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难以为继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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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〇三六 刚领证的田母闹离婚了

贺晓岚离开派出所,不知道该找谁来帮忙。她想打工挣钱,但又不知道请一位律师到底该花多少钱,“该怎么办?”她想,而且心里也没有一点儿头绪,“是不是应该告诉徐峰的父亲?——但是,他还躺在医院里,能经得起如此大的打击吗?”她陷入绝望之中,感觉前方的路是灰暗的,自己根本就看不到希望的方向。她忽然感到饥肠雷动,心想:“我先吃了饭再说,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好的主意。”

走进一条偏僻的小巷,她进了一家卖川味米线的小餐馆。此时正是午饭刚过的时候,所以馆子里也只有一位带着孩子的妇女在匆匆地餐。小男孩大约有四五岁,可能刚吃饱的缘故,所以红扑扑的脸蛋和天真的笑容都让他表现得特别兴奋和精神。他来到门外面的一口大锅前,看煮米线的师傅是咋样从一只大水桶里揪出一把米线并快速投进滚开的汤水里的,看他又是咋样把煮熟的米线用柳条编制的蛛网状笊篱捞出来、再盛放到一只阔口的白瓷碗里的。当看完了一碗米线制作的全部过程,就随服务员跑进餐馆里。他扒着他妈坐的桌子旁,仰着脸儿央告道:“妈妈,我要那个玩具。”妈妈抹了一下油嘴,奇怪地问:“啥玩具?——这里能有啥玩具?”小男孩用手指了指,说:“喏,就是那个捞米线的东西。”煮面的师傅听见了,开心地笑道:“小朋友,这可不成哟!如果这玩意给了你,好多人的肚子就该挨饿了!”小男孩转过脸儿,不解地问:“这又不能吃。送给我,咋会有人挨饿呢?”煮面的师傅继续开着玩笑说:“咋,你让我用手从滚汤里抓米线吗?”小男孩天真地说:“那你不会不煮,直接把桶里的米线放到碗里,不就行了?”煮面的师傅一下子被逗乐了。小男孩的母亲也被弄得一脸的尴尬,“去,去去,生米线咋吃!——走,咱也该回家了,”她站起起来,算还了饭钱,就抓着小男孩的小手离去了。

贺晓岚边吃米线,边想刚才小男孩幼稚的话。这让她想起王会计讲过徐峰童年时的快乐样子,“对呀!”她忽然醒悟过来,“你看我这个人有多笨!干吗不去找王会计商量一下?兴许他会有好的办法嘞!”

吃过饭,她离开小饭馆,就去了医院。在医院的一个单间病房里,她找到了徐峰的父亲。

“浑小子现在怎么样了?”徐峰的父亲看到贺晓岚来了,便是一肚子气儿地问。

“哦,他现在还好,”贺晓岚胆怯地回答。

“很好就好,”他在病床上欠了欠身子,然后坐起来叹道,“姑娘,你看我的命有多苦啊!他是我唯一的心病,而这个心病,几乎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的眼泪流出来了,“唉,常言说:养儿防老。可我这辈子……你说我还能靠得住谁?如果有一天我忽然闭上眼睛,那么我的指望也就到此为止啦!——有时候我一个人静下来就想:干脆走了……算了!明明就是没有指望的事情,却非要异想天开地盼什么骨肉团圆,可……可我们形同水火,总是视对方为仇人……你说,我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啦?——我想不明白:同样是父子,我们的关系咋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擦了一把眼泪,很委屈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似乎这样就能缓解他心中的凝愁和哀结。

“伯父,您可别这么想!徐峰也只是一时的糊涂。您想,谁都有一时想不开的时候,如果单凭这一点您就说他不可救药,那对他来讲,也就太不公平了!在我的眼里,徐峰不仅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同时还是有一颗纯洁善良心肠的耿直男人,正是由于他有这样一副单纯甚至是幼稚的耿直心肠,所以他对他看不惯的事情都会表现出特别的反感和憎恶。想改变这一点,我认为几乎是徒劳的,除非……除非您改变一下自己,比如通过改变一下家里的环境,重新勾起他对童年时那段美好的回忆,并重新唤起他对您还存留的那份珍贵的亲情。”

