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谢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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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乞活军

“哈哈哈痛快!”最初那个草棚里,看着地上他们分得的十三个红薯,小六大笑。十三爷却盯着这十几个红薯,一言不发。

第二天,孙爷家中,孙爷晃了晃手中水杯,笑到:“你想出去?”十三爷点头:“应该出去。”孙爷又看了看水杯,道:“你不了解我。”十三爷道:“每个来此地的人,都有罪恶的过去,但是,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孙爷又笑了,摆摆手:“年轻人,还是年轻,你带人走吧,以后,如果我想出去,可能会出来。”

十三爷起身,转向孙爷,突然,便跪了下来,孙爷一愣,十三爷双手抱拳,道:“晚辈有一事相求,还请前辈应允!”孙爷伸出一半的手滞在空中,道:“可是带领你们乞活贼?”十三爷点头:“正是!”

孙爷缓缓扶起十三爷,道:“刘家昨夜已然派出三十六位长老,全城搜寻你们的人,甚至得到消息,李家也行动起来了,莫家采取行动,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十三爷摇头:“我决定出去,并不是为了逃避三大家族的追杀。你应该知道,我并非城中土著。”

孙爷点头:“你是被一个尼姑送进来的,四五岁吧?”十三爷亦是点头:“所以,当我看到跟我一起的伙伴,看到几个红薯,便一脸满足的样子,我心里很难受。”

孙爷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少年,多好的年纪,时光倒回三十年,我不会在此画地为牢,我会出去闯出一片属于我自己的天地。”

十三爷又点头:“所以,我要出去,不光自己要回到外界,也要带领我的伙伴们,融入外界。”说着,十三爷那深深凹陷的眼睛不觉已经泛红:“每年都会死人,每天都会死人,八百多弟兄,到五十岁的只有二叔一人,四十岁以上的不足十人,三十岁以上不足五十人,二十岁以上,不过一百多人,十几岁的,两百多人。死了多少人啊!”

孙爷脸色平静:“在这里,强者才能生存。”十三爷突然激动起来:“可他们一出生便被遗弃!如何能够变强?”孙爷沉默下来。

良久,孙爷道:“你去吧!带少年们出去,一路虽是艰难险阻,凶险至极,总比在此画地为牢等死要好,我尽量会照顾他们。”十三爷起身,鞠了一躬,道:“拜托孙爷了。”

出门,走在星城狭窄的街道上,旁边偶尔有居民路过,都是瘦骨嶙峋的模样,有几个甚至眼冒绿光,如同野兽。十三爷知道,那几个人,吃过人。

十三爷这些人,在城中被人称作乞活贼,因为在他们这支势力产生前,那些被三大家族扔出去的孩子,十有八九都进了其他人的肚子,但这支势力建立起来后,这种事情却少了很多。

这座城里,没有信任,没有任何人愿意把后背交给其他人,因为他们都是带着罪恶逃到了这里。独独这“乞活贼”,如同他们的名字,他们只想活下去而已,因为这一个信念,某一天,一个外来者带着几个婴儿,便诞生了“乞活贼”。他们是这城中,除了三大家族嫡系之外,唯一一批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其他人的人。

回到茅草屋,十三爷开门见山:“我有个想法,我们得出去。”小六一愣:“出去?这么冷出去冻死啊”小赵却是眼睛一亮:“十三爷,你的意思是……”十三爷点点头:“出这落星山,去外界。”小六阿乔惧是一愣,小赵却一拍大腿:“好!我同意!”说完,却发现十三爷的目光,聚集在小六阿乔脸上。

半晌,阿乔才出声:“十三爷,真要出去?”十三爷点头:“我有出去的计划,而且想带兄弟们一起出去。”小六也是终于回过神:“再考虑考虑吧!那落星山,可是凶险至极,莫说我们赤手空拳的,便是三大家族拿着武器穿着铠甲,也难以斗过星兽啊!”阿乔亦是附和:“而且,除了那星兽,我们的食物怎么解决?每人最多能抱十几个红薯,一直走路的话,一天起码要吃一个吧?十几天能走出森林?”

小赵摇摇头:“你们看的太短了。出落星山,确实艰难险阻不计其数,但不出落星山,日子便会好过?前天是小四饿死了,昨天老王一队十人,被打死九个,在这里,人命,算什么?去外界,听说外界有法律,杀人偿命;去外界,听说外界到处是良田,只要你勤劳,便不会挨饿受冻;去外界,外界有女人,天天能看到,如果你运气好,还能娶一个做老婆,和她生孩子。”

阿乔叹了口气,道:“外界确实好,但,我们又能有多少人,能出去呢?有多少人,要永远的埋葬在落星山?沦为野兽的粮食?”

十三爷总算开口:“你有没有注意到咱兄弟们的年龄?在这里,有多少人能活过十岁?二十岁呢?三十呢?极少。活下来的什么状态?跟我们一样,如同一条狗,唯一的目标,只是活下去。我们八百弟兄,就算七百人倒在落星山,还有一百弟兄,出去也能过上好日子,能活成一个人。那时候,除了吃饱,穿暖,我们可能会想做一个好一点的房子,可能会想去买一头牛,可能会想娶个媳妇生个娃,是不是?”

小六眼中逐渐亮起了光:“我听十三爷和赵哥的,阿乔,你呢?”阿乔目光也坚定起来:“十几年来我们兄弟都是同进退,今天,我阿乔也一样!”

十三爷点了点头,拍了拍阿乔肩膀,道:“那行,我们四人,分开去通知其他兄弟,问一下还有多少兄弟愿意随我们出去。记得告诉他们,不要吝惜粮食,这两天好好吃,过几天,咱再去抢一次,作为路上的口粮。”小赵小六阿乔三人均是点头,便出门去联系其他人去了。

晚上,阿乔是最后一个回来,其他三人均是面带喜色,憨子似乎也睡够了,蹲在角落啃红薯。阿乔掩藏不住脸上的喜悦:“他们全部都同意,出去!”小赵忍不住感慨:“乞活贼,只为活,同甘共苦数百载,自当共进退。”感慨完,小赵看着十三爷,道:“十三爷,我坚信,我们弟兄若能闯出去,定能搅动外界风云,书写属于我们乞活贼的传奇!”

十三爷脸上带笑:“别人贬称我等为贼,我们便认了?以后,在外界,我们称乞活军吧!”小六一拍大腿:“这个名字好!”小赵一愣,随即那深深凹陷的眼珠子微微发红,嘴里默默念叨:“乞活军,乞活军,好一个乞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