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担心肖子健的吃亏,凌达珺追上去,夺过了老婆子手中的铁锨,劝解道:“大娘,你可以骂他,但是,最好不要动武,伤了人就不好说了。”
老婆子似乎很理解他的苦心,便丢下铁锨,去追肖子健了。“肖子健也该接受一些教训了。”凌达珺想,“何况,干涉他的私生活,也会加深他对我的成见。既然老婆子手里没有了大人的武器,我还是离远点好。”于是,他转身干自己的正事去了。
为了尽早让老乡们吃上干净的井水,凌达珺双管齐下,一方面定期把井水抽出来灌溉土地,一方面定期往井里撒放漂白粉杀虫,果然,村民们的腹泻呕吐现象逐渐得到了遏制。
生活现实告诉凌达珺:“老乡们个个吃苦耐劳,适应能力很强,才会误信了‘不干不净出了没病’的歪理邪说,故而,从来不把小病小灾放在心上。但是,他们的体质,却在不干不净的生活状态下不知不觉地下降。如此,既削弱了他们抗病能力,也加速了他们的衰老,这就是:同龄的农村人总显得比城里人老相的根源。待到病入膏肓的时候再去就医,即使花尽了家里的积蓄,也难以使身体得到恢复了。”
想到此,凌达珺决心改变现状,并向启民队长吐露了自己的心声:“一定要在农村普及健康和医学知识,引导老乡们科学地生活。”并得到了队长的首肯。
不久,凌达珺果然如愿以偿地被推荐参加了公社举办的“赤脚医生短训班”。学习归来,正值炎热的夏季,也是各种疾病频发的季节。如此,凌达珺的所学恰好派上了用场。
首位来找凌达珺治病的,是青年农民王根柱。那天夜间,正在熟睡中的凌达珺,硬是被根柱给晃醒了。他睁开双眼,看到根柱表情痛苦,并且弓着腰,右手捂着肚子,病恹恹地站在床头,便问他:“根柱,你怎么了?”
根柱似乎难受得都要哭出来了:“达珺呀!今天,晚饭后,俺就觉得肚子胀。去厕所,俺一蹲就是半个小时,却始终解不下大便来。刚才,躺在床上,肚子越来越疼,怎么也睡不着。公社卫生室离得太远,又是深更半夜的。俺现在实在受不住了,只好来找你。你有办法帮俺解决吗?”
看着根柱痛苦的模样,凌达珺从床上爬了起了,仔仔细细地询问了一些相关细节,便诊断说:“你是吃多了,又受了凉。我判定你是得了急性肠胃炎。消化不良,你的肚子才会发胀。让你消胀并解下大便,症状就会缓解的。根柱哥,你怕针吗?”
“俺怕啥?俺怕继续胀下去,俺的的肚子会爆炸。”
“那好,我就拿你做试验了?”凌达珺笑道,“能帮你解决痛苦,你不用感谢我;治不好呢,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不过,你可不能不骂我。你同意吗?”
“来吧!俺就相信你会尽心的。你帮俺,俺高兴还来不及,咋会骂你呢?治不好,俺也不会怪你的。”
可是,当银针即将扎入根柱的身体的时候,凌达珺却犹豫了起来。他想:“我不过一个初中生,虽说经过了短期培训,毕竟连医疗技术的皮毛还没有摸到呢。就拿人家做试验,万一出了岔子,我不就是在犯罪吗?”
“达珺,你怎么了?”根柱又催促起来了,因为,她早已疼得撑不住了,“怎么婆婆妈妈的呀?”
“不是,根柱哥,我先在自己身上试针,然后,再给你治病。”说着,凌达珺便用酒精棉球给自己消毒了。在中脘扎入了一根较短的银针,又在左右足三里各扎入了一根较长的银针。停针五分钟,他就觉得自己的腹腔里咕噜噜地响起来。取出银针以后,他觉得自己腹中和双腿都显得轻松且舒服,心里便有了数。
“哎呦,俺的老弟也,你怕啥嘞,俺都不怕!快来吧!俺都难受死了,你还在那里磨叽什么呀?”根柱脸色煞白,额头渗着汗水,样子很可怜。
于是,凌达珺便稳扎稳打地把银针分别扎进了根柱的中脘和足三里。三根银针就像三根稳固的银柱子屹然挺立在根柱的躯体上。停针期间,凌达珺还不停地旋针,或提针,对他施行强刺激......不久,根柱的肚子里也咕噜噜地响了起来。大约十分钟以后,才给他起针。紧接着,根柱便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家后的茅房……
根柱从茅房返回的时候,脸上挂满了笑容,兴奋地告诉凌达珺:“达珺呀,你真神了!我进了厕所就上吐下泻,黄疸都快吐出来了,现在,已是上下通气,舒服多了。太感谢你了!”
“回去以后,你喝点淡盐水继续睡觉,别忙吃东西。”凌达珺如是交代,“明天早晨,如果觉得饿,就吃点面糊糊。肚子还觉得胀,就来找我。快去休息吧。”
“好的!达珺老弟。”
第二天,根柱一边在地里一边干活,一边逢人就夸:“达珺针灸技术太好了,手到病除。”
于是,当天晚上,王实诚大叔就捧着后腰来找凌达珺了:“达珺,俺的腰闪了,疼得直不起腰来。你给俺扎针试试吧?”
凌达珺却为难地说:“大叔,我哪里真会能治病呢?昨晚,那是瞎猫逮个死老鼠呀!”
“怎么?能给他治,就不能给俺治,看不起俺吗?”
“大叔,这样吧,我先去请教老师,然后,再确定怎么给你治,好吗?因为,腰是人的轴心,我担心失误了,会给你造成新的伤害的。”
王实诚理解地点点头:“达珺,俺听你的。”
于是,凌达珺连夜跑到十多里外的针灸老师的家里,把王实诚的受伤过程和临床症状都向老师做了详细描述。老师据情向他且,不用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