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又拒绝不了,墨锦城也只能让夏花同行,夏花便拉着木青,乞伏玉如和夏祝馀三个女眷上了自己的马车,其他人骑着马跟在了马车后,一行人向北出发。
满头大汗的左芳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去的墨锦城一行人面色沉重,他脚边躺着一个五花大绑,浑身是伤的异族男子。
墨锦城一行人沿着官道走着,每到一处稍微大点的城镇,夏花必带着夏祝馀下车游玩一番,边玩边走足足用了两倍的时间才到了羿城。
祁吉外出没有归来,祁镇也不在城中,祁吉的家丁奉祁吉之命给墨锦城带去了一份厚礼,并且为墨锦城安排了渡船连同马车一起运过了河。
“父亲大人,你真的不去见殿下吗?”听到下人禀告墨锦城等人已经上船,书房里的祁镇轻声问道。
祁吉躺在太师椅上双目微睁,笑了一下说道:“殿下这次是带着星魁还有南平王的眼线上路的,避免惹火上身,不见为好。”
“殿下在南定待呆了半月有余,这会又带着左十三的眼线上京,殿下是不是和左十三达成了某种协议?”祁镇不安地说道。
祁吉冷笑了一下道:“他们两人翻不起什么波浪的,现在要做的只是置身事外,明哲保身。”
“是。”祁镇抱拳道。
夏花站在船尾,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看着羿城方向,墨锦城好奇地问道:“夏花姑娘为何这副表情?”
“我只是在笑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祁吉祁大人变成了如今这种唯唯诺诺的庸人。”夏花笑道。
“夏花姑娘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墨锦城不解地问道。
夏花笑了下道:“我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出羿城又走了一个多月,每到城镇就会有经常有下人打扮的人侯在必经之路上,给夏花送上见面礼和请帖,越接近京城,下人奉上的见面礼越是贵重,不少人都会大声报上家主的名号,里面不乏高官显贵,夏花一个见面礼都没有收,有时候连面都不露。
京城就在眼前,上来拦车的人越来越多,更有甚者家主都出面自报家门。
“这都是些什么人?”墨锦城好奇地问道。
“尽是些色中饿鬼。”风天策不齿道,“都是垂涎夏花姑娘美色的人。”
正在说话间,前方又走来了十几个身穿白色襜褕,腰带上绣着“谢”字的男人,每个人都托着雕花木盒,盒子里面装的都些奇珍异宝。
“右扶风之子,谢安邦奉上薄礼,邀夏花姑娘去林台小阁一聚。”为首的自报家门道。
夏花挑开了帷裳,轻声道:“回去告诉你家主人,五日后登门拜访。”
“是!”下人们恭恭敬敬地把木盒放在了车上,弯着腰退了出去。
夏花看了一眼墨锦城,墨锦城一脸的惊讶,但除去惊讶好像并无其他情感,夏花叹了口气放下了帷裳。
又行了半日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京师北武,北武做为乾国的首都确实非同一般,五丈有余的城墙,由巨砖建成,为了确保建造北武京师城墙的城砖烧造质量,朝廷要求将作大臣,工匠,直至造砖人夫、烧砖窑匠均需在砖上留下姓名,如有不合便夷其三族。
城墙外是外护城河,宽十余丈,由匠人挖掘沟渠由白河引水从西门入城,绕城一周后由东门汇入白河支流,为保证都城的安全,匠人们又修建了多条眀渠,暗渠分流调整水源,除去御敌还为城内的百姓提供生活用水和排污。
城墙上修建了箭塔,哨塔,马道等防御设施,城门处都修有巨大的箭楼,三面设箭窗,正面一共五十二孔,两侧分别为二十一孔,进入外城门后是一个封闭的区域小城,瓮城,瓮城城墙上也是站满了身背神臂弓的箭手,即便敌人侥幸突破了城门,也会在这里被射成筛子,瓮城后还有一条内护城河,虽以石桥与城内相连,却可以必要时挖断石桥。
北武外城一共六道城门,内城八道,皇宫沿城市的中轴线坐北朝南而建,一共有宫殿二十四座,其他所有建筑都平行中轴线,被走道分成了无数的“井”字,。
越是权贵的住所,越靠近中心的宫殿,外侧的都是民居,工坊,兵营之类的建筑,城内一共两个集市,东市主要是各种生活用品和酒楼,客栈,西市是生产资料,珠宝首饰等物品。
墨锦城一行人经过几道关卡才得以入城,城内早有一堆人等候着夏花到来,里面都是一些书生打扮的人,见夏花的马车走来,便跟了上来呼喊夏花的名字,更有甚者直接邀请夏花共度良宵,这样的发言引得哄堂大笑,而发言者不以为耻,却还有些沾沾自喜。
躲在队伍中墨锦城的眉头紧锁,大好的青年不去读书报国,反倒在这里说着污言秽语,追着一个优伶的马车为荣,大乾不光是上面烂透了,下面也没好到哪里去。
夏花在北武有座小庭院,马车没有做任何停留,穿过越聚越多的人群向庭院驶去,夏花全程没有露面,人群看着马车越走越远也就停下了脚步,但却有几个人追在马车的后面用力闻着什么,表情陶醉,让人恶心。
庭院门口站着几个穿着南宫卫士官服的男子,见马车靠近后,为首的男子抱拳道:“当朝宰相姚广姚大人恭请夏花姑娘过府一叙。”
夏花下车行礼道:“劳烦几位大人通报,容奴家梳妆打扮一番,晚些时候登门拜访。”
那人点了点头道:“姚大人交代只准你一人前往,但是我们会派车接你。”
夏花再次行礼道:“劳烦大人了。”
目送几人远去后,夏花推开了庭院的大门,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庭院出奇地简单朴素,除去石头走道,其他再无一点装饰,走道两侧都是鲜花,灌木,尽头是一座二层的小楼,也是普普通通,完全看不出来它的主人是一个引无数达官贵人折腰的优伶。
“既然夏花姑娘有事,我等就不打扰夏花姑娘的了,特此告辞了。”墨锦城抱拳道,“谢夏花姑娘一路相送。”
夏花用手遮住了嘴,笑得像银铃一般道:“殿下不会是心生妒忌吧,放心好了,姚大人早已瘫痪多年,不会把我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