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工会是工会组织的重要组成部分。1938年5月28日,晋冀豫区工运干部扩大会议在绛县仓丰召开。会议决定将加紧组织农村工人,作为建设抗日根据地工人运动的一项重要任务。会议后,根据地的各级党组织,选派大批适宜做群众工作的党员、干部和工人,深入到广大农村,开展工作,组织农村工人,壮大工人队伍。“他们深入农村,组织广大农村工人学习时事、政治;广泛宣传党在根据地的抗日方针,政策;宣传抗战救国的伟大意义;宣传工会性质和任务。”“经过教育,使广大工人群众尤其是农村工人认识到,只有中国共产党和八路军才是真正坚决抗日的,要抗日,就要跟着中国共产党走。在工人群众的思想觉悟不断提高的基础上,他们调查研究,开办训练班,培训积极分子,扩大骨干队伍,使农村各业工人逐步组织起来。”②农村工会组织迅速建立起来。
①陈君聪:***的工运理论和实践述略,《党史纵横》,1990年第3期。
②郎文荣主编:《晋冀鲁豫革命根据地工人运动史》,中国工人出版社,1991年11月,第58页。
1939年3月,晋东南各界救国联合总会①在山西沁县宣告成立。1940年5月1日,太岳总工会在沁源县北园村正式宣告成立。1938年9月,冀南区总工会在南宫城东寿常村宣告成立。1938年4月,冀鲁豫抗日救国总工会成立。晋冀鲁豫革命根据地各区工会的建立,加强了对工人运动的组织领导。1941年晋冀鲁豫革命根据地工运工作转向产业,各产业系统内部各工厂纷纷建立产业工会,以促进工业生产的发展。1946年6月,晋冀鲁豫边区总工会正式成立之后,新老解放区的工会组织不断健全和发展。到1947年2月,全区已经有太行,太岳,冀南3个行政区的职工总会,军工、城工、工矿3个直属工会,13个区属工会和许多县级工会,会员总数已经有40余万人②。根据地工会组织不断发展,逐渐形成总工会-行政区职工总会-产业系统直属工会、区属工会和县级工会的领导体制。
工会组织建立之后,在各工厂、各村建立民革室,开办工人夜校,对工人进行文化知识普及,对工人的落后思想进行改造。积极动员广大工人群众参军参战,开展增产支前运动,大力发展生产。工会组织是工人运动的坚固堡垒。有了工会组织,工人的民族意识,阶级意识进一步觉醒,为工人群众在政治、军事、经济领域的斗争打下了坚强的组织基础。
2。工会的组织纪律
“无产阶级的力量在于组织”③,无产阶级加强自身的团结统一需要组织纪律。晋冀鲁豫各级工会建立后十分注重加强工会的组织纪律性。
晋东南总工会成立之后,为了更好的领导工人开展运动,保证无产阶级队伍的革命性、先进性,以达到对更广大的群众运动的模范带头作用。明确规定了工会的组织纪律:“第一,会员必须遵守工会的章程和一切决议。第二,会员坚决不做汉奸或工贼,忠实于民族解放和阶级解放事业。第三,会员要按期缴纳会费,爱护工会,不做破坏与捣乱工会的事情。第四,会员不贪污,不吸大烟、料面等毒品,不赌博,不做偷窃及一切不正当的行为。第五,会员以自觉遵守纪律为原则,如果违反纪律,得按错误的轻重,分别给予①即晋冀豫区总工会,晋东南是晋冀豫区地的中心,所以各群众组织的领导机构,大都冠以”晋东南“的名字。
②郎文荣主编:《晋冀鲁豫革命根据地工人运动史》,中国工人出版社,1991年11月,第246页。
③陈君聪:***的工运理论和实践述略,《党史纵横》,1990年第3期。
