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锦城向前走了几步,双手扶住栅栏盯着匽看着,匽又一次张开了嘴喊了一声救我,气如游丝。
陆克顺着匽的眼神看了过来,发现了墨锦城二人的到来,连忙起身迎了上来,作揖道:“小人参见殿下,木姑娘。”
墨锦城没有理会,只是呆呆地看着匽,匽现在的目光可怜无助,充满了恐惧,怎么也无法和寨子那个丧心病狂的疯子联系到一起,根本想象不出来是同一个人。
“殿下,这里阴气太重,不如我们出去说吧。”陆克走近了一些道。
“哦,好。”墨锦城回过了神。
陆克领着二人向监牢外走去,一路上的囚犯看到陆克后都老老实实地呆在牢房里,没有人发出声音。
“殿下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陆克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是。”墨锦城回答道,脑海中全是匽的惨状。
“那殿下您比很多人要勇敢,很多人根本就见不得这种场面。”陆克笑了下说道。
墨锦城苦笑了一下,他也属于很多人那个范畴的,这一路上他都不敢直视。
“听闻士兵们私下聊天,陆先生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可为何先生却下得去这样的重手?”墨锦城问道,陆克彬彬有礼,礼数周全,很难想到把匽折磨到不成人形的酷刑是一个读书人所为。
陆克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了墨锦城一眼,轻轻地一笑后又径直地走了起来,一路再无言语。
三人来到了南平王府的会客厅,陆克推门走了进去,里面已经有一位衣冠华丽年轻的男子坐在其中。
年轻人看到三人进来后,连忙起身作揖道:“在下南平王之子左芳,拜见殿下大人。”
“公子不必多礼。”墨锦城回道。
“家父现卧床不起,审问之事就由在下代劳了。”左芳说道。
“左公无碍吧?”墨锦城问道。
“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能力使用过度,身体吃不消,休息一段时间便好。”左芳回道。
墨锦城点了下头,说道:“那代我向左公问安,待他日身体康复,我必登门谢罪。”
左芳笑了下说道:“殿下言重了,事情经过我已通过家父了解了,家父当时并没有生殿下气,只是身体疲倦不堪,不愿说话而已,殿下不要多心。”
这说辞没人会信,但墨锦城还是笑着说道:“那便好。”
“各位,闲言少叙,我们聊正事吧。”木青插话道,她知道匽已经快不行了,赶紧了解完情况让陆克回去再逼问出一些有用的情报。
“请。”几人坐下。
陆克展开了卷宗,开始陈述:“犯人匽乃神恩教信徒,司职授道者,主要任务是发掘和培养能力者。”,说完便把卷宗一合。
“只有这些?”木青问道。
“是的,只有这些。”陆克回答道。
“受的这样的酷刑都不足以让他开口吗?”墨锦城惊讶道。
陆克摇了摇头说道:“这样的人我也是平生未见,不论我用什么手段都撬不开他的嘴。”
“为何会这样,我看他不想死,整个人在瑟瑟发抖,根本就是在害怕,为什么问不出来?”墨锦城说道,那双眼睛,那两句救命,以及眼中的泪水全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情感。
“这个我也注意到了,换句话说从最开始他苏醒的时候就一直在求饶,刚上刑的时候嚎啕大哭,我本以为他很快就会招供,不曾想一直到现在只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职位,其他的一概不说。”陆克叹了口气说道。
“会不会他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呢?”木青突然问道。
“木姑娘,何出此言?”左芳问道。
“我们和匽交手的时候,他一会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少年,一会是又是一个丧心病狂的魔鬼模样,我一直在想这到底是他自己有着两张面孔,还是那个彬彬有礼的少年是他,另一张扭曲的面孔是另有其人呢?”木青缓缓地说道。
“木姑娘,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陆克问道,同时又展开了卷宗,从案子上拿起了笔。
木青道:“我们曾经在羿城的时候遇到过一个水之大能力者,他也有着像匽这样的两张面孔,开始的时候我只是以为水之大能力者只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而已,直到昨日看到匽发狂时候的样子,才发现他发狂时候的神态和水之能力者发狂的时候一模一样,而且他们有黑色的铁链。”
左芳和陆克对视了一眼,脸上全是惊讶。墨锦城靠近木青低声问道:“青姐,禹涛的黑色锁链在哪?”
木青往墨锦城身边靠了靠,低声回道:“当时救走他的那个人,用的就是黑色的锁链,只是当时他们离城太远,殿下看不清楚而已。”
“木姑娘的意思是,匽可能一直被某人控制,所以他现在才会一无所知。”陆克看向木青,吃惊地问道。
“是的,也有可能是控制他之人可以用某种办法清除掉匽的记忆。”木青回道。
“闻所闻未。”左芳感慨道。
“又或者。。。”木青欲言又止。
“木姑娘但说无妨。”左芳说道,同时看了一眼陆克,陆克低着头在卷宗上写着。
“左公子误会我了,我并不是想说陆先生被操控,以陆先生的身手,那锁链绝不可能命中得了铁笔书生陆玄黎陆大侠。”木青见左芳误会,急忙说道。
左芳哈哈大笑,看向一脸惊愕的陆克,笑着说道:“我就说你一展示能力,马上就会人认出来,我说的可准?”
陆克满脸惊讶,苦笑了一说道:“鄙人只是个不入流的小人物,不曾想还有人记得在下。”
木青笑道:“陆先生过谦了,当年您一人守一城,击退五万敌军,留下的威名如雷贯耳。”
陆克摇了摇手说道:“木姑娘不要取笑在下了,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姑娘的意思是?”左芳收了笑容,继续问道。
“或者匽本身就是穷凶极恶之徒,这一切只是演给我们看的。”木青顿了下说道,这番话让墨锦城脊背发冷,他真的想不到木青会说出这样的话,匽那无助又恐惧的样子怎么可能演得出来。
左芳点了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那还烦请陆先生再加大审讯力度。”,陆克点了下头。
“谢谢木姑娘如实相告,在下代表家父感激不尽。”左芳站起来对着木青作揖道。
木青也赶紧站了起来,还礼道:“公子不必客气,这次多亏左大人出手才能活捉匽,但南平王大人也就和神恩教结上了仇,以后还望各位能小心提防他们前来寻仇。”
“谢姑娘担心。”左芳有一次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