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墨锦城明天要上朝这件事,反对最激烈的居然是夏祝馀,大家全都疑惑地看着极力反对的夏祝馀。
“殿下,你明天不能上朝,即便上朝也请不要说话。”夏祝馀说道。
“为何?”墨锦城不解道。
“殿下这几个提议是在撼动旧势力家族的根基,直接站在了旧家族的对立面。”夏祝馀解释道。
“那又如何?”墨锦城不屑地笑道,“这帮无法无天的人,早就应该有人出来管管了。”
“殿下根基未稳,羽翼未丰,这时候和四氏家族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夏祝馀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
“我还怕了他们不成?”墨锦城大义凛然。
“意气用事是没有用的,这世间还是靠实力说话。”不知何时,夏花已经站在了门口,“殿下可知道指鹿为马的典故?”
“夏花姑娘的意思是说上面昏庸无道,下属皆是拍须溜马之人?”墨锦城回道。
夏花笑了一下道:“也不全是,这个典故还有层意思,只要你实力足够强大,便可以黑白颠倒。”
墨锦城哼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是能看出来对刚才的话不屑一顾,夏花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上楼去了,众人一看连夏花和夏祝馀都劝不了墨锦城,也都不再说话了。
晚上墨锦城准备休息的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木青的声音响起:“殿下,睡了吗?”
“青姐,何事?”墨锦城打开了门把木青让了进来,木青依旧是四周张望了一番才进门。
“殿下你明日上殿。。”木青轻声说道。
“青姐,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墨锦城打断道,“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奈我何。”
木青皱了皱眉头,劝道:“殿下,这事不能操之过急,现在树敌太多没有好处。”
“高居庙堂者不仁,以黎民百姓为刍狗!”墨锦城高声道,“难道就不能有个人发声吗?”
木青暗暗叹了口气,经过这几年的行走,墨锦城眼界见识虽然增长不少,可随着看见的越多,却越发的执拗起来,眼见劝说无用,木青也只能匆匆回屋换了身衣服,独自一人出去了。
墨锦城对于第一次上朝十分重视,寅时便已经起床洗漱穿戴,由于没有朝服,墨锦城便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袍,拒绝了风天策和秦友三的陪同,一个人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向着皇宫方向行进。
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到了墨锦城身边,一个穿着黑袍微胖的中年人走下了车,对着墨锦城行拜礼道:“小臣唐保参见墨锦城。”
“唐大人免礼平身。”墨锦城笑着扶起唐保道,等这人起身,墨锦城才发现他就是在谢安邦宴会上躲在人群后听着自己和李述争论的人。
唐保轻声问道:“殿下这是在做何?”
墨锦城笑了笑道:“天气清爽,便想徒步走走。”
唐保跟着陪笑道:“殿下真是悠然自得,只是今日是圣上这么年来第一次开朝议事,迟到就有些不好了。”
“如若殿下不嫌弃,就让小臣斗胆载殿下一程吧。”唐保顿了顿道。
“那就劳烦唐大人了。”走过去确实还需要一段时间,墨锦城笑着说道,唐保把墨锦城请进车厢后,自己坐在前面赶车。
马车行至宫门处便停了下来,唐保下车为墨锦城打开车门,领着墨锦城经过宫门向朝会大殿走去,一路上虽有宫灯,但是灯光昏暗,仅能模模糊糊地看清道路,墨锦城小心翼翼地走着,唐保却轻车熟路,不时得停下来等着墨锦城。
大臣们就等候在大殿外,早已经按次序排好了队伍,看见墨锦城到来纷纷行礼,负责监察的太监把墨锦城领到了穿黑袍队伍的最前面,排在墨锦城身后的一个干瘦的老者,而接下来的人却是唐保,那个被左十三诩为四氏家族的掌权者谢南居然排在唐保之后。
几声钟响,宣殿大门打开,大臣们弓着腰低着头手抱笏板鱼贯而入,坐在大殿正中的正是墨渊,墨渊一身黑衣腰挎宝剑,站在他身边的正是那个老太监,台阶下面站着两个人,左边的是祁镇,右边是陆思又,姚广早就到了大殿,坐在离祁镇不远处的竹椅上。
“吾皇万岁万万岁。”众人站定后,对着墨渊行拜礼。
“各位起来吧。”墨渊说道,“今日我召大家上朝是因为我儿有些不同的见解想让大家听下。”
墨锦城没想到墨渊如此开门见山,虽然还没有准备好,不过也是一步来到了大殿中央,大声道:“我从边陲小城和难民们一路北上去到了羿城,又去过了南定和西平,这一路所见所感颇深,一个建国才二十余载的国家却如此的昏暗无光,民怨沸腾,究其原因是沿用了旧时的规制,虽表面上是新建立的王朝,实际上不过是以前那个腐朽不堪的旧王朝的延续。”
此话一出,大臣们面面相觑,很多人眼中尽是惊讶,就连谢南这种见惯风浪的老江湖都暗皱眉头,唯一例外的是姚广,姚广坐在竹椅上面带笑意。
“那不知殿下有何良策来改变这样的现状?”姚广就像是设计好的一样大声问道。
既然姚广问了,那也省去自己说些无用的铺垫话了,墨锦城笑了一下道:“兼爱,尚贤,非攻!”
“愿闻其详。”姚广继续附和道。
“官与民,君与臣,人与人之间本就不分贵贱,没有高低,所谓的地位身份皆是他人加之,爱人应如己,亦无差等,这样便能停止无谓的动乱攻伐。”墨锦城说道,“这便是兼爱。”
这段话像是重磅炸弹一般投在了人群中,大臣们已经无视自己身处朝堂之上,开始小声议论纷纷起来。
墨锦城环视了一下四周,继续说道:“居高位者须有与其相配的品德才华,官无常贵,能者居之,举才不论出身,这便是尚贤。”
“天子也算位高者吗?”一个穿着红袍的武官问道。
“当然!”墨锦城回道,“天子也应该由天下公认的贤者担任。”
此论一出,全场哗然,官员全都低下了头不敢看台子上的墨渊,生怕被迁怒,墨渊面无表情,让人捉摸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