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月梦惊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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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番外(四) 神枪·枪神——土无形的外传(5)

“在下姓土,无名小辈一个,说出来城主也不会知道,不提也罢。贵干倒没什么贵干,今天大摆筵席是为了什么,在下也就为了什么。”

“好小子!说来多去还是为了本座手里这柄枪,不用再拐弯抹角了,枪,就在这,你有本事拿去么?”

“在下不敢说‘有’,可久慕神兵威名,既乘兴而来,也不打算两手空空败兴而归!”

不卑不亢,有充满自信,轩辕霸愈发觉得眼前这个姓土的少年深不可测,不由暗自戒备。“你的意思是你能打赢本座?”

“在下的功夫又怎敢与城主相提并论?单凭阁主这一手‘凌空裂帛’,隔空杀人,掌劲已是霸道非凡,适才那九掌更似雷霆万钧,叫在下大开眼界,掌力对掌力,我远不是城主的对手。”

“既然非我对手,又凭什么从我手中夺枪?”

“就凭这柄‘猎神枪’!”

“哈哈哈哈哈!本座真是不知该赞你艺高胆大还是该笑你痴人说梦,枪紧握在本座手里,你又自知非我敌手,竟还言凭借这柄神枪,莫非你可以隔空控物?”

“口说无凭,试试不就知道了?”少年向上一扬。

“不好!”见他笑得诡异,轩辕霸暗道不妙,忽地眼前失去了少年的身影,轩辕霸心头一凛,居然敢先发制人,眉心一挑,已辨明少年方位,抬手就是一掌,少年在空中无法借力,只能抱腿蜷缩,陀螺似地一转,间不容发间险险避开这一掌,“咔嚓”一声,楼顶已被轩辕霸洞穿。

“身法不错!”轩辕霸暗赞一声,“避得妙!可惜刚才这是虚招,意在请君入瓮,真正的杀招在这,且看你如何避得了!”说着双掌一错,两股掌力从左右将刚从半空飘落的少年身形锁死。

避无可避,少年却依旧面不改色,坐马、沉腰,双手抱球,迎向袭来的掌力,“嘭”的一声闷响,轩辕霸斜退一步,端立不动;少年“腾腾腾”连退五步,身子晃了一晃,又晃了一晃,再晃了一晃。

表面看那少年吃了大亏,可吃惊的却是轩辕霸。刚才这招“螯进步”乃是他的得意杀招,模仿蟹之双螯,将敌人牢牢锁死,此招下不知死过多少成名高手。适才虽只用了三成功力,但料想对方不过双十年纪,毕竟修为尚浅,先叫他吃个苦头便好,可谁知一掌击去,直如泥牛入海,紧接着对方连晃三晃,就将余劲消于无形,这怎不令他大吃一惊?

“你这是什么功夫?”轩辕霸不禁出口问道。

“在下说过,论掌力我不是你的对手,硬碰硬殊为不智,所以只能以‘金刚圈’将你的掌力消去大半,使自己不致被掌力所伤。”

“‘金刚圈’?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在下自创的功夫,城主又怎会知晓呢?《金刚经》有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3】在下修为尚浅,于这《金刚经》中的微言大义尚一知半解,离那‘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的至高境界【4】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因此才能在城主的‘裂空裂帛’下勉强求得一线生机。”

最讨厌这幅嘴脸!明明说得含蓄谦逊,却字字透着不屑与嘲讽。轩辕霸阴郁的脸上布满杀机,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眼前这个少年早已被碎尸万段。

弱冠出道江湖、而立接掌一城、纵横垂二十载,今天若连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都收拾不了的话,自己以后如何立足?旁人将如何看他轩辕城主、如何看这凫山城?

念及此,轩辕霸大步上前,骨节声声作响,“‘金刚圈’果然厉害,可光凭一招不足以杀败本座!‘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就看你的‘金刚圈’能否将本座的掌力全都化为‘虚妄’,看招!”

“招”字出口,双掌已闪电般地急速击出,又快又狠,好个轩辕霸,只一招之间已窥透“金刚圈”的奥妙,知道少年的“金刚圈”尽管神妙无方,但一则如他自己所说,只是初窥门径,且实战经验不足;二则“金刚圈”需凝神静气方能奏效,自己若以快打慢,只要搅乱对方的节奏,时间一久,少年必败。

果然,姜是老的辣,在轩辕霸乱掌笼罩下,少年已不复适才镇定,额头见汗,左支右绌,只是身法沉稳,又筋骨强健,挨了几掌却仍未现十足的败象。突然,轩辕霸大吼一声,双掌猛击他面门,少年一惊,双臂上举,欲扣他手腕,谁知轩辕霸这一招乃是虚张声势,倏地双肘一沉,拍向少年小腹。这一掌极为阴狠,此时少年双手悬空尚未放下,中门正是大空,眼看这一掌上去不死也成重伤,轩辕霸的弟子们纷纷为师父较好,宾客们却大都扭过头去,不愿看到他年纪轻轻就惨死在轩辕霸手上。

关键时刻,奇变陡生,一阵刺耳的破空声震得轩辕霸的耳膜都隐隐生疼,惊觉背后一股沉雄锋锐的气势袭来,自己若不收手,虽可将眼前这少年击毙,可也得付出惨重代价,权衡之下,只得回臂反扫,叫道“何人敢暗施偷袭?”

