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镜虞回神后,慌乱的在房里翻找,终于在一只柜子的角落里拿出了一个不大的盒子。
她失魂的坐在地上,垂眸盯着腿上的盒子,葱白的玉指颤抖的抚摸着盒子的棱角,莫名觉得心头发寒。
打开盒子,一股时光的气息扑面而来,被她藏起来有些日子了,可在现在的权镜虞眼中,却是已经整整五个年头。
那块令牌静静地躺在逼仄的空间里,它金灿灿的,上面刻着三字——天鹤门。
权镜虞将它握在手心里,力气大到手腕直颤抖,一滴滚烫的泪珠掉落在上面,把浮灰冲淡。
“师父,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你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我会遇到君昭,对不对?”
她几乎嘶吼的质问,声色沙哑,透着浓郁的愤恨与凄凉。
可没有人去回答她的问题。
权镜虞坐在地上整整半夜,天边的明月熠熠生辉,她的泪干了,眼中只剩下无尽清明,与刀锋般凛冽刺骨的残戾。
她这一辈子,只为恨活着!
—
翌日,清晨柔风肆意。
权镜虞一夜没怎么睡,却丝毫感觉不到困倦,当一个人的精神处于极度亢奋时,任何感知都是察觉不到的。
她要去找师父,前世师父那一走,临死她都未再见过他老人家。
可松云山离这里有好几日的行程,她这一出去定会引起府里的那群人怀疑。
思量片刻,权镜虞决定暂且把这事放下,眼下首要的,是解决掉府里这群杂碎。
“小姐,杨氏与明婧小姐来了。”
门外,玉芙低微的声音响起。
权镜虞将令牌收好,换了条淡紫色长裙,不过上面的绣工可谓是极差了,她不甚满意,但还是要对付着穿几日。
一根简单的素簪插在青丝中,娥眉微扬,凤眸狭长,薄唇淡红,轻笑间,凉薄乖戾充斥整张脸,徒增几分刺骨的寒意。
她优雅的落座主位上,“让她们进来吧。”
门外,等候多时的权明婧早就不耐烦了,可在杨氏警告的眼神下,她规规矩矩的跟在后面进了门。
杨氏昨晚可是大闹了一通,可老爷当听到权镜虞说过的话时,顿时变了脸色。
权镜虞即便真的被长安主家放弃了,那也是盛权府的嫡长女,任何人都必须尊敬。
所以杨氏只能忍辱负重的过来学习劳什子的礼仪,这东西早在十几年前进门时就学了好些日子,甚是劳累。
入了门,母女俩倒是很是规矩的行礼,跪下,双手垫在额头伏地。
“妾身给大小姐请安。”
“庶女明婧给大小姐请安。”
当说出‘庶女’二字时,权明婧心头要恨死了。
在旁支家族中,她当然可以自称高贵的嫡女,可在权镜虞面前,她必须称之为庶女。
因为权镜虞的父亲是嫡子,而她的父亲是庶子,那么在这个庞大的家族中,按照规矩,她权明婧在嫡女面前,就是庶女!!
权明婧也是第一次自称庶女,只觉得被扒皮般的羞辱着。
正被愤恨搅拌时,权明婧就发现眼前多了一双深紫色的绣花鞋。
她下意识的抬起头,硬是与那双平静如冰的眼眸,碰上了。
一旁观望的玉芙立刻开口,“主子未说起身,你却抬了头,那就多练习练习,跪半个时辰吧。”
权明婧此时恨不得冲起来去撕碎玉芙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