屈完:春秋时期楚国大夫。齐桓公称霸,控制了华夏诸国,惟有南方强大的楚国还未顺服,于是率领齐国和诸侯的军队先征伐了与楚国友好的蔡国,然后又向楚国进军。楚成王虽然拥有雄厚的国力,但面对诸侯国的大军,也很恐惧,于是派大夫屈完前往见齐桓公,首先进行外交斗争。
公元前656年,齐桓公率领八个诸侯国进攻蔡国,蔡国被击溃,便讨伐楚国,楚成王派大夫屈完去见齐桓公。桓公听说屈完来了,就派宰相管仲接见他。
屈完问:“贵国处于北海边,敝国处于南海边,相隔遥远,即使是放牧走失的牛马都不会相遇。万没有想到,贵国的大军竟然踏入敝国的土地,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管仲说:“我们都是周初封的诸侯国。但是当初成王的太保召公奭对我齐国开国之君太公望说:‘凡是诸侯,有不服从天子的,你都可以征讨,以此辅佐周王室。’给了我先君以征伐四方的权力。可是你们不按时贡纳周天子需要的包茅,使得周天子祭祀时无法滤酒,我们国君要追究此事。从前昭王乘船南巡,被淹死在汉水,我们国君对此事也要追究。”
管仲是代齐桓公说话的,而齐桓公当时就是以辅佐天子的名义来控制诸侯的。他对楚国的指责,都是为讨伐楚国找借口。所说的周昭王淹死一事,与楚国国君并没有关系。周昭王在晚年昏聩,人民恨他,当他巡行于汉水之上时,当地人民故意弄了一只用胶黏的船给他,船至江心解体,昭王就淹死在汉水。
屈完听了指责,不卑不亢地说:“不按时贡纳包茅,这是我们君主的过错,我们怎敢再不供给?至于说昭王淹死在汉水的事,请您去到汉水之滨询问吧!”说完便告辞返回,向楚成王汇报,楚国开始加紧备战。
诸侯大军向前推进,在陉山驻扎下来,楚成王便命屈完为将前往迎敌。为了尽量避免战争冲突,屈完奉成王命令再次来到齐师中,作最后一次外交努力。齐桓公为了显示齐师的威武,震慑楚国,就亲自接见屈完,同他共乘一辆军车检阅诸侯之师。但见诸侯之师兵强马壮,刀枪林立,旗幡招展,鼓声震天,好不雄武!
齐桓公洋洋自得地对屈完说:“用这样的军队作战,有谁能抵挡得了!用这样的军队出击,有什么样的城池攻不下来!”屈完微微一笑,镇定地说:“您如果以仁德安抚诸侯,谁敢不服?您如果凭借武力,楚国将以方城山作为城墙,以汉水作为护城河,拼死抗御,齐师再雄武强大,也无济于事!”齐桓公见屈完不卑不亢,心里很佩服。他也知道,楚国地大物博,实力雄厚,又有了作战准备,如果真的发动战争,齐师与诸侯之师也未必全胜。况且,此次出兵主要是显示一下威力,本来也没有决战的打算,于是对屈完说:“我这次率兵前来,哪里是为了我个人的荣耀呢?只是为了继承两国先君建立的友好关系啊!楚国与齐国共同友好,如何?”
屈完忙说:“如果您能对敝国施以恩惠,对我们国君宽容,那是我们国君所希望的。”屈完就在齐桓公主持下,与诸侯订立了盟约,双方退兵,化干戈为玉帛。
屈完与齐桓公的对话,表现了屈完作为当时大国楚国使者的气度和风范。面对多个诸侯国的军队的强大阵势和齐桓公咄咄逼人的威胁言语,屈完从容应对,表示只服德而不服力:齐国有强大的实力,若能修德以服诸侯,谁都不敢不服;若光凭借武力,楚国就“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绝不会屈服,并指明胜败未可知的结果,使齐国也不敢轻举妄动。齐楚之间的语言交锋,表现了齐、楚两个大国之间斗智斗力的曲折复杂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