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故土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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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卅一

军训还在继续,卓自强在队列里枯燥的站着,每天的开始,要站半个小时的军姿,站的姿势不对是会晕倒的,要把身体重心放在前脚掌,身体前倾,才可以保持血液循环畅通,站上个把小时不成问题,有的能站五六个小时,甚至更长。刚刚进入训练的同学们显然是不行的,有些同学趁机偷懒,前后摇摆。

终于熬过了十天,同学们明显的晒黑了,但没有人腿疼了,大家早已适应了这种节奏。

最后,安排了汇报表演,按照军队的分列式进行,当同学们踢着正步通过主席台的时候,神情庄重,动作严谨,仿佛真的像士兵一样接受首长的检阅。这不由得让人想起了建国五十周年的大阅兵,前所未有的规模,中国军人让世界震撼,挺拔的军姿,规范的动作,英俊刚毅的面庞,都深深的吸引了世界的目光。

最令人难过的是告别,教官再一次把大家集合在教室里,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空气里夹杂的是沉闷。

“军训结束了,我们也要和大家告别了,我的年龄和大家差不多,可能比同学们大一两岁,以后再没有教官,希望真有机会见面,你们叫我一声哥哥,这就是对我的抬举。我真心的羡慕你们,因为我没有好好读书,所以选择参军入伍,人总得干点正事。珍惜你们现在的生活,认真学习,有知识的人才是高贵的。”

那天晚上大家说了很多,有些女同学甚至轻轻的啜泣,是对教官的不舍和眷恋,也是对这十天的珍视。

军训留下的成果是,以后的课间操都在按部队的要求行进,只是摆臂看起来有些滑稽。

高中的学习终于步入了正轨。每天扎扎实实的上八节课,还有晚自习两节,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

自强不再欣赏美丽的吴月琴,因为他发现班里的好几个男同学都在对他献殷勤,而自己是最无力的竞争者,何况仅仅是有些好感而已。

自强开始和萧雨有了接触,她是一个非常文静的女孩儿,说话和风细雨,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座位上学习,极少看见她和别人打闹或是聊天,但身上却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

最开始的聊天是从体育课开始的,自强不爱上体育课,因为他没有强项,个矮、腿短、力气小,体育方面不占优势,就窝在教室里看书。

萧雨在教室的黑板前按照老师的步骤演算题目,有些自强也不是很懂,就出声发问,萧雨边演算边说,自强看的出人家是真懂了,自己还似懂非懂。

做完题,就围在炉子边聊天。萧雨的手上始终拿着一本历史练习题背诵,偶尔的搭下话,专注的神情很吸引人。

第二天就要进行历史的阶段测验了,自强准备拿书抄一下就算了,萧雨却拿着书在背诵。

“不用在历史上下这么大功夫吧?毕竟只是副科,考试抄一下就算了。”自强对萧雨说。

“为什么要抄呢?我从来不抄的。”萧雨淡淡的回答。

一句话顶住了自强,弄得他张了半天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强被点醒了,是啊,书是给自己读的,成绩是给别人看的,光是成绩好看,而自己无所得就白费了时间了,学习的关键是有收获,而不能单单为了成绩。萧雨不知道,自强把他的话当成了金科玉律,从此再没有在考场上做过弊,还因此被牵连过。

有的同学认为自强和萧雨处对象了,甚至指指点点,自强心里却明镜似的,那是不可能的,从和萧雨的交谈中发现,她也是一个背负了家庭使命的人,家里的条件并不好,兄弟姊妹三四个,在村里属于比较贫困的,时常被人欺负,有些人甚至明目张胆的侵占她家的耕地,虽然不多,几撮苗的地,打官司不值得,找村里不解决,打架又打不过,没有个解决的法子,有些人看她家无可奈何,就得寸进尺,这里欺一点,那里占一点,自小耳濡目染这些,她发誓要出人头地,给父母争回颜面。

如此有志向的同学,自强又怎么会去干扰她呢?他们之间只有纯净的友谊,没有半分越规之举,同病相连罢了。

自强真的病了,不分昼夜的咳嗽,开始他一直挺着,想挨到放月假再说,但半夜一个多小时咳的睡不着觉,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学习,也连带着影响着别人,别人有话不说,却藏不住眼睛里的厌烦,他请了病假回家了。

在学校,还能勉强坚持,到了家,竟然有些发烧,自强躺在炕上就不想动了。

看到儿子病成这样,自强爸赶紧找赤脚医生给看一下。医生过来给量了下体温,三十八度五。

“得打滴流。”这是大多数医生都愿意采取的治疗方式,本来四五块钱可以解决的问题,几十块钱也不一定解决的好。以前自强感冒,父亲给买上两针药水,自己就找人打了,三四针过后,药到病除。

打滴流得加消炎药,先做青霉素皮试,针扎到肉里,挑起皮肤,把药液推进去,自强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疼。

过了十分钟,针孔的周围出现了红色,大夫说自强可能青霉素过敏,就不敢用青霉素,如果强用会闹出人命的,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医生给孩子用了青霉素,结果过敏,孩子抢救无效死亡,医生不但没挣到钱,还给人家赔了钱,从此以后那医生再不用青霉素。

不能用青霉素,就改用白霉素。医生给自强输了两瓶葡萄糖药液,再量体温,竟然快到四十度,自强爸一下子慌了,赶紧找了个哥哥把自强送到了一个老中医那里。

老中医号着自强的脉,嘴里念念有词“土生金,火克金……”

嘴里嘟囔了半天,对自强说:“你这是着了风寒,咳嗽时间长了,发展成肾阴虚,不吃药自己不会好的,我给你开上几服中药,你先吃上试试。”

说着给开了六服中药,让自强回家熬着吃,每日两次,一服药喝三顿,六服喝九天。

喝了两天,自强的咳嗽止住了,烧也退了,吃到四天已经不咳嗽了,自强被中医镇住了,从此,他多信中医,治标又治本,有病都是先找中医看,多数都能起作用。

在家治病的日子,百无聊赖,自强跟邻居借了《射雕英雄传》来看,看到爱不释手。七天很快就过去了,自强得上学了,自强爸妈妈把剩下的两服药熬好,装进葡萄糖的玻璃瓶里,带到学校,热着喝。

回到学校,自强感觉自己很久没来一样。

三天的药,很快喝完,自强把玻璃瓶洗干净,每晚在里面灌上开水,做成了暖脚瓶,每晚蹬着睡,特别舒服,早上把水倒出来洗把温水脸,非常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