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秋水鱼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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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阿黄

清晨才阳光才刚刚升起,凄美霞光照在低矮的山丘,翻腾的薄雾英歌起舞。

此时已经是过了霜降,山川和湖,天地间都蒙上了一层淡白的霜。秋风寒冽,削光了树上的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还在强撑着不肯低头。

湖岸的边,穿着拖鞋,头发散乱的少年顶着狂风正艰难前进。他四处张望,周围灰蒙的一片,高高的芦苇像是要故意挡住他视线一样,让他什么也看不清。

“阿黄”少年边走边喊,阿黄是一条陪他从小玩到大的中华田园犬,通体宗黄色的毛发,左耳朵边有一块黑色的胎记,他们感情深厚,像亲人一样。

这几天阿黄不吃不喝,躺在窝里好几天都不见好转。今天早上,华文康发现阿黄不见了,他疯了似得没穿好衣服就追了出来,但还是晚了一步。阿黄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到处都找不到。

“阿黄你在哪?快出来呀!……”

华文康呜咽着,泪水像喷泉一样止不住的往外流。对他来说,阿黄既是他的伙伴,也是他最亲的亲人,如今阿黄走了,他的心里难受的就好像被抽空了一样,没有了力气支撑,眼前一黑瘫软在草地上。

其实,对于人类来说阿黄的寿命已经算长的了,它活了16年算得的上是寿终正寝。但,华文康还是不敢相信阿黄就这么离开了他。

望着眼前那泡在水里无人问津的扁舟,他的脑海里全是他和阿黄过去的回忆。

在华文康小时候,由于长得胖又有点矮,所以经常被同龄人人嘲笑欺负。他们叫他“矮冬瓜”。慢慢的,他也就不跟其他人玩了,只有阿黄一直默默的陪着他,保护着他。

一天晚上,他一个人偷偷溜出去游泳,阿黄二话不说也跟了过去。

那天的天气真是炎热,天气预报说白天气温超过了40度,鸡蛋放在外面5分钟就能烤熟。晚上,村里的老人,孩子,还有大人们都聚集在村庄的石头老弯下,纳凉。只有华文康不喜欢热闹,他就喜欢这么躺在水里聆听昆虫的演奏,看着天上的还未消退的残云,享受着如此美好的时刻。

就在这个时候,岸上的阿黄突然竖起耳朵,对着芦苇荡的深处,如临大敌,由不安开始狂躁。

狗的听觉是人类的400倍,它能感知到人类所感觉不到的危险。当狗发现危险后,它会第一时间告诉主人要小心。

一开始,华文康发现阿黄不对劲也产生了一丝警惕,毕竟是晚上这芦苇荡里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然而,就在他准备上岸的时候芦苇里却突然跳出几只野鸭子。其中一只更是直接一脚踢在了他的脸上,打了他个措手不及。更气人的是,那只鸭子居然在他脸上还留下了一堆鸟粪作为标记。

“你爷爷的奶奶的爷爷,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华文康气的破口大骂,一路朝它追去。

华文康誓要把它抓来烤成肉串不可,但无奈那野鸭子实在可恶,偷袭了文康不说,还一路“嘎嘎嘎……”嘲笑华文康太笨。

“快来追我呀?愚蠢的人类……”

华文康加愤怒了,几个猛子奋力追上,跟着鸭子一起上了湖心的孤岛。

由于那些孤岛上很少有人进去,岛上的鸟粪还有羽毛堆积很厚。人踩在上面松松软软,还有一股又猩又臭在空气中弥漫。。不过,这些路障并未打消华文康报仇的念头。

岸上的阿黄见主人进了危险区迟迟没有上岸,于是它也跳下了水,游上了前面那座孤岛。

华文康计划,先把鸭子赶到前面那块凹陷成半米深的洞窟里,限制它的行,然后再伺机扑过去抓住它。看到阿黄上来后他心里又多了一分胜算。于是一人一狗密切配合,包围圈正在慢慢缩小,眼看大事可期。但没想到,一旁的阿黄居然没有扑向鸭子,反而龇牙咧嘴调转方向,张开血盆大口朝华文康的裤裆咬去!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阿黄你疯啦!”华文康跳的老高。

回头一看,刚想骂阿黄却看见一条扁担粗的大蛇正和阿黄扭打在一起。

他瞬间明白了阿黄的用意,如果不是它调转枪头的那一下,他恐怕今天就要报销在这了!

在打斗中阿黄好像受了伤,嘴里流着鲜血,但它强忍着疼痛一口咬住了蛇的脖子。由于大蛇由于体型太大,它扭转着4米多长的身子开始缠绕阿黄。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华文康一时间帮不上什么忙就提前撤出它们的战斗范围,翻找四周想找件武器来再来对付它。

转完了一圈后苦逼的现实令他很无奈,四周除了芦苇还是芦苇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武器。眼看着阿黄落了下风,华文康心急如焚。

被大蛇缠绕,阿黄瘦枯的肚子都快被凝成了布条了,阿黄翻着白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似乎是想告诉主人。

“别管我了,主人你快撤吧……”

华文康眼泪都快流出来,我哪能真的就这么走了?

“阿黄!”

深吸了一口气,华文康还是鼓起勇气冲了过去,他一把拉住蛇尾巴使劲儿往后拖。果然,有了他的帮忙阿黄的压力明显一下子减轻了不少,它开始挣扎的想要站起来,努力脱身。

而大蛇见这个人类小孩跑来帮忙了,非常愤怒,它抬起光秃秃的脑袋,死死的盯着华文康。似乎是在警告他,再不松手就连他一起收拾了。

华文康感觉背后凉嗖嗖,不自觉的松开了手,背后浑身的汗毛全都一根一根的竖了起来,那花生一样大的,红彤彤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吐着丝带一样的信子,那情形他这辈子也忘不了。

“滚吧!人类……”

大蛇吐着信子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华文康有些胆怯,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心神。

就在这时候,岸上忽然有人朝他喊到:

“不要直视它的眼睛,快跪下来向它磕头认错……”

看清认清岸上那个驼背的老头是自己八叔公后,华文康心里又喜又激动,于是忙照做给那条大蛇认错。果然,那大蛇也不知为什么,居然还真就这么放过了他。

第二天,华文康大病了一场,八公又专门过来给他熬的药,八公还告诉他说那只是一个梦,他去湖边的时候他已经晕倒了,阿黄就守在身边。

按照八公说的,阿黄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陪了他16年,下辈子肯定能投个好人家。

雾渐渐散了,风也止了,死亡对于狗狗来说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但为了怕主人伤心阿黄才会离开去独自面对死亡。想到这里,华文康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