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起火来的张开山还是很凶的,直接就跟何尚校干起来了,当然不是打起来,只是狠狠的说了何尚校一通。
“钱都是我投的,我都不怕你怕啥,成天的愁,也不知道是愁的个啥,咱们的柑橘园不是发展得很好么,又没有出啥问题,有啥可愁的,人家搞人家的,你搞你的,又没有什么影响。”
倒是苗老心平气和的打了圆场,种植柑橘,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本来就是投产慢收益长的事情,苗玉禾的解说,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村里修新房子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这些年在外打工挣到了足够的钱,现在又要回来长住了。
跑的车多了,村里的马路越来越不好了,拉材料什么的很多都是重车,本来就是土路,重车一压,有的地方就成了深坑,有的地方垮塌了。路不修是不成了,要修路,就需要资金,这修路的资金却成了困难。
马路是属于村集体的,也是村里的人在使用,这样的村马路,政府的补贴是非常少的,主要还是由村里自己解决。
村里的集体资金并不多,集体资金的来源本就很有限,需要用到的地方也不只是一条马路。说起来谁把路压坏了就该谁修,但是又不好说是谁压坏的,这东西一点一点变坏的,你还能说是哪一个把它弄坏的么。
没有什么办法,召开社员大会讨论之后,还是决定由大家集资来修。毕竟,路修好了对大家都好,平日里大家都用上了这条路的,大家还是愿意集资把路修好。
也有个别的人比较计较这事,坚持认为谁压坏的找谁修好,可是你找谁呀?你说是谁压坏了马路呢?你说修新房的,拉材料压坏的?人家说我修房子拉材料可没有把路压坏,再说这路又不是我一个人在用,每天来来回回那么多车,凭啥就说是我弄坏的啊。这种事情,感觉谁都说得有理,但是却完全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要解决问题,只能是集资来修了,预算了一下花费,每一户集资多少,另外有谁愿意捐献一点的,也鼓励欢迎。还是有很多人愿意捐献的,路修好了,才方便出入,方便运输。
村里有车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有车的几户都或多或少捐了一点钱,毕竟自己有车,要经常跑进跑出,路修好了,他们这些有车的人是用得最多的,不捐上一点,会惹人闲话的。
种植梨树多的,赚到了钱,也捐了一些,毕竟梨树越长越大,越栽越多,到了收获的时候,还是要车拉出去卖的,路不修好可不成。
村里富裕一些的,也捐了,免得背后有人闲话,说你为富不仁。
何家也是捐上了一些,以后还要靠着这条路运输呢。
说起这事何尚校就不开心,柑橘园还一分钱没见捞回来呢,还得捐钱修路,怪让人想不通的。他这边还在想不通呢,那边张开山就让何忠展以柑橘园的名义捐献了一大笔。说是一大笔,其实也不多,因为大家都捐得不多,柑橘园捐的这一笔,就算是最多的了,所以也可以叫一大笔,大小多少也就是对比出来的嘛。
张开山作为柑橘园的大股东,嗯,虽然法定的所有人是何忠展夫妻,但是实际上出钱的才是大佬,在柑橘园的事情上,张开山更有主事权,至于何尚校夫妻,额,有点尴尬啊,新房子还是亲家出钱修建的,也许这也是何尚校有时候会发愁的原因吧。何忠展是吃软饭的,何家都在吃软饭,有这么一类的闲言碎语,虽然事情并非如此,可是管不住人家乱说啊。
张开山就开得很开了,修路是好事嘛,修好了他进出也方便,像现在这个烂路,他的小轿车都快开不进来了,一不小心就刮擦底盘,有几个坑特别深,进去了怕是车就动不了了。
再说以后柑橘园一旦投产,采摘的时候不是也需要一车车的拉出去么,再说,老张有钱,这点小钱,他还真不在乎。在不在乎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出是另一回事,有的人就是有钱也不愿意多出一点点的。
有了钱,就好办事了,很快就开始修路,村里的人也都去出些力气,这是没工钱的,愿意来就来,不愿意也没人强求。但是大家都抽出时间来去了,虽说没有工钱,不去也没人来找你去,但是这事要是不去,以后村里可少不得被人说三道四的。