“有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的致命弱点就是没有耐心,尤其情绪低落的时候就更是如此。”

“所以您才要改呀?比如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形,您就做一下深呼吸。——对,做深呼吸,这样您就会觉得心胸开阔;或者离开那些不愉快的场合,到一个有花有草、空气清醒的地方,这样您就会转移一下心境。”

“好!我就按照您提的方法去做!只要能挽回我的生活,我也愿意去试一试您的方法。——谢谢你了,姑娘。——哦,对了,我还没请教您的芳名哩!”

“我姓贺,叫贺晓岚,您也可以叫我晓岚,”她快活地回答。她坐在一个小椅子上,问:“今天王伯父怎么没来?”

“哦,您是说王会计呀。他说他要来的。说不定一会儿就到了。”

话音未落,王会计推门已经进来了。见到贺晓岚,王会计惊讶道:“嚄——,小姑娘,你怎么也来了?”

“我——,”她站起来回应,“伯父,我有一件私事想跟您说。”

“好哇——!你说吧,”王会计痛快地应声。

贺晓岚嗫嚅道:“我们……还是在外面说吧。”

两个人走到楼道的一头、有阳台的地方。

贺晓岚忽然恳求道:“伯父,请救一救徐峰吧!”

王会计大惊道:“徐峰?徐峰……这小子又咋啦?”

“他……他被警察抓走啦!”她忍不住掩口呜呜地哭。

“你……你最好把话儿说得再清楚点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怎么会捅那么大的娄子?”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那里的警察说:他杀人了。但是,他不可能去干那种事儿……他浑身是伤……可任凭我怎么解释,派出所的人就是不相信我说的。他们还说,要想获得无罪释放,只有请律师这一条路可走;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贺晓岚急得顿足搓手。

“他们抓他,总该有一些证据吧?比如说他和被杀的人有仇,而且也有时间做这样的事情。”

“问题棘手就棘手在这儿!——我听说被杀的人,就是前日里我们一起去吃饭的那个馆子里的值夜更夫——徐峰身上的伤,就是在那个馆子里留下的;还有,就是在他住的地方,警察找到了一把长刀——”

“啥——?受伤——?长刀——?”王会计几乎快要跳起来了,“这个臭小子怎么会有这种玩意儿?这不明摆着就是‘瓜田里扯鞋——遭人嫌疑’吗?不过,这事儿你可不能让老徐知道,他要是知道,兴许他的这条老命也搭进去了!你看他平时对儿子像是对待仇人似的,其实那都是怕丢面子的缘故。——我看这样吧,你先到医院的门口等着我,等我忙完了这里的事情,咱俩再一起去找个律师。”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他俩便搭着公交汽车,去了律师事务所比较集中的新源广场。

律师请到了,贺晓岚就和王会计分了手。

在回家的路上,贺晓岚顺便买了几本法律方面的书籍,希望通过这场官司,自己也能学习和掌握点儿法律方面的知基本常识。回到家,恰巧王娴夫妇也在这里。她与王娴寒暄了几句,就回到卧室看书去了。

…………

客厅里,李淑芳和王娴坐在长沙发上聊天。

王娴悄悄地问:“姨妈,岚岚现在有工作么?”

“没有!”李淑芳心情忧郁地回答,“整天价地在外面跑,也不知都忙了一些啥?就这,你还不敢去问——你一问,她就吵——所以,现在我也不去管她了,只要她:一不喝酒,二不惹警察敲我的门,三不在外面过夜,也算是我把高香都烧到了!”

