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门口,众多宾客已经跟了出来。
秦寒月和张重则立于府外的空旷场地之上。
随着王婉儿悠扬动听的曲声传来,秦寒月顿时有些痴了,打动他的并不是曲子,而是琴声。因为这琴声和古筝极为相似,竟让他有如回到了前世。
张昌见秦寒月发呆,自然不会客气,当即抽出长刀,飞快地奔了过去。
秦寒月似乎并未发现危机到来,他的心神已经沉浸于琴声之中,前世时飞天入地,功参造化,以炼器之法傲视天下,引领正邪群雄的情景历历在目。想及今生,他忽然觉得,虽然享受生活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更想要的,仍是那睥睨世间的尊荣。渐渐的,一股豪气涌入心头,直想大吼一声。
就在这时,琴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杀伐之意大作。秦寒月一愣,这才回过神来,只听得楚雷等人正焦急地大喊着,向前一看,张昌的大刀已经带着耀眼的光芒,快要劈到面门了。
秦寒月吓了一跳,暗怪自己太大意,若不是王婉儿以琴声提醒,只怕小命就要送掉了。同时,心中也是对卑鄙的张昌更加愤怒,眨眼间掏出了天怒,冲着张昌就是一箭。
那张昌以为秦寒月顷刻间就要毙命与刀下,正自欢喜,冷不防一道强大到极点的金光射了过来,他再想躲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惊叫一声:“救”才刚吐出一个字,身体便被金光穿透,生生的飞出数十米远,撞开一面墙后,整个人几乎变了形。
全场一片安静,少顷,那张重猛地一声大吼:“秦寒月,老夫杀了你。”人随声动,刹那间逼到秦寒月身前,尚未出手,只听一声轻笑:“嘿嘿,你想动他,也得先问问我吧。”
张重本未在意,右手仍是拍向秦寒月,却发现秦寒月面带微笑,眼露杀机,根本是有恃无恐的模样。张重这才警觉起来,长年的征战生涯造就了灵敏的感觉,他很快发现背后有危险袭来,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知道背后之人的实力绝对不下于自己,当即转过身来,喝道:“什么人?竟敢鬼鬼祟祟的偷袭。”回答他的是一把近乎透明的匕首,那匕首根本没有破空之声,有如毒蛇之吻,发现时,已经到了颈间。
好在张重也是鼎鼎有名的高手,而且实战经验丰富,百忙中一声大喝,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一柄乌金长枪已经刺了出去,同时又向后疾退而去。饶是躲过了攻击,也觉得颈间隐隐有股凉风,不禁吓了一身冷汗,若是再慢一步,这条命就算交待了。
稍微喘了口气,张重阴毒地看着眼前的对手,喝道:“阁下是什么人?竟有如此手段,为免太下作了吧。”
偷袭他的正是花里俏,只不过,花里俏可不觉得偷袭是件下作的事,笑道:“秦寒月和那张昌已经立下生死契约,结果张昌死了,此事也就完了,你却又对着秦寒月下手,难道你这般作为是高尚?”
张重大怒,虽然知道自己未必是花里俏的对手,但仗着张李两家之人皆在此地,便说道:“我要杀秦寒月,只是因为个人恩怨。哼,既然你要管闲事,那可就别怪我了。”
随着话音,张家之人立刻围了过来。
罗庆和天火走到场中,二人神色有些亢奋,互相看了一眼,大笑起来。
秦寒月拍了拍手,笑道:“张重,这可是你先找的事,那就别怪小爷对你这头老王八不客气了。”他心中杀机已动,说罢,抬起天怒就射了过去,不过目标不是张重,而是张重的儿子们。倒不是他不想取张重的性命,而是张重的实力太高,他便是拿了天怒也不可能起到作用。
随着箭光闪过,一位中年男子惨叫着飞了出去,不用说也是活不成了。
张重眼见着儿子和曾孙子先后死在眼前,不禁悲愤填膺,双眼通红,大叫道:“给我杀,杀了他们,老夫要把他们剁成肉酱。”
众多宾客早就远远地躲到了远处,琴声却仍未停止,节奏越来越快。
场中的大战很快爆发。秦寒月用了两次天怒,体内真元已经不多,索性也不动手了,身边有三大高手护着,一般人根本就冲不过来。而张家却打得极为辛苦,连张重都不是罗庆三人的对手,他们冲上去无异于送死。偏是罗庆三人下手极狠,只是片刻的功夫,张家竟死伤了十几人。
张重越打越心寒,终是无法再承受损失,停止了攻击。
秦寒月冷笑道:“怎么?你怕了?刚才好象是你想要我的命吧?”