以下之处分:一、说服教育;二、劝告;三、警告;四、定期开除会籍。”①同时为了巩固工会组织,深入开展工人工作,加强工作效能,对工会会员的权利与义务也有明确的规定。晋东南总工会规定工人的权利义务如下:“甲、工会会员的权利:一、会员有选举权与被选举权。二、会员有民主自由,有权讨论工会工作,并向工会提出意见和批评。三、会员有困难问题时,可以向工会要求帮助和解决。四、工会会员不准任何人随便逮捕、捆打、惩罚,如果违反法令时,在一般情形下,政府可先通知工会,然后逮捕之,但在紧急情形下可先逮捕,然后通知。五、会员有参加工训班受训之权,并可向出版社的刊物投稿,发表自己的意见。六、会员在工人合作社买东西,可以受优待。七、会员如犯错误受到批评不服时,可向上级声明或控告。乙、工会会员的义务:一、会员必须执行工会决议,服从工会纪律。二、会员必须过工会会议生活,并缴纳会费。三、会员必须参加工会工作,宣传解释工会的一切主张。五、会员应介绍工人参加工会,扩大工会组织。”②从这些内容看出,工会的组织纪律和对工人权利与义务的规定以民主为其基本精神,以抗战为其中心。对于避免工会会员出现不良行为,保证工人运动的抗战救国性质具有积极的作用。
工会组织纪律不但要有明确的法律条文的规定,还要有广大工会干部的模范带头作用。干部是工人运动的直接领导者,他们工作水平和政治思想觉悟的高低直接影响着工人运动的成败。为了使工会干部发挥好模范带头作用,发扬民主,保证工人运动的有序健康运行,必须提高工会干部的思想觉悟和工作水平。根据地各区先后举办了工会干部训练班。工会干部训练班以国际工人运动史,马列主义原理,新民主主义思想,民主自由等为主要学习内容。经过训练,大批干部提高了政治觉悟和工作水平,有利于工人运动的开展。
(三)晋冀鲁豫革命根据地工人运动主要表现形式和成就1。积极参与建立和巩固民主政权
(1)积极参与宪政和村选活动
抗日战争相持阶段到来后,日本帝国主义,将其进攻重点转向敌后根据地,对敌后根据地进行疯狂的扫荡;而对国民党则以政治诱降为主,军事进①中华全国总工会中国职工运动史研究室:《中国工会历史文献1937。7-1945。8》,工人出版社,1959年7月,第506页。
②中华全国总工会中国职工运动史研究室:《中国工会历史文献1937。7-1945。8》,工人出版社,1959年7月,第505页。
攻为辅。国民党则军事上,消极抗日,积极反共;政治上,召开国民大会,进行宪政欺骗。1939年9月,第一届国民参政会第四次会议在重庆召开,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的参政员提出:结束国民党一党专政,制定宪法,实行宪法政治;保障各抗日党派的合法权利;不分党派,不搞党派斗争,集中人才进行抗战建国工作;改组国民政府,成立抗战政府。随后,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为实现宪政积极奔走呼吁,结束国民党一党专政,实行宪政成为全国人民的普遍要求。宪政运动在全国普遍开展起来。
1940年,宪政要求遍及全国,晋冀鲁豫革命根据地工人也积极参与宪政运动。同年5月,在全区广大工人的积极要求下,晋冀豫区工人宪政促进会首先成立。工人宪政促进会是根据地广大工人参与宪政运动的重要媒介,广大工人的政治经济要求通过工人宪政促进会得以表达。工人宪政促进会成立后,号召全区工人积极参与宪政运动,坚决要求工人阶级参加各级政权工作,同时要求国民党中央政府修改劳动法,明确规定工人参政和应享受的民主权利及改善工人生活;号召全区普遍建立各级工人宪政促进会,并与太北宪政促进会等共同发起筹备成立晋冀鲁豫区各界宪政促进会。
晋冀豫区工人宪政促进会成立后,为了提高广大工人参与宪政运动的积极性,一方面对工人进行了民主政治教育;另一方面工人宪政促进会带领工人进行了以改善工人经济生活和提高工人政治地位为中心的群众运动。