当然,有钱也不是乱花的,还是要尽量的节省,毕竟这钱也不是很多,主要还是去拉了一些片石来修。片石是打石场里面的废料,大大小小的一些碎石块,已经出不了成型的石料了,这些废料卖得很便宜,也很适合拿来做马路的修补。
有坑的地方是比较好处理的,填上一些碎石,大块的敲碎一些,再加上一些土,把缝隙填上,这样碎石就稳固了,也比较抗压。垮塌了的地方就要麻烦一些了,需要用碎石块修起堡坎来,还需要用到水泥来加固。
路修好了,不管是步行还是开车,都要好走很多。上一次新修这条马路的时候,村里就集资了一次,哪家捐了多少,村干部那里是做了记录的,这次修补又有集资和捐献,记录是肯定要做好的。
这次还准备打造两块石碑,把这次和上次的集资以及捐款的人都刻在石碑上,就立在村头的马路旁边。这算是一个公示,也算是为出了钱的人挣一个好名声,让大家都知道这些人为这条路是做出了贡献的。
今年的梨树,收获比去年更大。多一年,梨树也长得更大了,再加上新种植的,数量也比去年多,到了收获的季节,村子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快乐本就会传染人,何况大家都有值得高兴的事。快乐也会让人厌恶,那些梨树种植得少的,收获的就不多,很是眼红那些获得了大丰收的人。还有一些根本就没有种植梨树,不相信这事,总是感觉土地还是种植庄稼实在,顽固的思想并不容易改变,即便是上一年就亲眼看到了种植梨树能增加收益,依然感觉种植庄稼也不亏,种植梨树也没有多赚到多少。
有的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有的人是见到了兔子,也要先嫌弃下兔子太小。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村子大了什么人都有,确实,什么事情都是不足而论。
梨,是青皮梨,果肉白嫩,水分很足,口感也不错,到了成熟的季节,吃自不在话下。有的人也担心有人偷摘,会时不时上地里去看看,或者是搭上了草棚子,晚上也在地里看顾着。
有的人就很放心,全村这么多梨树,几乎家家都有,难道就专偷自己家的么。
到地里搭棚子看顾的人,自然是勤快的,却也发觉实在劳累。因为地太分散,东边一点,西边一点,一个人根本看顾不过来,也总不能一人看顾一片地,那一家子还做不做其他的事情了。而且,就算一家人都去看顾,还是人手不够,这可怎么办。
大家聚在一起,都说到了这个问题,最后一合计,好了,联合起来,一人照看一个坡头,还有剩余的人,可以轮流着来,这样大家都比较轻松,还能放心。各顾各的,事情很难办,联合起来以后,却觉得十分的轻松。一些因为其他事情太多,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照看的人,也参与进来了,毕竟,大家轮流的话,也不用每天都去照看了,这样就可以接受了,这些人也不是真的不关心自己家的收成,只是太忙活了而已。
终于到了采摘的时候,一筐筐的采集起来,一车车的拉出去,钱也一把一把的揣进了兜里,脸都笑开了花。
有钱了,不仅是为大家带来了欢愉,也带来了灾星。王秋璋回来了。
人都说,王秋璋就是个臭虫,见着钱就像是闻着腥的苍蝇。王秋璋回村来,当然是找家里要钱的,王俊龙当然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给他钱了。一家子,闹得天翻地覆,最后气不过的王俊龙,硬是提起扁担把他追出了村。
家里没有要到钱,王秋璋自然是不甘心的,晚上回去偷也是不成,家里的钱肯定藏得紧,根本就不可能偷得着。上别家去偷也不行,家家都养了狗,一靠近就会被人发现。这是看着钱拿不到手,着实恼火,没吃饭,肚子还饿得不行。路边随便找了个有梨树的地方,钻进林子随手摘了几个就开始吃。
照看地的人,也散了伙,都各自回家摘收自家的梨去了。就是有人看到了王秋璋在偷梨,偷的不是自家的,也不去管,怕惹了他。王秋璋是惹不起的,就像牛皮糖,惹上了就怕他纠缠个没完没了。再说,他也就是偷几个去吃,损失也不大,还是算了的好。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道理大家心里都有个衡量。
吃饱了,村里头也没啥看头,也只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