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相出宫之际脸上身上都是朱砂红,宫门侍卫见了道,杜大人圣眷日隆也。杜相悄悄道,他脸上也被我画了,不吃亏。内侍悄悄一笑,将这个秘密埋在心里,死也不会说出去。
涂林等人进了京州第一件事就是先去买个宅子,有钱开路,事情办的很顺利,在城西买了一个大宅,花了两百两金票。
剩下的事情就是采办了,大家一起出去,将生活所需物品一应置办齐全,涂林啥都不买,只买了一张很大的床。
接下来的时间就好过得多了,白天在房子里苦读诗书,勤练小楷,晚上就在卧室里面一龙二凤,过的快活得很。
白玄等人又去雇了几个厨娘与门僮来,这么大的一个院子,缺少使唤的人也不方便。这宅子有五六个院子,两个花园,宽敞得有些浪费了。白玄独居一个,胡鹰与祝大牛住一个,闵家三兄弟住一个,涂林与丽雅武绣娘住一个,到了吃饭的时间,得专门拿个钟敲一敲,众人才听得见。至于涂林住花园后面的那个院子,晚上如何荒唐,声音也传不到前面来。
白玄这两日就把火枣取来了,虽然只有一颗
,但是涂林还是很高兴。
胡鹰与祝大牛天天吃饭了没事做就在自己院子里面喝酒角力。
闵江三人则在自己院子里面苦练合击之法,前番小试牛刀,见到威力很大,自然练起来动力大了很多。
闲暇之余涂林还是喜欢找个茶馆去听听京州的闲谈,出门也不带丽雅与武绣娘,还是习惯带着白玄。
京州城中是皇家宫殿,城东多是衙门部署,城西则住达官显贵,城南则住平民百姓,城北则是市坊货物交换之地,住的多半是劳苦力众与往来的行商。
涂林要找的茶馆自然是往城北,去那里才能听到真正接地气的笑闻杂谈。
三文茶馆是城北最热闹的茶馆,离城西也最近,涂林等人买的院子在城西北,比较起真正城西那就几条街的王侯将相的宅子而言,两百两金票还不算贵。
听说杜相有一位千金,年方二八,长得那个漂亮,琴棋书画乃是一绝,听说皇上都有意为太子殿下说媒,杜相都没答应。
这杜相是我大周四大诗柱之一,教出的女儿也自然不凡,只是他的千金连太子都配不上,想想这世间的年轻才俊谁能入得她眼。
有啊,庆州才子涂林才冠当世,在淮州作的词都传到京州来了,文人墨客竟相折服,那杜相千金曾有言,非涂林不嫁。
呸,那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可不是嘛,我都听说那小子都娶了三个了,个个貌美如花,美如天仙呢。
哎,真是人比人急死人啊,我等劳碌终日,只不过混个温饱有余,如何比得上人家一词千金。
哎,只怪当年年少轻狂,耽于酒色财气,就是少读了几句书。
哈哈,依我看,就算你年少时悬梁刺股,也未必能及得上人家半分,有些事情还是要靠天分,那涂林公子世间也只有一个,如今听说才十八岁。
兄台所言甚是,凡事也要靠一点天分,你看那翠竹园的黄清倌,生的那个叫天分好,这世间只怕再也没有比她更美丽的女子了。
是啊,那狗日的赵四狗原本与我等一般,吃力气饭,后来被一贵妇人看中,召去做了个男宠,如今衣食无忧,还不是因为天分好,长得又不白净,只是那****,哎,我曾亲眼所见,足足有一尺长。
涂林喝着茶,悠闲地听着,一会儿正经,一会儿不正经,也颇为有趣。
白玄道,你在这里如同我修行一般畅快,你修的是何物。
涂林道,我修的是啥也不修,就图个轻松自在。
好个轻松自在,这位小兄弟说到我的心坎上,我也来图个轻松自在,可好?
涂林听见有人接话,丝毫不介意道,既然都是来图个轻松自在,何不坐下来一起喝喝茶。
白玄只见两位中年男子走到他们桌子边上,涂林与白玄与两人拱手行礼,也不起身,两人倒也爽快,一拱手两人就坐下来。
茶倌随即奉茶上来,涂林又命取了一些茶食,那开口男子器宇轩昂,虽已经中年,精壮饱满,但是保养很好,穿着素锦绸衣,留着胡子,风度翩翩,俨然一个美男子。
还有一人是典型的文人模样,一身常见的文人青衫,带书生巾,举手投足之间书生意气散发出来。
涂林道,观两位气势非凡,必定非富即贵,怎么会来这茶馆。
那青衫文士道,这位是黄先生,诗书传礼之家,能祖宗余荫,家境富裕,我姓杜,是个教书先生,如今在他家坐馆。今日闲暇,出来走走,恰好听到小兄弟所言,心有戚戚,忍不住来见识一番。
黄先生与杜先生会视一眼,笑道,同感同感。
杜先生道,刚才听说翠竹园黄清倌才貌无双,前些日子去见过,有些言过其实罢了,只是唱腔倒上佳。
涂林道,我到这边喝茶听谈只图个乐子,不曾当的真,都是道听途说,信不得。
黄先生道,我也曾同往,也觉得杜先生所言非虚,要论得才貌双全,吾家有女初长成,年方二八,要略胜一筹。
涂林叹息道,你自己夸自己家的有意思吗,前几年我甚是顽劣,不读诗书,整日游手好闲,我爹爹也对外说我儿温良恭俭,勤奋好学,后来我还贪玩摔断了腿,我爹也只说,我儿勤奋习武。
黄先生听了与杜先生有点尴尬,只好默默喝了一口茶。
杜先生道,吾家也有女初长成,年方二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貌远胜那黄清倌。
涂林道,你们总说年方二八,我且两个笑话与你听,白玄回去了,你可不许说出来。
白玄点头。
涂林这些日子也渐渐把武绣娘的事情默默地想了个明白,于是把当初在客栈里面也听到有食客讲到武小姐二八年华,貌美如花,文武双全,结果上了当去了,被武府抓去成了亲这事一字不漏地讲了出来道,你们可曾知道,那武小姐家中巨富,武小姐武艺全沧州第一,打遍沧州老少无敌手,沧州的年轻儿郎宁愿娶寡妇做上门女婿也不愿娶这个母老虎。好在成亲以后,在下治家有道,如今内子才服帖一些。那道听途说的东西都听不得,听了必定吃亏。
黄先生与杜先生两人听了这些话有点尴尬,黄先生道,小兄弟尊姓大名?
涂林看了一眼白玄道,免贵姓马,单字东。
黄先生道,马小弟,我刚才只说我家有女长得比那黄清倌好,你不信也就罢了,为何说出这般话来,我又没说让你娶我家女儿。
涂林道,得祖宗庇佑。如今我娶了三个了,吃不消了,无论谁家多有钱,就是拿陪嫁的钱压死我,我也不会答应的。
杜先生微笑道,马兄弟年轻力壮,况且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常事,如何这般谦虚。我家有女年方二八,才貌俱佳,如今到了出阁年龄,今日我与你有缘,觉得可以嫁给你,你以为如何?
黄先生听得此话胡子都翘了起来。
涂林视若不见,喝了一口茶,摸了一锭银子丢给茶倌,向两位拱手道,此事如同梦幻一般,我可能还没睡醒,失礼了,我且回去睡上一觉,有缘再见。
说罢涂林丢下白玄。像一只兔子跑得飞快,心里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是马东骗不过你们,还跑不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