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潮潮,瀚海滔滔!
何为海王?
乃江河之主,湖泊之尊,大海之王!
天下之水,尽皆为我所用!
大江之上,陈元凌空而立,碎发随着大风狂舞,面色冰冷。
手中,一颗圆滚滚的鲜血头颅,双目瞪圆,望着下方被滚滚黑水吞没的广临大厦,睚眦欲裂,死不瞑目。
“陈广临”
“当初你出卖陈氏、逼我父母时,可曾想过今天?”
“当初你鸠占鹊巢、夺我陈氏家业时,可曾想过今天?”
“当初你推我下海、致我于死地时,可曾想过今天?”
“当初你图谋陈家村、忘了祖宗时,可曾想过今天?”
“今日种种,皆是你咎由自取。”
陈元面色淡漠,凛然提起头颅,与之对视,仿佛望见了无尽的狰狞与怨恨。
心中,却仿佛有一股郁气消解,举手投足之间更加强大。
似乎隐隐在体内海王传承的进化中更进了一步。
他忽而微微侧目,望向江城。
“陈广临虽死,但我陈元明白,害我陈氏者远不止此,你刘金荣、沈杜何、韩国柱,何以在三年之内雄霸陈氏?”
“还有那东瀛樱花集团,当初邀我赴酒会,害我身死,事后没有半分消息流出。一群卑微的岛国人,是否又曾参与瓜分我陈氏产业?”
“我陈家家大业大,其中,或许还少不了省内更高层的幕后人。”
“等着吧。”
“我陈元,会一步步,将你们全都揪出来。”
长啸声起。
陈元如一叶扁舟坠江,拂袖而起,浪涛涌动,踏江而行!
不多时,背影,已消失在了天际。
只留下广临集团满地的狼藉,偌大一栋高楼,被夷为平地。
江畔。
惊恐声、感叹声不绝于耳,人群之中满是百姓身影,叹为观止之余,又庆幸这场妖异的江洪没有祸及本家住宅。
却有诸多面色复杂的面孔,呆滞而立。
探子们自数十里外追浪至此,却见如此颠倒三观的一幕,近乎脑海空白。
“什么陈子豪,刘金荣,在这等绝代天神面前,又有何用?”
有沈家探子摇头,长叹。
“陈子豪啊陈子豪,你自以为江城你为尊,却不知...你已经是孤家寡人!”
韩家探子,则是冷笑连连。
“今日,海元会所,想必会是一出大戏!”
众探子们在暗处心中五味杂陈,纷纷拿出通讯设备准备将此惊天动地的消息传回各家主子。
其中,广临集团探子早已呆滞,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
人群之中,却忽而有数十道身影走出,身手极其恐怖,瞬间便将探子们制住。
探子们正惊恐,不知发生了何事,便被收缴通讯器而带走。
远处,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人,抽着烟,低声嘟囔着。
“海里好久没有人上岸了,这下,又得我们来收拾烂摊子。”
...
陈氏少主,踏江而上,以无尽江水吞没广临,掀江覆海,直取江城第四人首级。
今日,广临集团,亡!
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本早该传遍江城,震动上流社会。
事情若是照着这样的轨迹发展,当初在暗中参与了剿灭陈家的那些幕后豪门,谁人还敢在生出斩草除根的念头?
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进退两难,只敢期盼往事淹没在尘埃里,那陈家后主,不会寻上门来。
但,世事便是如此巧合。
陈元以一人之力,逆流金水江,摧毁广临集团,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已经远非上流社会。
故而,神秘部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手,死死地封锁了所有消息。
这就导致,后来的日子里,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极其诡异的暴洪突如其来,恰巧摧毁了广临集团而已。
甚至即便是有人告诉他们,曾有一人踏江而上,引动大江欲灭广临集团,他们也只会嗤笑,何其荒唐,人力岂能如此恐怖?
种因得果。
陈元踏江而下,不知不觉,已是入夜。
他一路渡水,直入海口。
沿途,万鱼奔腾,追随其后,拱卫四周,敬其是海中王者。
“还是水里亲近。”
陈元终于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
昨日,夺回海元会所。今日,又见到了小婵姐,更心血来潮,覆灭广临集团,斩杀陈广临!
一年前陈家覆灭的谜案,背后阴暗距离彻底查清,尚有很长的路。
但至少,三年前被推入海中的大仇,已得报一半。
郁气消解,心结舒缓。
一日下来,陈元忽觉得有些困乏。
此时再入水中,与江流海水相亲近,更是涌起一股暖洋洋的倦意。
眼下,他无地可去,只能回到海元会所休息,那里虽不是一个清静的住地,但也算是陈家祖业,是暂时的“家”了。
想到这里,陈元不由哑然,微微苦笑。
从东海之底回归两日,自己似乎还没有完全融入都市生活,依旧抱着在大海之中为王为尊时的君王心态。
甚至对于车、房、家庭这些概念,都有些不上心。
前两日,是因为烦心事过多,他便有鲠在喉,日夜不宁。
如今,陈广临首级便被包在身边布袋里,他心态轻松了许多,便觉得总住在海元会所,也不是长久之计。
该去寻一处住地,安心布置,悉心装点,有个家的模样。
“只可惜,寸心不在。”
陈元心中掠过一丝遗憾之色。
寸心终究是女人,虽说面对敌人时是绝代修罗,可在自己身旁时却十分温柔体贴,能替自己操办一切,很快就会有一个小家。
但让陈元一个见惯生死的大男人做这些琐事,他头皮发麻!
“不如,让小婵姐帮忙?”
陈元心思转动,犹豫了一会儿,微微摇头。
这么多年下来,小婵姐身心疲惫,好不容易自己回来替她遮风挡雨,又怎么好意思这么快就麻烦她?
“罢了,这等琐事,本该是仆人做的,怎能交给寸心和小婵姐?尽快寻个仆人,操办一切便可。”
他忽而自嘲一笑,继而凝神思虑。
庸人自扰了!
作为海王,在东海之底征伐多次,陈元何止收获了金银权势?
身边佳人虽只有寸心,可后宫多少撩人诱媚的遗族之女,既是战利品,又可算是仆人。
如今回归江城,寻一长得顺眼些的仆人,替自己操办琐事,奖励以金银权势,又有何难?
尘世间,拜金拜权的女人,可相当不少!
“咦,那个女人好像不错...”
他心中一动,忽而浮现出一合适人选。
身材不错,长相也绝美,看着倒是不恼人,只是这性格需要好好调教调教...
想着想着,他已由踏江入海,再从海边重新踏上了陆地。
不远处,灯光璀璨,是海元会所。
陈元手提布袋,施施然迈步而去。
可刚走不久。
他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收敛,继而皱眉。
只见远方那座巨大的纯白色建筑之内,歌舞升平,灯光璀璨。
似有许多身影,推杯换盏,在举行酒会。
陈元深深皱眉,他不记得,今日会所内有举行酒会的预约,管事者也未曾提过。
竟是有人,未经过他的同意,便擅自进了去!
他若有所思,迅速收敛气势,静静步入门口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