王娴若有所思地说:“不过,姨妈,您还是想法儿说服她在外面找一个工作吧。一个人不想与社会打交道,她终究都会成为社会的弃儿。您试想一下,社会就好比是我们最大、最复杂的学校,而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个学校里的学生,在这个学校里面,我们既要学好很多的知识,同时在社会实践中还要获得好多的经验和教训。假如中途辍学,就把自己封闭在相对独立的狭隘世界里,那么她慢慢就会与社会上的人没了共同的语言。但是,没有一个人是可以独立于社会而存在下去的,因为她要生存,就必须要有生存所需要的经济来源,而要获得这些必需的来源,她就需要再回到这个社会的大学校里学习和成长。长期的封闭,可能会使她在各个方面都逊色于别人,这种相对不利的条件,不仅使她丧失了不应该失去的机会,同时在心理上,由于受到这方面压力的影响,久而久之也会变得愈来愈不正常。”

“原来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你姨夫……他对这件事儿从来都不操心,弄得我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唉,你说做女人有多难啊!从老到小,没有一个人是让我能省心的,末了还落了个‘白骨精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呵!”

“姨妈,我和田凯来,就是为了告诉您一件事儿的。”

“啥事儿?”李淑芳感到奇怪地问。

王娴一脸诡异地说:“我婆婆要结婚了。”

“啥——?”李淑芳看了看田凯的表情,“哎,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呀!想想这几年有那么多愁苦的事儿,也该有一件喜庆的来冲一冲!——说吧,有啥需要你姨妈帮忙的,就尽管来吩咐好了,我不趁着身子骨还利落的时候活动活动,这一身的老骨头恐怕也该散架喽!”

“姨妈,看您说的!——您又不老,按照现在的计算标准,您还算是年轻人哩!”

“娴儿,你这话,我就爱听!”李淑芳乐呵呵地附和,而且还故意提高了嗓门,“但是,现在就有一些人还不知道珍惜年轻时的机会,而且偏偏还把自己和别人的青春也糟蹋进去,你说这又是何苦来呢?当人老了,再回过头来总结自己的生活教训,恐怕想到的情形,就是:心灵处处有伤疤,回忆件件有血泪。你说,像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还有实际的意义吗?”说到这,她忍不住抽泣起来,随后又开始嘟囔,“有时我就想,算了,就让过去的都过去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幸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幸,如果你硬是要把幸福和不幸凑合到一起,那么结果肯定就是正负得负的更加不幸,因为不幸就像传播痛苦的宿主,和幸福搅在一起,幸福也只能变成痛苦的不幸!”

“姨妈,您可不能这么去想啊!”王娴见姨妈感慨激昂的样子,生怕姨妈和表妹闹将起来,于是就赶忙宽慰她,“生活本身就像是横越有惊无险的大海,不能因为遇到了一块儿礁石,就说大海的处处都有险滩吧?有礁石,我们根本就用不着怕,当您经历过一场惊险后,下一次的困难,您就用不着去害怕了。”

“还下一次呢,再来一次,恐怕我这一条老命都搭进去了!”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王娴没想到姨妈会这么去想,于是就想再解释几句,却被她的姨妈制止了。

“算了,你也甭解释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姨妈连好话、赖话都听不出来,那么大半辈子的干粮也算是白吃了!”

俩人又唠了一些别的闲话,王娴夫妇就提出要走。李淑芳叫女儿出来一起送客,但是贺晓岚在里面只吭了一声,就再也没了什么动静。

“这孩子!”李淑芳颇为不满地嘟囔,“你说我前世到底都造了啥孽呵,怎么就偏偏碰上这么一个夙世的小冤家?”

送走了小两口,李淑芳很快就回去了。

王娴小两口在路上聊了一会儿姨妈家的是是非非,在经过的菜市场又买了点儿菜、大肉和馒头,接着就有说有笑地走到自家住的楼下面。王娴忽然看到自己的婆婆就站在楼门的正对面,于是讶异地喊道:“咦,妈——,怎么会是您?”

田凯也赶紧走过去,“妈,您咋不提前吱一声?要不是王娴反对,刚才我们可能就去逛商场了!”