1940年,晋东南总工会公布了《农村工人生活要求纲领草案》,纲领中所提出的要求,在宪政促进会的协助和促进下,大部分得到了实现,大大提高了广大工人参加宪政运动的积极性。
1940年8月,冀南、太行、太岳行政区联合办事处(简称冀太联办)在涉县东辽城宣告成立。这是晋冀鲁豫革命根据地由分散走向统一,建立边区民主政府的决定性一步。9月,晋冀豫区工人宪政促进会致函冀太联办,表示拥护及祝贺,并代表全区工人提出四点要求:“第一,吸收工人参加政权工作。加强民主教育,彻底改造区村政权,建立有强大战斗力、有广大群众基础的统一的抗日民主政权。第二,扩大生产建设。鼓励私人投资,普遍建立工厂、农场、矿山、合作社安插失业工人,对劳动英雄应奖励。第三,希望政府扶植工人运动。在最近时期,根据各地的实际情况,颁布劳动保护条列,给工人生活以必要改善。第四,在政府军事部门领导之下,发展敌占区工人武装。请求政府给以必要供给,以加强抗战力量,巩固抗日根据地。”①冀太联办收到后,当即答复:“所提四点均极切要,当提请行政会议通过后执行”。从中可以看出工人有极强的参政要求,迫切要求建立抗日民主政权,参与政权建设,发展根据地经济,保证广大工人的基本权益。
在宪政运动中工会代表工人提出了自己的政治经济要求,有利于团结工人群众,有利于团结抗战,有利于民主政权的建立,有利于根据地的经济建设,有利于根据地的发展壮大。“晋冀豫工人宪政促进会的成立及其成就,为敌后各根据地工会组织及工人阶级的参政议政,树立了光辉的榜样,也为全边区民主大选举运动打下了牢固的基础。”②农村是敌后根据地的根基所在,保证农村政权的革命性关系到根据地的生存发展。晋冀鲁豫革命根据地经过三年的建设,农村政权已有了很大的变化,大部分村政权已经掌握在抗日积极分子手中,劳动人民逐渐从地主豪绅的压迫下解脱出来,政治地位有了明显的提高,发挥了抗战积极性。但是,还有一些村政权操纵在地主、豪绅手中,急需改造。同时随着抗战进入最艰难的时期,对农村政权有了更高的要求,不但要继续领导组织广大劳动人民开展对敌斗争,而且要能够组织领导好生产和救灾工作。因此,进行农村政权选举,完善基层民主政权,就显得更为迫切需要。
1941年的“村选”运动中,各级工会组织号召工人积极参加。当时的工人刊物《太行工人》1941年第11期的社论中提出,“只有民主才能保障工人利益,工人要学习与参加民主建设,积极参加政权工作,积极参加’村选‘,经过民主教育,保卫民主自由。”有的区工救会还发表了告全体会员书:要求工友们动员起来,积极参加所在地的村民选举,为争取村民选举胜利而努力。
“村选”运动后,广大工人直接进入基层政权,“太行区黎城区县的10个区政府中,有工人出身的区长2名,在105个村长中,有工人12名,占12%。武乡县有14个工人当选为村长,村政委员会有工人26人。榆社县有11个工人当选为村长,3个工人当选为区助理员。34个工人当选为村政委员。林县第四区也有3个工人当选为村长。寿阳县有工人出身的科长、公安局长各1人。辽县有工人当选的区长1人,村长13人。据昔(阳)东县20个村的统计,新选出的622名村政委员会中,工人占7%,贫农占44%,中农占34%,富①郎文荣主编:《晋冀鲁豫革命根据地工人运动史》,中国工人出版社,1991年11月,第168页。
②郑良宝:试论晋冀鲁豫边区工人阶级在建立和巩固民主政权中的作用,《中国劳动关系学院学报》,1992年第3期。
农占13%,开明地主和商人各占1%,劳动妇女也参加了政权工作①。”从上述内容中,可以看出经过村选运动后,工人阶级进入了基础政权,村政权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使村政权真正成为抗日政权,有利于加强抗日斗争。
