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看得也不淡定了,走上前去,拔出心爱的宝剑,示意胡鹰与他试一番。
胡鹰连忙从水槽摸了一把剑出来,用袖子包紧反单手握住,与白玄的佩剑来了一次互砍。
还是一阵火花,清脆的剑吟声响过,胡鹰急忙看了一下手里的剑,无恙。
白玄举剑看了一眼,脸色发青,很不好看,剑刃上崩掉了一个口子,众人隔老远就看得见。
涂林哈哈笑道,白玄,我看你怎么以后怎么交代。也感谢白玄,他手中的剑正是百炼钢打造,我正寻思找谁的百炼钢打造的兵器来比试一番呢。
段老板走上前来,道,谢谢白兄弟了,此将剑借我看看。遂取过白玄手里剑看了一番,又取了剑鞘归之,递与牛管事吩咐修复,又对白玄道,此事不难,明日可修复如初,再完璧归赵。
段老板此番很高兴,接着说道,今日参与之人,皆可以从这水槽取一柄刀剑,我段家铁器铺为其锻造成品,两日后可取,且不取分文。
白玄心情好了一些,随把胡鹰手里的那柄剑接过来,道,我就选这柄。牛管事过来伸手接过,命手下做好印记。
胡鹰也不习惯用剑,在水槽里挑了一柄短刀,又砍了几捆铁丝,很满意,递给了牛管事。
闵家三兄弟也一人选了一柄刀,对他们来说,刀比剑容易使些,要想像白玄那般舞剑,只怕还要苦练十年。
龙州尉闻得段老板说的话喜出望外,手里的那柄刀亲自做了记号递给牛管事道,辛苦你了。回头吩咐手下道,我老娘切豆腐正缺把刀,替我拿给那位匠人,花几钱银子改作菜刀吧。
丽雅看到自己相公炼钢成功了,抱着涂林的胳膊道,我相公如今又添了涂打铁的名号了。
众人回到段记铁器铺时,龙州尉道有事离去,只道明日再来。
牛管事也随来汇报情况,道,刀剑坯总重四百零五斤,如今炼成钢有四百一十斤了。
段老板闻言更加高兴,道,涂公子你这法子果然非常高明,炼出的钢不输百炼钢,还如此迅速,节省人力成本,产量也高,涂打铁只怕要扬名天下了。
涂林道,谢谢段老板看重,如今真的成了,我也松了一口气,还真怕不成呢。
哈哈,段老板道,我段记的生意在沧州算得数一数二,在大周也可以排名进前十。如今就这个法子,我与涂公子谈一番生意,如何?
丽雅听了紧紧地抓着涂林的袖子,心里偷偷地道,又有钱来了。
白玄在一旁心不在焉,估计还在心疼那柄剑。
涂林道,段老板果然爽快,请讲,我正有此意。
段老板道,凡是生意只有独家做才能赚大钱,此法乃国家之重宝,将来朝廷如何我管不着,只管在民间,此法只许我一家,我段家每年拿两成利润给涂公子分红,今日我段家再拿两万两白银与涂公子,如何?他日涂公子有需求定制兵器,我段家必定以世面上半价优惠。
涂林听了也满意道,此法我本有意拿出来提升我大周铁器锻造之法,今日只是小试牛刀,那熟铁与生铁的比例再调整一番,必定可以锻造出不同品质的兵器来。
牛管事听了也高兴道,涂公子果然深谙此理,我回头就会去列举出不同的比例出来再去煅烧,再去检查品质如何。
段老板爽快地命人取来银票一万两,面额不等,足足有一叠,还有一张百两金票。
为了涂公子花销方便,所以准备了一万的银票,涂公子可满意?
涂林道,很满意。接过钱道,他时有需求之日,还请不要推辞啊。
段老板道,涂公子如今有两成分红,如自家人一般,自然不会推诿。
涂林想了想正欲开口,段老板低声道,涂公子可以把那独家秘方教给我了吧?
涂林点点头,段老板吩咐手下回避,涂林也让身边几人出去等候,过了一会小声道,段老板可知最大的秘密是什么?怎样才能保住秘密?
段老板摇头,不得其解。
涂林摸出来一草纸包出来,打开里面俱是草灰木炭石灰和硫磺,段老板看得一阵头大,道如何配比?
涂林坏笑道,最大的秘密就是没有秘密,只要段老板你把这个纸包当成秘密,别人也就当成了秘密,每次开炉炼钢,段老板可使心腹故作神秘丢几包进去,就算别人学了去这灌钢之法,也必定想着偷你这法宝才算完备。就算别人真的将这草纸包偷了去,也不相信这是那真的法宝。如此这般,方可以将此法保住。
段老板恍然大悟,道,明了,涂公子果然心智通玄,非同凡人。
说罢涂林把那些纸包都给了段老板,道,之前在那炉子边上,我说这是可有可无之物,只怕你未必相信吧。
段老板红着脸道,确实如此。人皆有疑心,我不做神秘,才是最大的神秘也,受教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大周采风官不知道的事。
当夜,数名沧州采风官分开俱加急上报,言及涂林新法炼钢,言语差不多。
报,庆州涂林适沧州,与铁器店主段如玉用新法炼钢,不输百炼钢,其法炼钢迅猛,过程简单,三五时辰,熟铁可成精钢,产量只增不减,每炉日可炼千斤钢,唯其胸腹之中那道催化剂秘法难得矣。
采风官的密奏都是以飞鸟上报,深夜便可抵达京州,掌握此报的门下省杜相深夜入宫求见嘉运帝,探讨对策。
嘉运帝看了几份奏报,顿时觉得心惊肉跳,杜相道,涂林此子不晓得还有多少能耐藏着呢。
嘉运帝点头道,朕恨不得此刻就下旨召他星夜入京,再将他严加保护起来,此人能耐大,大周子民之福祉所系,不容有失啊。
杜相苦笑道,前日闻报,此子于沧州城外偷采了一个蜂巢,一行人险些被蟄杀。
嘉运帝叱道,胡闹,他想吃蜂蜜朕便将天下间的蜂蜜都与他又如何,如今他掉一根头发,朕都心疼呢。
杜相又道,淮州临行前,此子一首雨霖铃与送别传来,还有那首明月几时有,李相与白相看了都自叹弗如。此刻已经在京州传遍了。
嘉运帝道,我那痴女天天都望着沧州方向,寝食不安,只盼着那小子早日来呢。
杜相道,您那位亲弟弟把整个京州的好酒都买涨价了,天天在府中蒸酒,臣喝过一次再也喝不进别的酒了。
嘉运帝点点头道,朕这里还有几壶亲王醉,你拿去吧,朕明日再找亲王讨一点。
杜相道,要不您下旨吧
嘉运帝想了半天,道,还是顺其自然吧,到了京州只怕就有这么安逸了,且让他再潇洒几日。
杜相道,此子有道宫未来掌教贴身保护,倒也放的心,只是别出什么岔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