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左公是何意?”墨锦城颇感意外,他不是被逼无奈也不会来南平王的地盘,却发现左十三貌似对夏祝馀兴趣不大。
“老臣只是想告诉殿下,这星魁虽说厉害,但她却也只是殿下你手上的一张牌而已,该用的时候就要去用,该舍弃的时候也不要有任何犹豫,至于男女之间那些情情爱爱更是些虚幻无用的东西,只会影响决断,不要也罢。”左十三看着墨锦城语重心长地说道。
“晚辈受教了。”墨锦城没想到左十三会说出这样的话,赶紧抱拳鞠躬道。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左十三继续说道,“即便殿下再不待见谢南,也要忍气吞声和谢南交好。”
“这是为何?”墨锦城愣道。
左十三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样会令殿下你憋闷,但是现在的四氏家族中祁家远离京城,剩下的三家又以谢南马首是瞻,朝堂之上除去姚大人的亲信,剩下的都是谢南的爪牙了,殿下现在羽翼未丰,是根本无法对付这样的权臣,所以还望殿下能够屈尊降贵,等日后势力壮大再做打算。”
“既然朝堂分两派,我又想找谢南寻仇,为何左公不推荐我与姚广为伍?”墨锦城问道。
左十三无奈道:“实话不瞒殿下说,姚大人在和谢南的交锋上没有取得过丝毫的上风,谢南只是忌惮姚大人的能力才没有赶尽杀绝,否则这宰相早就换人了。”
“不是都说姚大人只手遮天吗,怎么又变成了谢南权倾朝野了?”墨锦城有点不敢相信。
左十三笑了一下道:“这世间本就是以讹传讹,别说区区一个宰相,就是当今圣上也拿谢南他们毫无办法,这帮人不论谁坐天下,他们都能平步青云,权倾朝野,他们最关心只有家族的利益,至于江山社稷,对他们来说天下姓什么都无所谓。”
“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是这样的,那不任用四氏家族的人不就可以了吗?”墨锦城不解道。
“怎么能不用?”左十三有些生气道,“举贤的话,大臣们保举自然还是他们的人,即便通过考试,四氏家族的子弟们也有很多是饱读诗书之人,朝中又有人提携,最后位高权重的还是他们四氏家族的人。”
“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墨锦城郁闷道。
“这个就要等殿下继承大统后自己去想了。”左十三微笑地说道,眼神中全是温柔,墨锦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左公还有什么要教导晚辈的吗?”墨锦城这次是虚心请教。
“殿下,找个机会把山寨里面那个巨猿姑娘杀了吧。”左十三沉默一会才缓缓说出口。
“左公你说什么?”墨锦城吓了一跳。
左十三正色道:“那位姑娘的眼神我见的太多,她绝对不会忠于殿下的,或者说她绝不会向我们汉人屈服的,现在只是因为无依无靠才被迫和殿下同行,他日若有机会,这个姑娘必会反水。”
“这点晚辈我不能苟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墨锦城不悦道,“即便是野兽,你真心待它,它们都懂得报恩,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
“殿下,我与这帮蛮人打了十几年的交道,自认为还算了解他们,这姑娘不能留啊。”左十三叹了口气,继续试图劝说道,“而且这姑娘还知道很多我们并不知道的秘密,她抢刘祈留给殿下的玉佩绝不只是为了引殿下过去那么简单,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左大人,要是没有其它的什么事情话,我就回去了。”墨锦城阻止道。
左十三泄气地摇了摇头,轻声道:“老臣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还望殿下能记得老臣和你说过的。”
“那晚辈告辞了,还请左大人也早点休息。”墨锦城作揖道。
“也请殿下早些歇息。”左十三回礼道,语言中尽是失望。
回到住处,墨锦城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因为左十三和刘祈说了相似的话,刘祈给墨锦城的信最后一句便是让他把乞伏玉如就在西平,以当时那种情形来看,乞伏玉如留在西平也是凶多吉少,墨锦城搞不懂左十三和刘祈为何这样敌视乞伏玉如,难道就是因为她是异族之女吗?
木青的身体情况一天比一天好,又过了十余日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夏花成天带着夏祝馀在南定城中四处游玩,夏祝馀虽然嘴上一直不愿意,不过倒是乐在其中。
“我们差不多应该上路了,殿下。”木青找到墨锦城说道,“想必殿下取得星魁这件事已经传遍四方了,如今在左大人这里逗留这么久,难免不让人浮想联翩,还是早日北上的好。”
墨锦城点了点头道:“风大哥也和我说过此事,只是担心青姐你的伤势才迟迟没有行动。”
木青笑了笑道:“让殿下担忧了,我的伤势已经痊愈了,北上之事还是快些比较好。”
“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等会我便去找左大人辞行。”墨锦城说道。
“这样最好。”木青点头道。
左十三虽然说让墨锦城多住几日,但也只是些场面话,见墨锦城拒绝了再没有强留,只是派人送了送了点银两,再无其他动作。
出乎意外却是夏花的反应,夏花听闻墨锦城要北上后居然要跟着北上,墨锦城没有当真,还以为又是她的恶作剧,却发现夏花的马车一早就等在了墨锦城住处的门口了。
“夏花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墨锦城惊道。
“小女子也有事需要去趟京城,姑娘家只身一人出行多有不便,幸好能有殿下同行。”夏花笑着说道。
“同行倒也无妨,只是这路途奔波,不知夏花姑娘能否撑得住,也许我们都自顾不暇了,到时候可能照顾不了夏花姑娘。”墨锦城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但又不敢直接说出口。
“殿下放心,小女已经去过京城多次,虽说山高路远,不过一路游山玩水倒也安逸。”夏花回道,“而且殿下路途中若是累了,小女子还可以为殿下捏肩捶腿。”
“不必劳烦夏花姑娘了,不必劳烦。”墨锦城推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