在“村选”运动中,广大工人同时进行了一场民主政治锻炼,提高了广大工人的政治思想觉悟,提高了工人阶级的主人翁意识。经过“村选”运动广大工人进入村政权,扩大了民主政权的基础,有利于工人阶级更好的发挥无产阶级先锋队的作用。
(2)参加参议会选举和边区政府工作
1941年3月,邓小平在冀太联办召开的第二次行政会议上,提出成立晋冀豫边区临时参议会(临参会)的建议:在抗战四周年时,召开临时参议会,按照“三三制”原则,选举“临参会”参议员,成立边区政府。
根据地工人为了早日建立边区政府,早日建立民主政权,积极参与临参会的选举工作。1941年4月,根据地选举临时参议会、参议员工作全面展开。根据地各级工会组织广泛动员广大工人积极参加工人参议员的选举工作。工会组织首先本身进行了重新选举和改组。选举前,各县工救会都开办了短期流动训练班,对选举进行宣传教育,发动广大工人积极参加。选举充分运用民主形式,由工人提出候选人的名单,候选人通过提出自己对工会工作态度及工作纲领,展开激烈的竞选活动。参加选举的会员,最多者达到90%,少者也达到50%,具有广泛的民主性。
1941年5月1日,晋冀豫区召开工人临时代表大会。对全区选举工人临时参议会参议员作了具体的安排。同年5月3日,太行区工人代表举行了“临参会”大会,选举杨钰、赵海水为晋冀豫边区临时参议会参议员。6月18日,太岳区召开了职工、妇女、文化各界代表推选边区“临参会”参议员大会。参加选举的工人有9346人,选举袁致和为边区临时参议会参议员。
1941年7月,晋冀豫边区临时参议会在辽县桐峪镇召开。会议根据冀太联办的决议,将鲁西33个县并入晋冀豫革命根据地,晋冀豫边区临时参议会改名为晋冀鲁豫边区临时参议会。临时参议会贯彻了“三三制”和统一战线的精神,参议会中除了中国共产党代表和工人临时参议会议员外,各民主党派、各界民主人士、各阶级、各阶层都有代表参加。临时参议会选举产生了边区民主政府,即“三三制”民主政府。工人代表通过民主选举进入了边①郑良宝:试论晋冀鲁豫边区工人阶级在建立和巩固民主政权中的作用,《中国劳动关系学院学报》,1992年第3期。
区政府。
1944年6月,边区“临参会”驻会委员会决定,鉴于战争环境下不能在全区同时进行普选,因而决定采取分区选举和分职业选举相结合的办法,使其扩大民主范围,起到普选的作用。1944年10月6日,晋冀豫区职工总会召开了职工参议会选举筹备特选委员会。军工部、冀南银行、野战军供给部、工商总局、《新华日报》等各业总工会代表参加了会议。会议选举毛齐华、李鑫德、范汝会、王骥、周永生、张众吼、宋兴中7人为特选委员,领导全区工人参议员的选举。同年11月召开了职工参议员选举大会,选举了工人参议员代表。
晋冀鲁豫革命根据地工人代表进入临时参议会后,除了对进一步实施民主政治,加强根据地民主建设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同时也十分重视法制建设,保证职工权利。在工人代表的积极影响下,1941年11月1日,晋冀鲁豫边区政府公布了《晋冀鲁豫边区劳工保护暂行条例》。1943年9月又对其进行修改。1944年,边区政府和边区总工会联合公布了《关于组织公营工厂失业工人合作社》的决定。条例和决定以法律的形式维护了广大工人的权利,对提高广大工人的生产积极性,发展生产,巩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