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乡村漫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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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大坡梁子游记

大坡梁子位于云贵高原交界处,边上立有界碑,一碑之隔就是两个省份,一处是贵州,一处是云南。贵州的地势比较陡,山岗比较多,地域环境与其它地方迥然不同,就拿山来说,云南的山石起起伏伏的缓坡,贵州的山悬崖绝壁,不但陡峭,如刀削斧劈过,而且很少有缓坡,如果有缓坡就一定会出现平地。云南的首府地方有四季如春之说,这个说法是正确的没有错,昆明湖一直往南方许多地方一年四季都是春天,几乎很少有冬天,很少有雪花飘扬。如果云南人要看雪花,必须往东到贵州才能看到真正的雪花。沿途总会感觉到风景渐渐的变陡峭了,到了缓坡消失无终了地方,贵州就真的到了。云南的地势平坦,山川河流能给人一种温柔感。

两省交界处有一处叫做大坡梁子的地方,是云南和贵州风景的一处大交会点,单就逻辑上来看云南的风景还是呈现母性的,贵州的风景则呈现的公性。这一点也有不少的佐证,比如贵州的喀什特石头比较多,云南则仅仅只有交接处的地方偶有几处,此外,贵州的山松多,大多是青松,云南的黄松多,黄松的种子籽粒小不会发芽……。

一月,在大坡梁子,往往会有雪花飘飘,雪花覆盖了大坡梁子,大坡梁子山多,毛坡地多,大雪覆盖在上面,给人一种一望无际的感觉,也确实如此,这个大地上的山一座连一座,站在大坡梁子没有人能够看到尽头,冬天的雪野里驻足在山头怎么能看到尽头呢。

二月,大坡梁子的野花开了,最多的是山茶花,山茶花似乎发生变季效应了,一年四季都在开,春天里来,夏天里开,秋天冬天还是开,一年四季开不完似的。此外,大坡梁子上的野草莓也开花了,野草莓又叫做白泡儿,白泡儿的蔓延速度快,山梁子上全部是白泡儿,连过路看见的人也知道,这个泡儿要是成熟了,不知道可以供多少人搞浪漫下咽呢。所以每年端午节那天大家有空闲了,总会成群结队相约去大坡梁子捡白泡儿吃。这是一个想法,第二想法嘛当然是赶花场的地点也在大坡梁子。大坡梁子上的蕨苔也是一道风景,蕨苔有食用价值,二三月里很多少数民族牵牛驮马撵羊聚到大坡梁子掐蕨苔,农村把掐蕨苔叫做打野菜。打了野菜驮回家去用水煮一遍,三分熟就可以了,然后晾晒在簸箕里,蕨苔晒干了之后用大白口袋装上放在楼上晾着,走亲戚的时候带上送一包给亲戚家当做礼物,或者有商贩来收购,当做商品卖给商贩也可以。大坡梁子上除了有蕨苔,还有蘑菇,青堂菌,茅草菌,黄粑菌,翘脚菌,香菇,四五月雨水多的季节主要就是捡蘑菇,捡了蘑菇来,方法还是像蕨苔一样做,所以很多人家总会藏着这些个山货,干货。

到了七月八月份,梁子上还有野鸡兔子出现在山里,有捕捉经验的人总会来到大坡一显身手。在大坡梁子,我亲自参加过端午节赶花场就有多次,见到过相关的场面,还是云南人和贵州人来聚会,场面颇有些像从前汉族和土司搞互市,做生意。场上,摊摊点点堆了无数个,卖啥的都有。最热闹的场所,要数汤锅点了,这一天大家都喜欢吃汤锅,平常时候不吃汤锅的也来凑凑热闹,定要吃一碗汤锅避避晦气。

民谚说,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这种情况在大坡梁子尤其的明显。往往在山脚还是冰雪大世界,到了山头就能够看见有植物冒芽儿了。其次当然是雪线,这一山和那一山之间,这一个地方和那一个地方之间往往会出现雪线,在山里,或者山坡上,你会看到有一道很明显的雪的印痕把大山分为两处,雪铺到什么地方戛然而止,就出现了雪线,雪线很长,把一个地方分为了黑白冷暖两个世界,往前去必然是另外一个地方了。传说古时候有一个外地人带着一批队伍,到大坡梁子这一带来居住,这个外地人估计是一个王子,或者皇帝之类,总之民间传说里没有明确其身份,有说是倮洛苗子的头头,有说是明朝的朱由榔,有说是李自成张献忠,有说是凌十七,有说是石达开,总之不是本地人,本地人能兴师动众的大搞搬家来此居住吗。传说他的部落打了败仗,为了进行战略转移,逃到另外一个地方休养生息,发展人口,连夜兼程,奔驰了六十余天,终于甩掉了追兵,从部落走的那一天,天气一直不是很好,每天都下雪,队伍走了六十余天后,终于感到前面有一丝温暖的气息了,此人往前一看,前面地方雪消融了,来的地方还是冰雪大世界,雪消融后的地方留下了一条长长的雪线,此人心里一时热了一下好像有了归属感在雪线交界处发下毒誓,无论老地方如何漂亮,再也不回去了,从此楚河汉界……。山神听了,霎地把两处沿着雪线的痕迹分开了,一处是冰天雪地,一处是温暖如春之地,大地中间裂出一条深深的沟壑,敌人追击到此,看到前面是一道天堑,推测这一帮流寇不可能飞过去,没有再继续追击,返回去了。此人带着队伍留在这块边界地盘上,繁衍生息,发展力量,终于把部落又繁荣起来了,这时的部落不但比以前的部落强大,而且要面面俱到得多,许多地方小国都不敢得罪他们的部落呢。就连部落里的鸡跑出去也没有人敢偷……。所以,大坡梁子这一带还是有文化内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