“唉,这种可能性也是我没想到的嘛!”田凯的母亲心怀委屈解释,“我也就刚来了没几分钟。上楼敲门,门不开,我就想,你们肯定去哪儿逛了,就正准备要回去的,没想到这么巧就碰到你们了!”她感觉庆幸地说,并随小两口复又上了楼。

三个人进了房间,王娴先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到厨房,便忙着给婆婆沏茶。母子俩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家常。

“这个婚我不结了!”王娴突然听到婆婆喊了那么一句,就在厨房侧耳聆听。婆婆委屈地喘着粗气说:“你说说,跟一个土巴佬在一起生活,能有什么意思?”

王娴感到气氛来得有点儿特别。她在厨房沏好茶,便袅袅走到婆婆的跟前。给婆婆斟好茶,就又回到灶房准备做晚饭。

“王娴,你也过来替我评评这个理儿!”王娴听到婆婆喊她,忙又回到婆婆的跟前。她因为有一句没一句地只听了一个大概,故不敢贸然发表自己的看法,于是就怯怯地瞅着丈夫,生怕在不知就里的情况下,又捅出婆婆一肚子的怨艾。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田凯的母亲喝了一口茶,“今天上午,我和老夏到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我提议俩到斜对面的咖啡屋去浪漫一下,虽说这是年轻人才光顾的地方,但是我们活了大半辈子,也该去体会一下年轻人的心情吧?这也算是我们这辈子有模有样的年轻过了一回。可你猜他是怎么说的?他说,老了,还是要像老了的样子;如果让熟人看到我们俩竟出入这样的场合,还以为‘猪鼻子插大葱——装相(象)’哩!——你说说这都是什么话儿?——呃,喝一杯咖啡,就成了猪鼻子插大葱啦?赶明儿我去吃一顿洋快餐、喝一壶青……梅酒,那我不就成了千人唾弃、万人嫌厌的人啦?——其实,这还不算是最气人的,接下来的事儿,才让人受不了嘞!——回到他家,我提议把新房子布置一下,你猜他又是怎么说的?他说:‘都是过来人啦,还讲究得那么多干啥?不就是单人床换双人床的事情嘛,赶明儿我到家具市场买一张双人大床,不就全都结了?’——你……你说,这是一个新郎官该说的话吗?如果他不想结婚,就提前说出来好了,干吗还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我耍阴招呢?”

王娴一听是这么回事儿,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所以,我就打算离婚!——今天下午,我就要和他离婚!”田凯的母亲突然高声地叫道。

“什么,您今天上午才领证,今天下午就要离婚?”田凯吃惊地看着母亲,“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这种事情在你们谈婚论嫁的时候就应该说好了的,怎么到了这会儿才想起那么多的问题!这似乎也有点儿太不可思议了吧!”

“是呀,妈,我也认为这么做,会显得有点儿不妥!”王娴插话道,“您想想,该通知的人,我们基本上都已经通知到了,如果你们再要离婚的话,别人肯定会把这件事儿当笑料看的,何况今天又不是办离婚的日子,如果您向我夏叔提出来了,你们也只能吵得不亦乐乎,而且也会让被通知的人感到不知所措——参加的是结婚礼,还是离婚礼?”

“那我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让他这样欺负人吧?”田凯的母亲眼含泪水地说。

王娴说:“据我分析,夏叔叔并不是您现在想象的那种人。他可能是一个很实际的人,所以才会瞧不起那些虚舟飘瓦的浪漫和情致。要知道,浪漫有时就像是生活表面漂浮的浮萍,虽然可以伪饰我们的生活,但绝对不是我们生活真正的内涵。您想想,现实中又有谁是靠浪漫厮守到老的?现实中又有谁不依赖真实的生活才走完自己坎坷一生的?既然生活的本身就是真实无妄和朴素无华的,那么我们又何必要‘翠纶桂饵,反以失鱼’呢?”

