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解读《宦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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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建功立业反遭猜忌,封建统治者阴暗的心理

功不为善也。

有功劳不被人视为好事。

有大功的人往往不得善终,是封建时代常见的现象。建功立业反遭猜忌,是封建统治者阴暗的心理作怪,有智慧的人总是在此加倍提防。立身不能凭借功绩,从根本上打消了人们进取的积极性,这是封建统治者最愚蠢之处,也是他们的最残忍之处,其结果只能是自毁长城了。

仰天长叹的刘文静

隋朝末年,刘文静担任晋阳县令,此时裴寂任晋阳宫监,两人交往频繁,相交十分密切。一次,他们夜晚遥望城上烽火,裴寂感叹地说:

“我等职位低微,又逢乱世,真不知道何时才能赢取富贵,光宗耀祖?”

刘文静却笑着说:

“君子以德为要,只要无愧于心,忠义为人,官职高低又算得了什么?难到位卑就是低贱?我并不以此为憾。”

裴寂苦笑着反驳说:

“你现在说说尚可,只怕有朝一日,面对大富大贵,这话就不好讲了。老实说,谁不盼着显达荣耀?若能如此,我是不在乎别人说我什么。”

刘文静的另一位好友对裴寂十分反感,他总是在刘文静面前说裴寂是个势利小人,并不可靠,他还强调说:

“贪恋富贵、渴望显达,没有人比裴寂更热衷的了,我看此人心术不正,必会为此不择手段,你可要防范些才好。”

刘文静此刻对裴寂并没有过多的想法,他只是一叹说:

“位高权重者,必有德行之亏,不过这跟我等官小之人,扯不上多少关系。裴寂和我乃君子之交,毫无利害冲突,我为什么要戒备他呢?”

刘文静、裴寂投靠李渊反隋之后,都受到了重用。李渊建唐,刘文静的官职竟远在裴寂之下。刘文静心绪难平,有人便对他说:

“你的才干和功绩,有目共睹,可还是不如平庸的裴寂受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刘文静动容说:

“皇上用人不当,也是难免的事啊,我又能怎样?”

那人连道不然,还低声说:

“你直言无忌,自认有理有节,便要力争;你修身养德,自认德高者人重,遂不用计谋,这不仅会招至小人怨恨,更会让皇上不喜,这哪里是荣显者所为?你再不改过,只怕升迁无望,祸患也埋下了。”

刘文静愤然而起,大声说:

“都怪我不识裴寂的小人嘴脸,倒教他今日猖狂。皇上都是让他所蒙蔽了,我一定面谏皇上,铲除这个奸人。”

那人又忙阻止说:

“始作俑者,乃你之所为也,你何必怪他?若你这般行事,祸患马上就来了。何况自古天子向不以德看人用人,你又何必自讨没趣、授人口实呢?万万不可。”

刘文静忍耐不住,仍是入宫。他直言裴寂的种种缺处,还抱怨说:

“陛下开国不久,自当亲贤人而远小人,如此方能久享太平。”

李渊心中有气,一待刘文静走后,竟大声说:

“刘文静居功自傲,气焰嚣张,他真的就不怕我杀了他吗?”

刘文静心中不服,牢骚随时便发。他在与弟弟刘文起一起饮酒时,不仅大声痛骂,而且还拔出刀子狂砍屋里的柱子,说要杀死裴寂,为朝廷除奸。刘文起吓得脸上色变,抱住他哭声说:

“哥哥心中委屈,可也要慎言保命啊。哥哥自命君子,又何必和小人争个高下?哥哥若是看不惯世事,我陪哥哥退隐如何?”

刘文静哀声道:

“我非全为自己,我是为世道不公而心焚呐。皇上不该这样对我!”

刘文静的小妾失宠,她偷偷把刘文静的牢骚话告诉了她的哥哥,她哥哥为了邀功取赏,便以刘文静谋反为名告发了他。

裴寂、萧瑨受高祖指派,审理刘文静一案。裴寂趁此向高祖进言说:

“刘文静一向清高自傲,他以君子自居,对朝廷不敬,这样的人纵是声名再高,对陛下又有何用处?时下天下刚刚平定,不臣之心的人大有人在,陛下若是杀了刘文静,当是对天下人的最好警戒。”

高祖沉吟片刻,连连点头。他下令杀死刘文静,把他全家没为奴隶。

刘文静临刑之时,仰天长叹说:

“飞鸟尽,良弓藏,此言不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