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荣东山再起,倍受鼓舞,决心大干一场。他采取了一个移营步步紧,寸土必争,与太平军短兵相接的战术,命令北路清军全线压向永安。
向荣为作表率,首先将大本营移至凉亭,随时准备争夺东南三里的龙眼塘。
新任泗城府知府李孟群,领三千六百名西勇前来报到。他着一口浓重的河南口音,道:“奉主帅之命,卑职李孟群特来提督大人处听候调遣。”
向荣十分爱才,他早听说李孟群善于用兵,是个年轻有为的难得之才,所以他抚着李孟群肩头,道:“李知府,向某知你在任桂平县令期间功劳卓着,以两千团练乡勇击败韦贼,保住了桂平县城。此战鼓舞了官兵,一时传为佳话。向某今日又添一虎将矣!欣慰,欣慰!”
李孟群谦逊道:“卑职初出茅庐,才疏学浅,还敬请提督大人多多指教。”
向荣道:“李知府后生可畏,智勇双全,眼下朝廷危急,国难当头,正是英雄用武之时,放开手脚干吧!灭了发匪,少不了青史留名。”
李孟群道:“卑职受提督大人指挥,实感欣慰。今日率三千六百西勇,已屯住壬山村中。卑职特前来讨令。”
向荣点点头道:“嗯!好,好!不愧是个人才,很会带兵,这壬山村与此地凉亭仅隔一山,是永安北面咽喉要道。不过,你扎营壬山村内似乎离发匪阵地远了一点,是否可以继续南下,紧贴发匪,利用山头高地俯视敌阵?”
李孟群恭敬道:“提督大人言之有理,卑职颇受教诲,即刻遵命而行。”
李孟群由桂平县令升任泗城知府以后,更加为朝廷卖力。他回到壬山村,即刻按照向荣之意,率三千六百西勇,越过南面群山,占据南边山头一个名叫二禄口的险要之地,与太平军驻地高堆遥遥相望。天气晴朗时,他们可以肉眼看到高堆驻地情景。
而云南临元镇总兵李能臣,却越来越胆小如鼠,他同太平军打了几次败仗后,一直龟缩在义岭一带,与太平军远隔一道二岭山,虽屯军于永安西北,却是聋子的耳朵做摆设。向荣派人去命令李能臣带兵近太平军。
李能臣害怕与太平军短兵相接,当向荣派人来传达紧命令时,李能臣嘴上答应,实际上按兵不动。
向荣闻讯大怒,亲率精干的‘执法队’骑马赶往义岭,直奔李能臣住地。
李能臣自率部入桂交战以来,败多胜少,伤亡较大,一点老本都快赔光了。云南兵们原以为此次能速战速决,和以往剿灭天地会一样,冲打一下就能得到奖赏。谁知入桂将近一年,匪越剿越多,仗越打越硬,许多同乡奖赏没领到,反而把命送了。云南兵们心灰意冷,情绪低落,一个个只想早日回家。在这种衰弱士气中,李能臣也大受感染。
此时,李能臣正坐在餐桌旁饮酒浇愁,他削瘦的脸面,黄里带青,既是喝了烧酒,也无法升起一丝红晕。他皱着眉头又喝下一杯酒,夹起一个烧鸡腿,正要往嘴里送,突然门前响起一阵马蹄声,向荣带‘执法队’到了门前。
李能臣明知来势不对,也不想躲避。他缓缓立起身来,照样吃他的烧鸡腿,只等向荣发落。
果然,向荣一跛一跛地走进来,还没等跨过门槛,向荣有力的向众人打了个手势,‘执法队’壮士,如狼似虎扑向李能臣,反剪住他的双手。他手中那只油光闪闪的鸡大腿,怪可惜的掉在地上。
向荣声音不大而十分威严地问:“李能臣,你知罪么?”
李能臣低着头,道:“卑职知罪,但也无法。兵勇们远离故土已近一年,与匪交战胜少败多,更兼伤亡较大,子死父悲,弟伤兄哀,军士思乡心切,不愿接近发匪,卑职纵有三头六臂,也无法驱使啊!”
向荣提高嗓门道:“大胆!身为总兵,畏敌不前,还敢编造谎言。执法队,快快去掉他头上顶戴,速速绑了给我带走。”
临元镇副将王锦绣为李能臣说情道:“大人,李总兵入桂以来,南征北战,呕心沥血,劳得没个人样了。您高抬贵手饶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