“来袭之人”没有回答,与轩辕霸单掌一触,不仅没被震开,后者还感到掌心剧痛,鲜血长流,“来袭之人”去势不减,接着划破轩辕霸左臂,直向少年飞去。

定下心神,在场所有人都惊得合不拢嘴:“来袭之人”正是原先插在地上的那杆“猎神枪”,危急时刻竟似有灵性一般飞身救主,难道这少年真是这神枪冥冥中注定的主人?再看那枪,自握在那少年手中后,晦暗尽除,光芒绽现,露出它的真容。“女为悦己者容”,神兵也是如此,在它真正的主人面前,才会展露自己最光辉的一面。人枪仿佛失散多年的好友,此刻久别重聚,融而合一。

轩辕霸左手鲜血淋漓,一掌已废,又惊又怒,狂轰一声,狂暴掌力自上而下,今日不死不休。

少年无视轩辕霸,一手抚摸枪身,眼中透露着只有面对情人才有的那种温柔和怜惜,“好朋友,你寂寞了千百年,今天能复苏而救我,我土无形铭记在心,就让我们并肩作战,诛杀此獠,用他的血,洗去你尘封多年的孤寂和不甘!”

语毕,擎枪、进身、旋刺,枪尖洞穿轩辕霸的喉管,枪身一抽,鲜血喷涌而出,轩辕霸双目圆睁,身子重重倒地,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猎神枪”下走不过一招。

“‘猎神枪’沉寂多年,到底还要多谢令它重见天日,这招‘忧郁飞花’就送赠于你,来埋葬你和你未酬的霸业!”

“李爷爷,‘枪神’后来怎么样了?”

“自凫山城一役后,再也没有谁见过他,或许……哟,你们看,一壶新茶又沏好了,小二,给客人们续茶!老朽再给各位讲一个‘刀神’的故事,话说啊……”

注:

3.金刚经第五品的主要中心就是四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金刚经这段话是站在众生位上来说的,你要勇于否定眼前的一切相,它都是虚妄不实的,刹那生刹那灭,因为众生执实有法可得,故佛为了打破我们对“相“执为实有,故言——“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但是我们也要知道一件事,若站在果位上来说,凡所有相,并不是虚妄的,本来末见性时相是虚妄,见性后一切相回归为实相,眼前的一朵花它是如实的存在,它离开了有与无相对范畴,此时说它虚妄不对,说它实有也不对。其实“诸相非相”最佳的注解可以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句话,就是,诸相它是即色即空,即空即色,有而不碍空,空而不碍有,空有不二,故名为——“诸相非相”,经文云“若见”,不是有个能见所见,也就是不是用意识所能见,这里含有证的意思,你必须离开心意识,这时候虚妄相就会回归实相,如来智慧德相于此显现。故言——“即见如来”。

4.一、我相:谓众生于五蕴法中,妄计我、我所为实有。

二、人相:谓众生于五蕴法中,妄计我生于人道为人,而异于其余诸道。

三、众生相:谓众生于五蕴法中,妄计我依色、受、想、行、识五蕴和合而生。

四、寿者相:谓众生于五蕴法中,妄计我受一期(生老病死)之寿命,长短不一,因人而异。

云何我相。谓诸众生心所证者。就是我们心理上或观念上所认为、所知道、所证得的境界。可以理解为心中想着的自己,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自己着想。云何人相。谓诸众生心悟证者。人相的根本是我相,有了我相,就觉得我与你与他不同,人相是由我相所分化出来的。别人的事情与我无关,存如是之心便是!云何寿者相。谓诸众生心照清净觉所了者,一切业智所不自见,犹加命根。对生死看得比较重。我、人、众生、寿者四相的根源,根本上即是我相,因为有了我,有了一个我的观念,这是我的,我认为这是对的,那是错的;我喜欢,我讨厌等就有了我相。有了我,而后就有你、有他、有大众、有空间、有时间、有世界、有生死,也就是说有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所以这四相的根源是我相,只要去除我相即无人相众生相寿者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