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国事,崇祯的心情越发变得沮丧,自从杨嗣昌自杀之后,大明对外对内都处于弱势,他的大明中兴之梦也越来越远。
田秀英也发现了崇祯的变化,急忙岔开话题说道:“臣妾听说横波府的下属们都非常尊敬这十位女子,私下都用美丽的花儿来赞美她们,皇上你猜猜她们都是什么花?”
“青楼女子自然可以用花来喻,不然哪来的花魁之说呢,只是这个如何能够猜出,不如你来说,朕为你的《群芳图》和《十美图》题字。”提起女人,尤其是美女,身为男人的崇祯倒也来了兴致。
“十个美人各有千秋,这柳如是,才情绝佳‘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不贪富贵,犹重气节,铮铮玉骨不输男儿,花名为梅最为恰当。”
崇祯听着眼中突然升起了一丝亮光,也似乎若有所思,“如是,如是我归。”他提起御笔挥手在画上写道“柳如是,梅花。‘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写完后,拿上自己的玉玺“哐”的盖上,然后左看看右看看,发觉还是少些什么,于是从御案上的一只沉香小盒中取出了一枚小的印章,蘸上印色,轻轻的在玉玺旁边又盖上了自己的私人印章,这才满意的露出了微笑。
“顾横波,‘庄妍靓雅,风度超群’,正所谓盈盈秋水自横波。她礼贤爱士,侠骨崚嶒,做事不拘小节,尤尚君子之道,花名为兰正合其意。”说到此处,田秀英忽然想起了卓青枫的那把兰花扇,兰图一侧,一行秀气的小楷:“清风摇翠环,凉露滴苍玉。美人胡不纫,幽香蔼空谷。”
对于顾横波,崇祯皇帝嘴上说她是贱籍,可是内心还是十分佩服,能够将整个横波府的财政管理的井井有条,这能力一点都不比自己的户部尚书差,某些方面还胜过了这些大臣。他重重的蘸上墨汁,一气呵成。“顾横波,兰花。‘我爱幽兰异众芳,不将颜色媚春阳。西风寒露深林下,任是无人也自香。’”
“美俊流转,亦侠而慧,‘歌罢杨柳楼心月,舞低桃花扇底风。’李香君自然是桃花,否则岂不是辜负了这血溅桃花扇的美名。”
崇祯对于桃花扇的来历自然清晰,只是这等有节操的女子后来可惜了,变节女子,崇祯向来最恨。“李香君,桃花。‘肠断春江欲尽头,杖藜徐步立芳洲。颠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
“咦,为何皇上给李香君的题诗寓意不佳呢?”田秀英歪着脑袋十分不解,然而崇祯并没有多说,嘴里只是喃喃道:“朕最恨叛徒。”田秀英眼神迷离,似乎明白了什么。
“董小宛,仙姿玉色,神韵天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珊瑚枕薄透嫣红,桂冷霜清夜色空’。花名为桂,实乃绝配。”
“嗯,董小宛不错,这才是我大明的好女子。”对于善良的董小宛,崇祯还是保持高度赞赏的,手腕一抖,一行诗句写下。“董小宛,桂花。‘不是人间种,移从月中来。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
“阮丽雪,神情开涤,吐辞流盼,‘浪说掌书仙,尘心谪九天。皈依元夙愿,陌上亦前缘。’心灵清纯,卓然而立,花名为莲最佳。”
崇祯写道:“阮丽雪,莲花。‘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
“陈圆圆,倾国倾城,举止娴雅,国色天香。‘声甲天下之声,色甲天下之色。’花中牡丹,天地所生。”
说起陈圆圆,崇祯的脸色突然升起了一丝绯红,他摸了摸胡须,信手拈道:“陈圆圆,花中牡丹,‘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写罢,又是仔细看看,突然转头小声问道:“爱妃啊,你说他们还没有成亲,这青枫也只是把她当做妹妹,那有没有可能朕把这圆圆接入宫中呢?”
“什么,皇上,你说把圆圆妹妹接入宫中?”田秀英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她只好羞红着脸又一次问道:“皇上,你是说纳圆圆妹子为妃吗?”
崇祯面对自己的爱妃,张开了口,可不好意思再说第二遍,只是转过身去,缓缓点头。
田秀英此时也是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冲着崇祯点头道:“臣妾去问问吧!”
“寇白门,娟娟静美,跌宕风流,‘侠骨柔肠志高洁,一生飘零终无悔’。花中玫瑰,虽然有刺,但让人手留余香。”在田秀英看来,这寇白门是最桀骜不驯的,整天拿着一个宝剑到处舞耍,说是侠女倒也颇有巾帼风范。
“寇白门,玫瑰。‘日高闲步下堂阶,细草春莎没绣鞋。折得玫瑰花一朵,凭君簪向凤凰钗。’”
“卞赛,卞敏姊妹花,‘姐通文史善小楷,一落笔尽十余纸;妹精鼓琴亦长舞,秀外慧中落红尘。’姐姐当为花中海棠,妹妹则为花中水仙。”
“姐妹花,禽兽。”崇祯暗暗诅咒着青枫,同时自己也不断幻想着和姐妹同时同床共枕的情形,他作为一国之君都没干过这种无耻而又逍遥的快事。骂归骂,写归写。“卞赛,海棠。‘绿娇隐约眉轻扫,红嫩妖饶脸薄妆。巧笔写传功未尽,清才吟咏兴何长。’”“卞敏,水仙。得水能仙天与奇,寒香寂寞动冰肌。仙风道骨今谁有?淡扫蛾眉篸一枝。”
说到最后一位,田秀英却是沉默不语,因为她对于朝鲜这位女王的事情知道太少,又没有接触,一时间很难用哪种花儿去比拟。崇祯看着田秀英轻声问道:“爱妃怎么不说了,这可是最后一位美人,朕也想知道到底是何种花儿。”
田秀英眉目微蹙,她沉吟片刻后,柔声吟道:“李贞丽,花中之菊尔。”说完又是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姑且以菊花赞之罢。”
“好吧,爱妃说是菊花就是菊花。”说罢,崇祯写道:“李贞丽,菊花。一夜新霜著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
当崇祯皇帝写下最后一字的时候,他仿佛轻松了许多,他用力将手中的御笔狠狠的扔向了远方。这么多女人如果都爱,他卓青枫凭什么能争霸天下,要知道“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教君王骨髓枯。”
这世间的美女,哪一个不是红颜祸水,哪一个不是红粉骷髅。男人若要成功,必须斩断情丝,独闯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