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泰得知莫凤勉信是送到了,自己却也入伙为匪,胡以晃不肯投降。他把胡以旸和莫吾芉叫到自己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莫凤勉信是送到了,可胡以晃不识抬举,不肯投降啊!”
胡以旸吓得浑身发抖,道:“大人,我可是尽到了能力,我是真心帮您,您千万不要杀我啊!”
乌兰泰仰天大笑了一阵,直笑得胡以旸。莫吾芉毛骨悚然。胡以旸吓得连忙跪地求饶:“大人开恩,大人开恩。”
乌兰泰笑罢,又似乎很和蔼地扶起胡以旸道:“别害怕,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杀你呢?我知道,你堂兄原在平南县内,就是个很有名气的人。他武艺高强,箭法娴熟,可惜呀!朝廷没有重用他,致使他赌气造反,现在归顺朝廷,不是很好么?你再写封信,好好劝他,说我乌兰泰不计前嫌,欢迎他来降。如若他说服洪秀全。杨秀清来降,那朝廷一定给予高官厚禄,我乌兰泰说话算数,决不食言。”
胡以旸为了保全性命,于是又搅动脑汁,写了第二封劝降信。这下完全是按乌兰泰的意图写的。信中道:“仁兄曾以英雄豪气闻名乡里,何以身陷匪窟而执迷不悟?发匪烧杀抢掠,骚扰市民,乱地方之安宁,坏社稷之风气,实为罪大恶极,臭名千古也!仁兄一代狭义之名毁于进今日矣!小弟实乃痛心疾首,为兄长愧对列祖列宗。幸而苍天慈悲,不绝后路,给人以改恶从善之机会,乌都统宽宏大度,既往不咎,只要仁兄回心转意与朝廷合作,日后前途无量也!”
乌兰泰点点头,对这封信很满意,立即叫莫吾芉送去。
莫吾芉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老头,一辈子当牛做马,自然是痛恨官府,同情太平军。他知道侄子莫凤勉投奔了太平军,太平军是穷人的队伍,他去太平军驻地也就没什么好怕的。
莫吾芉不识字,他怀揣着胡以旸写的第二封信连看也没看就直接送给了胡以晃。
胡以晃毫不迟疑,收到信就立即禀报天王。东王,商量相应对策,请示最高首领意见。
杨秀清很能随机应变,他痛快地拍一下手心,道:“有了,我们就抓住乌兰泰诱降心切的心理,来他个将计就计。春官丞相,你可以给乌兰泰回信,就说你早有归降之意,只是由于洪秀全。杨秀清带几万弟兄困守永安一城,物资紧缺,谁要是给永安送去粮食。布匹等,首领们就率部投靠谁。”
胡以晃面有难色:“东王,我乃一介武夫,玩惯了弓箭刀枪,那笔杆子我可不行,恐怕是难以从命。”
杨秀清笑笑道:“对。对,我让何震川起个草稿,你然后誊一下就行了。”
何震川按杨秀清之意很快写了一个草稿。
胡以晃誊清以后,就交给莫吾芉带回佛子村转给乌兰泰。
乌兰泰见胡以晃有了回信,大感兴趣,他急不可待地拆信一看,只见上写:“以晃本出于殷实之家,自幼射箭骑马,舞枪弄棒,虽无诸葛孔明之谋,却有关公张飞之猛。闻鸡声而起舞,戴月色才归家,勤学苦练,实指望上报国家,下抚平民。岂料朝廷失明,不识栋梁,只因以晃力猛弓折,便取消武举考试资格,实乃令人气愤!今日乌将军慧眼识人,待我以礼,以晃敢不竭诚相应?无奈洪。杨左右掣肘,故独自不敢行动。我平日常听洪。杨二人倾吐心思,只为摆脱贫困,登上仕途因而才聚众造反,若朝廷先给厚赏,后封官职,此二人必率众归降也!以晃愿作牵引。洪。杨十分贪财,如今是粮盐断绝,布料紧缺,弟兄们怨声载道,若乌都统先救燃眉之急,速送些粮盐布匹,打动众人心肠,则我在洪。杨面前也好说话也!不知将军以为然否?”
乌兰泰看完信大喜不已,又哈哈大笑一阵,对身边的胡以旸道:“我早料到他们坚持不住了,眼下寒冬已至,他们困守一城缺吃少穿,不打仗也会饥寒交迫,难以忍受。我正可借此机会,不费一刀一枪,平息这场匪患。朝廷一再告诫我:不战而屈人之兵最是上策。看来我即将大功告成。”
乌兰泰一心只想招抚“发匪”,于是拨大米五百石,布匹八十捆,食盐十六担,派一支运输队,由莫吾芉带路,送到永安去收买人心。
乌兰泰还叫莫吾芉随带一封招抚信,说只要洪。杨率众归降,朝廷一定给予高官厚禄。
杨秀清对胡以晃道:“春官丞相,对乌兰泰这场诱降,就由你作最后答复吧。”
胡以晃居然文思大开,当即挥毫写道:“乌烂胎,蒙你关照,送来礼物,我军吃饱穿暖了,好与你决一死战,何必言归降二字?待日后你战死沙场,兄弟我一定还你一份丰厚葬礼。”
莫吾芉穿梭于两军之间,只是听从双方吩咐,并不知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他把这最后一封信转交给乌兰泰以后,便退了下去。
乌兰泰看了这封连挖苦带咒骂的信,简直气得七窍生烟。他当即把信撕得粉碎,破口大骂道:“贼匪。流氓。骗子,不要脸,拿老子当猴耍,老子先要灭你九族。”
他骂完立即把胡以旸捉到面前,恶狠狠道:“今日要将你满门抄斩,你还有何话说?”
胡以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情急中,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和智谋,连声言道:“大人,您千万不能大开杀戒。杀了我们,您的仇就报不了啦!您的计划就会落空了。”
乌兰泰瞪着眼睛,问:“哦!此话怎讲?”
胡以旸为了保全性命,脑子转得格外快,他一下子就想出了一条毒计:“您留下我,还可以利用莫吾芉再去一次永安。常言:兵不厌诈。匪首诈了您,您不可以诈他吗?据说洪秀全养了许多妃子,想要人参,您何不将计就计,投其所好,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