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故土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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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新学期换了很多老师,数学老师是班主任,从其他学校新调过来的,看起来文质彬彬,还是个文艺青年,听说他把以前教过的学生名字穿成了一篇文字;被自强用手指勾过的英语老师换成了学校教课最好的;看见就愁的语文老师还在坚守,全班同学看到他就都蔫儿了,语文是没有出头之日了;生物老师是个赤脚医生,留了大胡子,只能看见小小的嘴,同学们都在猜他怎么吃饭;站在讲台上打人的政治老师也换了,换成了一位女人味十足,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女老师;教地理的女老师则看起来很“爷们儿”,一举一动男人范儿,性格大大咧咧;历史老师是刚毕业的,说话细声细气,讲课还会脸红;物理老师写字像“画符”。

新学期又重新排了座位,原来前边的女生主动要求调走了,后边坐上了自强,这让自强有些小喜悦,却又有些紧张。

自强的学习顺风顺水,老师们对学习好的学生总是另垂青眼的。自强似乎也摆脱了年年挨揍的“魔咒”,整个初一没有挨打,却又转入另外一个“怪圈”,总有老师批评他。他本就不是个安分的孩子,变着法儿的惹老师生气。

上英语课的时候,自强调换座位被老师发现,老师把他叫到教室外:“你是卓自明的弟弟吧?”

“恩,那是我堂哥。”

“我教过你堂哥,他学习也不错,但可比你老实多了,总是规规矩矩,你是屁股上长轮子了吧?能不能好好坐一会儿?”

“老师,我错了,马上就改。”

“希望你说话算话。”

英语课上改了,其他课上依然如故。

自习课是学生们最喜欢的,老师不在,就可以聊天打闹,自强破天荒的没有参与。可同学们的声音太大了,自强就拍着桌子喊了一句:“班主任来了!”

同学们马上各就各位,鸦雀无声。自强想还是班主任威慑力大,心里面偷偷的笑,但当他扭头望向窗外,却怎么也笑不起来了,数学老师似笑非笑的站在窗外,把自强吓的魂飞魄散,恨不得把头扎进桌子里去。

班主任走进教室,对大家听到“班主任”的反应是满意的,真是“人的名,树的影”啊?大家都没事,老师单单把自强叫了出去,自强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心里非常忐忑,这把米撒的,没吓着同学,倒给自己挖了个坑。

班主任坐在凳子上,自强垂手而立,脸红的像个大姑娘。

“你真看见我了?”

“没有。”

“那你怎么那么喊?”

“他们太闹腾了,我就喊了。”

“我还以为真被你们发现了,以后更得小心了。”

“问你个事儿,你得如实回答。”

“好。”

“今天课间你有没有拿砖头砸教室后门?”

“没有。”

“可我明明看见了你,穿着绿色中山服上衣,应该不会错。”

“那不是我。”

“一定是你,你还狡辩。犯错不可怕,不诚实才最可恨。”

听到这句话,自强的脸微微一变,害臊的红不见了,转而是气愤的白,他没再说话。

班主任让自强回了教室。

随后他来上数学课,先是讲了这个事情:“今天上午课间的时候,卓自强同学拿着砖头砸了教室的后门,我亲眼所见,五十米的距离,我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但他拒不承认,这是性质更恶劣的行为,是品质的问题。今天对其提出严肃批评,希望大家引以为戒。”全班同学都望向了他。

自强没想到老师直接给他定了“罪”,站起来说了句:“我没干,老师也不能冤枉人。”就气鼓鼓的坐下了。

班主任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而是开始讲课,以前自强很喜欢数学课,这节课却半个字儿都没听进去。他的淘气已经给老师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以至于老师会不分青红皂白。

一节课很快过去,下课了,自强没有出去,呆呆的坐在座位上。

最后一节自习课,班主任老师又来了,清了清嗓子说:“上午砸门的事情查清楚了,那个同学已经来认了错,因为他们穿的衣服颜色一样,所以冤枉了卓自强同学,我向你道歉。”

自强纹丝未动,他原封未动的继承了父亲的倔强。下课,路纯走了过来,朝他挑起“大拇哥”:“兄弟,真佩服你,把老师给撅了!”

自强面无表情,没有理他,这个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县里要搞初中地理知识竞赛,自强通过考试又被选上,他已经麻木了,因为每次都是无果而终,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几个中学划片先赛,自强的中学最偏僻,老师们又不善钻营,难免中招。让他高兴的是,心仪的女孩儿也被选中了。能和“心上人”一起去参加竞赛,考不考得好都无所谓了。

心仪的女孩儿仍然留着“迷死人”的大辫子,胸前也发育的有些“规模”,青春期荷尔蒙旺盛的自强更是陷入的难以自拔,还好他还有理智,并没有任何过格之举,甚至坚持着不向她表白。

参加竞赛的有三个人,两个是女生,一门课的竞赛,一节课的考试,很快就结束了,这一次自强更享受这个过程,来回途中都是两个女生在前面骑车,自强跟在后面晃晃悠悠,听着她们有说有笑,自己却不插只言片语,只饶有兴致的听着。能跟“心上人”在一起就是幸福,哪怕是一句话不说。

秋收的季节到了,志强跟着爸妈收玉米。漫山遍野的都是玉米,现在已经极少种高粱、谷子、豆子等杂粮了,因为这些作物产量低,收拾起来又麻烦,还得打场。

打场,先要做场,要选一块平整又通风的地,把土地翻起来,耙平,搭伙儿一起做场的人,每个人都挑起自家水桶来挑水,把翻好的地浇透,后来有了水泵就更好浇水。等土地干一些,再用磙子把地压实,然后才能用。各家把需要打场的高粱、谷子、豆子在场边各自垛成一垛。打场时,几家人一起,各有分工:赶牲口的站在中间,让牲口拉上磙子在边上转,手里拉着缰绳,控制转圈的大小;牲口要带上“蒙眼儿”,防止它转晕,也防止它偷吃;其他人要拿起叉子翻腾,使庄稼被压均匀;等把粮食粒脱的差不多了,就要有人用木锨扬场,这个木锨,就是歇后语——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边的木锨,是一块带弧度的木板,后边安了长长的把儿,方便把碾压好的粮食扬到空中,借着风力把皮壳和粮食分开;最后装袋,粮食就算是收到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