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321—379或303—361)东晋书法家、文学家。琅琊临沂(今山东临沂)人,字逸少。侨居山阴(今浙江绍兴)。拜右军将军、会稽内史,世称“王右军”。书法博采众家,备精诸体。隶书誉为“古今之冠”,历代奉为“书圣”。能诗善文,明人辑有《王右军集》。琅琊王氏为中原世家,南渡又为会稽大族,世代凭门第做官。
东晋王羲之是书法大家,后人尊称他是“书圣”。毛泽东从小就临摹王羲之的书法。1910年,毛泽东人湘乡东山书院(东山高等小学堂),开始接触王羲之草书《十七帖》,从此结下了长达六十余年与王羲之法帖的不解之缘。毛泽东非常喜爱王羲之字帖。即使万里长征,身在军戎,随身所带就有一部唐人临摹的王羲之字帖。建国伊始,毛泽东有了自己的图书室,王羲之法帖也就为他收藏和阅读的一个内容。凡毛泽东所到之处,必携有很多法帖,其中必有王羲之的法帖。1953年始,毛泽东每年都要赴浙江杭州小住,运筹帷幄国家大事,但仍忙里抽闲读帖写字。据称这一时期,他收存了六百多件拓片和石刻影印件,钻研琢磨四百多种碑帖,特别喜欢王羲之、王献之的行书帖及怀素的草书帖。毛泽东还要工作人员帮他借阅和收集。1958年10月,写信给田家英,“请向故宫博物院负责人(是否郑振铎?)一询,可否借阅那里的各种草书手迹若干”;1964年12月,又要工作人员为他收集王羲之等各书家,以草书为主体的各种字体的《千字文》字帖。
毛泽东对王羲之草书赞叹不绝。黄炎培有一本王羲之法帖,毛泽东借来,工作一停便翻开来看,爱不释手。他看着字迹琢磨,有时还抓起笔对照着写,这样足足看了一个月。据他的保健医生回忆,毛泽东有次和他谈书法,说道:比如王羲之的书法,我就喜欢他的行笔流畅,看了使人舒服。我对草书开始感兴趣,就是看了此人的帖产生的。他的草书有《十七帖》。记住了王羲之的行笔,你再看郑板桥的帖,就又感到苍劲有力。这种美不仅是秀丽,把一串字连起来看,有震地之威,就像要奔赴沙场的一名勇猛武将,好一派威武之姿啊!
中国书法界无不青睐王羲之《兰亭序》。毛泽东也非常重视《兰亭集序》的文化价值。他曾多次谈论《兰亭集序》以及它的真伪。1959年初夏的一天,毛泽东在杭州丁家山和陈伯达、田家英等人谈论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真伪。陈伯达认为《兰亭集序》陪葬于武则天,留存在世上的均是宋人伪托。田家英说:“王羲之书写的《兰亭集序》的真迹已作了唐太宗的殉葬品,现存的都是名家临摹经过石刻的拓本。”又说:“何延之的《兰亭记》记载:萧翼奉太宗之命,到永欣寺中,从辨才手里骗到《兰亭集序》的事。宋人桑世昌还录有萧翼诗两首为证,‘使御史不有此行,乌得是清绝语。’”毛泽东非常熟悉王羲之其人其事,当即讲了“入木三分”的故事:一天,王羲之去看望一个朋友,碰巧这位友人不在家。于是,他进了书房,在人家的茶几上写下几行字,就走了。后来这家人想把他写的字擦掉,可是用力擦也擦不净,用水洗也洗不清。王羲之在木板上写的字,木工拿去雕刻时才发现,这木板到三分深的地方,还渗透有墨汁!他又讲了“一笔鹅字”、“墨汁”等传主刻苦习字的故事之后,毛泽东才谈起了天宝《兰亭》、定武《兰亭》、落水《兰亭》、蝉翼本《兰亭》等几种传说中的《兰亭集序》。他说:《兰亭集序》不但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在书法艺术上的价值更大。要是真迹能留下来,那是国宝啊!可惜葬到唐皇的坟墓里去了。深谙书道的毛泽东作出结论:我赞成田家英的说法。(李林达《情满西湖》第150页)
1965年6月,郭沫若著文提出《兰亭集序》是假的,南京高二适看了,著文不同意,引起了争论。此事也引起毛泽东的兴趣和注意。他曾写信给章士钊:“又高先生评郭文已读过,他的论点是地下不可能发掘出真、行、草墓石。草书不会书碑,可以断言。至于真、行是否曾经书碑,尚等地下发掘证实。但争论是应该有的,我当劝说郭老、康生、伯达诸同志赞成高二适一文公之于世。”又与信郭沫若说:“8月17日信及大作两篇清样,均已收读。文章极好。特别是找出赵之谦骂皇帝(按:指郭沫若反驳高二适,摘引了清赵之谦批评唐太宗,“要知当日太宗重二王,群臣戴太宗,摹勒之事,成于迎合。遂令数百年书家尊为鼻祖者,先失却本来面目,而后人千方眼孔,竟受此一片沙所眯,甚足惜也。此论实千载万世莫敢出口者,姑妄言之。”)一段有力。看来,过分崇拜帝王将相者在现代还不乏其人,有所批评,即成为‘非圣无法’,是要准备对付的。毛泽东始终关注这场争论。他还曾问康生:郭老的《兰亭序》官司怎样了,能不能打赢?(穆欣《办(光明日报)十年自述》,中共党史出版社1994年版第146、148页)毛泽东也一直对《兰亭序》真伪说有兴趣,直到1973年4月,在与周恩来和驻美国联络处主任黄镇等谈话时,还谈到王羲之这份草书帖是否真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