张重在刹那间有如老了十几岁,吩咐着抬起死伤的家人,看向秦寒月的眼神有如择人而噬的魔兽,咬牙说道:“你有种,我张重发誓,迟早要活捉了你,将你扒皮抽筋,挫骨扬灰。”转头间,看到地上的尸体已经抬了起来,身子又是一晃,踉踉跄跄地去了。
秦寒月出了口恶气,忙又走到王为面前,说道:“丞相大人,您也看到了,今日之事皆因张家而起,还望您能为我作个证才好。”
王为叹了口气,在他看来,此事虽是张家挑起,但秦寒月纵容手下出手杀人,也不是没有过失,于是,对秦寒月便有些不喜,冷着脸说道:“这是你们四大家族的事情,我无权过问,好了,你也回去吧。”
楚雷知道王为的脾气,连忙走了出来,说道:“王丞相,那张家滋事在先,寒月公平应战,杀了张昌,这并无不对。反倒是张家家主不顾规矩,意图击杀寒月,让他受些惩戒,也无不妥,你可不能因此对寒月有偏见。”
王为抱了抱拳,对众人说道:“老夫有些累了,今日的宴会就到此结束吧,诸位,恕不远送。”说罢,转身走进院子。到了这时候,琴声方由缓而止。
秦寒月知道王为这般的酸儒多有些迂腐,但心地总是好的,便不再计较,跟楚雷和楚杰打了招呼,向家中去了。
刚到家门口,正好迎到秦正领着秦广夫妇和一群全副武装的下人出来,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见了秦寒月,秦正连忙迎了过去,急道:“怎么样?没伤着吧?张家的人呢?”
秦寒月早料到王为会找人过来报信,笑道:“张昌被我杀了,张重带人想取我性命,结果未得逞,又死了几人,这才回去了。”
韩沛珊从旁边抢了上来,伸手拧住秦寒月的耳朵,怒道:“你这小坏蛋,怎么一回来就给老娘惹事?还有胆子和张昌决斗了,就凭你那点实力,要是伤在张昌手中可怎么办?我问你,你是怎么杀了他的?”
秦寒月虽被拧了耳朵,心中却极为温暖,表面上装着痛苦的表情,叫道:“哎呀,疼,你可别拧了,我说就是。”
其实,韩沛珊根本没用劲,听秦寒月呼痛,连忙松了手,这才将秦寒月拉回府中,边走边问:“快给我交待,你是怎么杀了张昌的?莫不是又藏了什么厉害的机关?”
秦正道:“沛珊,你好歹也让寒月先坐下歇歇啊。”
韩沛珊转头笑道:“大伯说的是,那咱们去会客厅。不过你们可不能惯着他,今天得审问清楚了,不然他以后还敢到处生事。”
罗庆三人在后面跟着,相视而笑,眼前的秦寒月哪里还有在纳西镇时的精明模样,分明就是一个在家人面前做错了事的孩子。
进了会客厅,韩沛珊尚未说话,秦沧海便从外面飞快地走了进来,见了秦寒月,笑道:“好小子,你这次可算威风了,杀了张昌不说,还灭了张家不少几人。”说着话,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又道:“将你今日使用的弩弓拿出来给我看看。”
秦寒月知道瞒不过,便从戒指中拿出了天怒。秦沧海脸色一变,惊道:“这是天怒?你从哪里弄来的?还有你手上的戒指,我一直以为是装饰品,却不知道是个空间戒指。”
秦寒月干笑:“嘿嘿,那个,就是上次使用空间卷轴,传送到魔兽之森时,无意之中得到的,一直没说。”
秦沧海也未细问,将天怒接到手中看了看,又递给了秦寒月,叹道:“你倒是大有机缘,竟得了天之套装中的两件。收起来吧,以后不要轻易展示出来。”
秦寒月就怕秦沧海追问,闻听此言,连忙将天怒放回了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