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啊……你怎么这么狠毒啊……偷了我的首饰不说，还要我的命……我一个老太婆，哪里招惹你了啊……你为什么要杀我啊……呜呜呜……我的首饰和金银珠宝你要拿就拿走好了啊……为什么连我的命也要一并拿走啊……你拿走我的命就算了啊……还不让我好好死……非要破我的相……你让我在地府怎么做人啊……我一个老太婆子平时做过什么坏事啊……我信佛，我吃素，我不杀生……凭什么你就偏偏挑中了我啊……我的命好苦啊……呜呜呜……你这样子是会遭报应的啊……你就是个杀人犯！你知道吗！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把你拉入修罗地狱……”
一位面上因血痂而模糊了五官的老妇人低着头，高声哭诉着，一只因老迈而透出青筋手不停抚摸着面上翻起的泛白的皮肉，身体往前倾，往我的方向径直奔过来，另一只手往我的方向死命抓着，越奔越近，苍白的手指仿佛下一秒就能勒住我的脖子。
“不！我没有！我不是杀人犯！我只是不小心的……我真的没有想要杀你啊！”
我惊恐地后退着，咆哮着，想要为自己申辩，却被一堵水泥墙挡住了去路。我无路可退了，不甘地用手锤击着水泥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的确杀死了这位老妇人……我就是一个杀人犯啊……她没有说错……
手腕上猛然传来的钻心的剧痛惊醒了我。
我费力地睁开眼，眼前是几丛杂草，几米开外的路人纷纷侧目望着我。
“这人神经病吧。”
“看起来就不正常的样子。”
……
我吃力地用手撑住地面，坐了起来，手腕钻心的剧痛却再一次袭来。
我抬起手掌，低下头，手腕处被水泥地刮擦出了几个小口子，沾着一些沙砾和泥土。
“嘶――”
挺疼的。
我拿眼睛瞟了瞟手表，十点一刻。
很早。
起码对于之前的我来说很早。
因为上夜班的原因，我通常是睡到下午两点才醒来。
但今时不同往日，我得赶紧走了。
我站了起来，忍着手腕的剧痛掸了掸身上的泥土。
脚底心传来被石子硌到的痛感。
旁边有一家小卖部，开着门，店主阿婆悠闲地躺在门外的躺椅上，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
听到我的脚步声，她急忙坐了起来。
“嘠――”
躺椅的零件发出碰撞摩擦的声音。
她的腿在地上晃荡着寻找拖鞋，拼命把脚塞进那双粉红色的人字拖里，走进了商店内。
“有绷带和酒精吗？”
我倚在柜台上，细细地端详着自己受伤的手腕，心想着该如何处理自己的伤势。
“侬要那东西干啥子？阿拉店小，没这等东西，这等东西医院才有咧。”
阿婆从抽屉里翻出自己的老花眼镜，戴上，抬起头来看我。
“咦，侬的手受伤啦？”
她瞥见了我手腕上的伤口，惊呼一声。
还没等我回答，她便接了上去，“小伙子，侬莫急啊，阿婆现在就去帮侬找找，阿婆自己应该还有一点，拿来给侬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