“唉,怎么说呢?”田凯的母亲轻叹了一声。其实她根本就没搞清楚儿媳妇说的意思,她费力琢磨儿媳妇话里的含义,也不过是在给自己找更多的费解而已,因为她的思维根本就消化不了她的想法,因此她就很后悔把王娴叫到跟前了。

儿子似乎看出了母亲的想法,于是马上向他妈解释说:“王娴的意思是说,看人不能只看表面,重点还要看他内心对您的想法。如果仅仅把生活中的某种习惯当成是一个人的优点或者缺点,您可能还没有学会怎么去真正了解一个人哩!——你想,喝咖啡就等于他会真心对待您吗?买好家具就等于要和您真心厮守在一起吗?如果您非要这么理解的话,有钱人不都成了这个时代爱情的典范了?但实际情况又是如何的?所谓‘浪漫的爱情’,不过是水中的花,镜中的月,转瞬之间都会成为破灭的泡影。所以,老百姓就该过老百姓的日子;而老百姓的日子,实际上就是实实在在生活,老老实实做人,如果离开了这个根本,那么我们的生活就会变得不伦不类,而且还会把后悔变成无法挽回的遗憾!”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心里总算是亮堂了一点儿!——说实在的,我对老夏并非不依不饶、好像有多么大歧见似的,只是一时转不过来这个弯儿而已。你想想,女人的心思像针尖。我也是女人,当然就会有女人的弱点——怕自己老了,还嫁错了一个本不应该嫁给的老男人——就像小姑娘考验她的小情郎似的,总想从他的身上看出他真实的情感,久而久之,难免就把什么问题都一概而扩大化了。”

田凯母心中的郁结打开了,人自然也就活喇起来。她把两人硬按到沙发上,“平时不得空给你们做顿饭,今天就让我在这儿露一手吧!不过,我可有言在先,谁来厨房,我就和谁急眼,所以你俩最好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儿,看电视也好,聊天也成:总之,就是别过来烦我就行,啊?”

王娴和婆婆谦让了一回,看婆婆执意要这么做,自己也就不好再坚持下去。

由于离吃饭时间还早,田凯的母亲有时间做自己想做的菜肴。她看了看小两口买回来的东西,自己就在心里简单计划了一下,然后噼里啪啦地忙活起来。

看着婆婆一个人忙碌,王娴就有点儿坐不住了,一会儿站起来,并伸头瞅着厨房那边的光景;一会儿借故取水果刀,又跑到厨房瞧了个大概。婆婆对儿媳妇像侦探员似的诡异行为感到很不满,在王娴拿到水果刀、正准备走出厨房的时候,她就很不客气地嚷嚷道:“啊,来吧,看你的魂魄似乎落在厨房里了!既然干活才能使你感到浑身自在和舒服,那你吃完苹果就过来做我的下手吧,也省得像只蜻蜓似的在我眼前跳来跳去的,晃得我一时都不知道该干啥了!”王娴娇笑着答应了,就快步走到丈夫的跟前。她站在丈夫的旁边,埋头削好了一只苹果,然后简单地啃了几口,就把剩余的部分给了田凯。

婆婆见儿媳妇这么快就过来了,便开玩笑说:“你该不会把苹果一口都吞下了吧?”

“哪儿呀!”王娴娇羞地回答。

“唉,如果你能给我生个大胖小子,该有多好!”

王娴满脸通红地洗着菜。

田母不甘心地问:“唉,你说,你这肚子啥时候才能鼓起来?”

王娴的脸庞瞬间变得更红艳了。

闻到香味,田凯也悄悄走过来,“妈,您做啥好吃的?咋那么香嘞!”

“看你的鼻子比狗都灵!——我看你们买的馒头,所以就蒸了一大碗条子肉。等会儿用热馒头夹条子肉,准保你香得连妈都认不得咯!”

“我哪敢呀!你想,没妈咋会有条子肉,所以只要吃了条子肉,才会更想起妈的好嘞!”

三个人乐哈哈地在一起开着玩笑,不一会儿,晚饭就准备好了,有:条子肉,蒜薹炒肉丝、尖椒土豆丝和家常豆腐,汤羹是一大碗南瓜羹,主食便是馏好的热馒头。

吃完晚饭,田凯的妈妈就回去了。

田凯夫妇收拾好家什,就各忙各的事情——田凯等着看世界杯足球联赛;王娴趴在卧室的书桌上,准备第二天要用的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