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重生之予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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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人皮灯笼

那些或惊恐地颤抖的,或嚎啕不止的或瘫软在地上的,全都熟练的拍干净身上的灰尘,拿好自己的东西,有条不紊的继续上路。

“殿下,多有得罪。”

在飞驰的马背上,萧元手上绑着的绳子早被解开,身后的男子一边纵着马,一边请罪。

“你叫什么名字?”

“臣齐磊。”

“此事了解之后,本宫会好好赏赐你和你的弟兄们。”

“谢殿下。”

“大哥,他跟上来了。”

“好好演。”

“诺。”

齐磊一马当先,飞快的驾着马冲进已经大换血的山贼老窝,翻身下马欲要扶萧元,谁知少女是会骑马的,动作潇洒爽利的翻身而下,比那些武将的女儿还要飒爽几分。

“在下景行止,是长公主的老师。”

“来人,将他抓起来。”

“慢着。”齐磊步履生风的快步而来,对着景行止拱了拱手,倒有些弃戎从笔的书生模样,“既然是长公主的老师,那便请进来为我和公主主婚吧,我是粗人,就怕怠慢了长公主。”

他嘿嘿一笑,眼中有精光闪过,“只是我山寨中还有老小,若老师也学我挟持长公主这一招,那我……”

景行止眼光闪了闪,过了很久才说:“我是出家人,不会滥杀无辜。”

“这可不行,鲁和尚也是号称和尚,那样不照做。”

景行止脸色黯了黯,没有看见萧元的人影,他突然扬起了一只手,虽然长公主说过她有办法让景行止身体虚弱使不出武功,但是年前这个人在南国中有多高深莫测?众山贼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就等着合力进攻。

“嗯……”景行止咬着牙问,“这样可以了吗?”

齐磊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在他面前只手打折了自己的一只胳膊,这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景行止汗如浆出,嘴唇乌紫,完全契合萧元计划。他吃了那叠糕点,明知到使自己犯忌,但是他想起前世,萧元亲手做了糕点,他却一口都没有吃,便不忍心,尽数吃光了。

想到自己可能会衰竭到连榻都起不来,又怕因此萧元将他留在长安,一早变躲进了大箱子中。

此时拼着全力赶来,又这番折腾,他再也无力支撑,眼前发白,昏了过去。

九月末的时候,天气尚和煦,在山中还能听到阵阵蛙鸣。

萧元站在密室的中央,看着镜面反射进来,下面地牢里奄奄一息的景行止。

齐磊半跪,身后是方才那些凶神恶煞的山贼。

“他虽没有了抵抗之力,但是还是要加倍看守。”

萧元顿了顿,慢慢的很是斯文的笑着,“去看看他吧。”

齐磊称诺,正要带人走的时候,却听到那已经坐在竹躺椅上的少女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本宫说过的话,你可记清楚了?”

“敬诺……”

原本一直如影子一样站在萧元身后的方简在众人都离去以后站出来,这是特意为了迎合孟光长公主的要求而重新建造的地牢,在这间房间里,能够将地牢里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他上前,看着镜面反射的画像,那个天人一般的先生已经醒了。

方简看着那人浑然不知真相的焦灼面容,目光偷偷看了一眼正安适躺在竹椅上的少女。

“先生醒了?”

景行止整个人被绑着,双手悬于头顶,衣服上尽是狼狈,目光却是清澈沉静的。

“你们为何出尔反尔。”

“在下环山门下齐磊,家师邵光子。”

景行止的眼睛突然生出怒气,邵光子?

“如先生所想,这一切本就是冲着先生来的,我们只不过是请长公主殿下来做做客罢了。”

景行止在盛怒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在何处?”

“久仰先生大名,却未曾想过会为了一个女人以身犯险,在下已将公主安置妥当,只要先生配合在下。”

“什么?”

景行止的神智已经不甚清明,看着齐磊的时候有些迷蒙。

“家师先请先生赐下皮肉。”

就在齐磊拿着一把精致锋利到吹毛立断的小匕首一步步上前的时候,在密室中的萧元起身了。

“带本宫下去。”

“殿下……”

“本宫要亲眼看着他。”

少女的面容温暖缱绻,那漫不经心拂去身上浮尘的姿态优雅动人,好像是赶着去看一场新排出来的戏,从容婉转。

然而实际上她却不是去看一场风花雪月的戏曲,而是鲜血淋漓的剥皮大戏。

在方简的护送下,萧元慢慢走到地牢中,在内的齐磊立刻迎了出来,压低声音说:“这……您怎么来了?”

萧元面容亲和,却没有说话,反而是齐磊拘谨至极,萧元站在阴影处,看着还未动手,就已经被那叠婆罗花糕点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景行止,唇上出现奇异的笑容。

她张嘴,无声说道:“动作利落一下,本宫要用来做灯笼的。”

那像是一出哑剧,主演的便是这落落端庄的少女,在暗不见光的地方,她看着齐磊持着匕首,手法熟练的在景行止后背上割开一道血口子,鲜红色的血液汹涌的流出来,那个男子却虚弱得连喊都喊不出来。

“你还记得建武十七年的深秋吗?”

萧元清淡温和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然而整个地牢的人却在注视那个生生被剥去后背上一整块皮的男子。他面如浆出,身体颤抖不止,却没有一句呻吟。

方简身体一僵,意识到孟光长公主不过是在自言自语,可是此时还是建武十五年的九月底,殿下怎么会说建武十七呢?

萧元却已经转身了,方简立刻跟上去,地牢湿滑,长满了地衣,萧元步子一急,脚下一滑,便踩了个空。

“啊……”

那一声有些尖锐,景行止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射向传来声音的地方。

“元儿!”

那声音失了风度,异常急促,在景行止耳中,先入为主的认为是萧元受了邢,只有一声,便止了,那该有多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