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饱了之后,鲜一扬静待耳神提出第三个游戏规则,可是耳神似乎并不着急,反而还令人再上来几盘瓜果点心。
“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了很多年了,你陪我吃点东西,多待一会儿吧。”耳神将一盘点心放到鲜一扬面前。
听着耳神这样悲凉的话语,鲜一扬忽然开始同情起他了。一个人生活在这里,没有人陪伴,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啊。
看来,高处不胜寒这东西,不是什么人都能消受的。
于是他就拿了几块糕点,在耳神的注视下慢慢的吃了起来。
在他吃过了糕点之后,耳神才说:“第三个游戏,也是最后一个游戏,你能不能打败我,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就看这一次了。”
鲜一扬立刻正襟危坐,聚精会神的听他接下来说的话。
“这个游戏很简单,就是打坐。”耳神说,“我们两人同时在蒲团上打坐,谁坚持不住了,先从蒲团上掉了下来,谁就输了。”
鲜一扬问:“如果一直分不出胜负,那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坐一辈子?”
“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之内,如果你没有从蒲团上掉下来,那就算你赢了。”耳神说。
鲜一扬算了算,两个小时打坐,不从蒲团上掉下来就行,那睡一觉不就过去了?
“好,成交。”
可是当他看到打坐要用到的蒲团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了。那哪里是一个蒲团,那分明是一摞蒲团,足足有三米多高!轻轻碰一下都感觉它要倒了,如果坐在上面,真的很难想象,会是什么样子。
鲜一扬刚想跟耳神说这太变态了,可是转头却发现他已经一个纵身,跳到了蒲团之上,稳稳的坐了下来。三米多高蒲团纹丝不动,有一种稳如泰山的感觉。这一刻,他不禁问自己:这个耳神是属猴的吧?
“你还愣着干什么?上来啊。”耳神冲着底下喊了一句。
鲜一扬走向了旁边的那一摞蒲团,心里想着怎么也不能被他给看扁了,在这个时候轻功是没有什么用的,所以他就用飞钩钩住了房梁,把自己拽了上去,同样是稳稳的盘膝坐在了蒲团上。
待他们两人坐定之后,有人从屋外走进来,拿着一个黄金香炉,在其中点燃了一炷香。这一炷香烧完了正好是一个时辰。
香的味道随着烟的缭绕慢慢的布满了整个屋子,让人闻了之后通体舒畅。鲜一扬感觉有些大脑有些疲惫,可能是刚刚吃了茶又吃了糕点,所以才会困意上涌吧。
他闭上眼睛,点了几个头,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渐渐的、渐渐的,他就——睡着了?
或许吧。
……
周围没有任何声音,只是一片黑暗。
鲜一扬在这里徘徊良久,却始终找不到任何一丝光亮,同样也找不到出口。渐渐的有了一些声音,时而是女孩子们的低声细语,时而又是短兵相接的战场厮杀和战马怒吼的声音。
“这里到底是哪里?你们在哪里?”他转了很多圈,能看到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只是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几股声音逐渐混在一起,形成了让人头痛欲裂的悲鸣之声。
“啊!”他抱住头,仰天长啸。
此时眼前的黑暗消退,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白雾散去之后,是弥漫着硝烟味道的战场。围绕在身旁一周的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他们全都有伤在身,但是却个个神采奕奕,看到自己就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
“将军!您醒了!”
鲜一扬看到说话的这个人,明明长着一张成均的脸,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冒出了“林初”的名字。
“我没事。发生什么了,我怎么忽然间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初看了看四周,尸横遍野、遍地狼藉,回答说:“将军您忘了?我们攻打叛军,您一个人冲入敌营拿下了敌方将领的首级,我军这才大获全胜。”
鲜一扬看了看四周,除了他们几个人和满地的尸首之外,连个鬼影都没有。
林初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说:“将军,我们的人都已经回到营地了,只是您刚刚非要来这里巡视一下确定没有漏网之鱼,我们几个才陪您留在了这里。刚刚您头疼的老毛病又发作了,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我们回营地吧。”
鲜一扬在他们的陪同之下,懵懵懂懂的走回了营地。士兵们似乎对他这位将军十分爱戴,每一个见到他的人无一不是面带微笑,眼含敬佩之情的。
他回到营帐中,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心里总有些不安:我明明是在和耳神比试,怎么就到了这里了呢?这里又是哪里呢?我又是谁?
就在他疑惑之际,林初抱着一摞公文走了过来,说:“将军,这些公文,您是现在批阅,还是等班师回朝之后再行阅览?”
“公文?都是一些什么样的内容?”鲜一扬琢磨着或许可以从这里得到一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林初不以为意的说:“都是一些催您和公主成亲的无聊的奏折。”
“嗯?”鲜一扬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催婚的事情,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免有些惊奇,“他们都说些什么了?”
“还不都是夸您是当世之英雄,夸公主殿下是绝世美人,美人配英雄是天作之合的陈词滥调?”林初不屑的说,“将军,不是我多嘴啊,其实我真的不是很明白,您当初为什么不答应娶了丞相家的千金呢?丞相千金模样好,才学高,性情也温和,对您更是百依百顺,最重要的是她已经等您等了十年了。朝中多少权贵想要巴结上这门亲事,她都不同意,甚至以死相逼,这样专一痴情的姑娘上哪儿找去?”
鲜一扬听了他的话心里“咯噔”一声:怎么又冒出一个女孩?这又是公主殿下,又是丞相千金的,为什么这么乱?
林初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自顾自的继续说:“可是将军您是当朝一品将军,要是再跟丞相家结亲,也未免会有结党营私的嫌疑。要是从这个角度来看,您娶公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公主虽然脾气爆了点,但是对您也是十分仰慕的……”
鲜一扬从他的话语中基本掌握了这段狗血的三角恋的信息,现在的问题是,这里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幻境中呢?从哪里才能回到现实中去呢?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这个没人性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