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无自认。
奸臣是不会自己承认的。
没有人承认自己是坏人,再坏的坏人也要百般狡辩,为自己开脱。是此,识人之能当是所有人的一项生存本领,一定要加以学习的。做官更需要在识人上用心,如果误将奸人当成朋友和提拔对象,那么此中的害处就是巨大的,轻者误己,重者害民。养虎遗患是人生中的悲剧,人们在此不能犯错。
铁木迭儿的辩解
元朝仁宗时,铁木迭儿被委任为中书右丞相。铁木迭儿为了讨取仁宗的欢心,上任第一天就对仁宗说:
“陛下为了江山永固,不可缺少钱粮。臣为陛下制定了增收计划,陛下愿闻吗?”
仁宗正为国库空虚焦虑,铁木迭儿的话令他精神一振,仁宗马上道:
“知朕心者,惟卿也。难得你为朕分忧,尽可说来。”
铁木迭儿于是说:
“臣仔细考虑过了,若想国库充盈,陛下就不能心软行善,当要增加赋税,对商人收取重税。另外,田地还要重新清查,把瞒报的田地数一律令其补交税款。这样一来,陛下就不会为钱财发愁了。”
仁宗有些顾虑,开口道:
“增加赋税,收取商人重税,百姓和商人势必不满;重新清查田地,许多人更会怨恨朝廷,你的这些措施终非上策啊。”
铁木迭儿辩解说:
“国之需要乃最高利益,陛下不能因小失大,迁就百姓。何况现在百姓并不穷困,他们还是能承受的。”
有的大臣听说铁木迭儿的增税计划,不禁变了脸色,他们惶恐地对仁宗说:
“铁木迭儿此举无异于杀鸡取卵,实危害国家啊。如今百姓穷苦不堪,若是再向他们征加赋税,简直是逼迫他们造反。铁木迭儿只想讨取陛下欢喜,却不惜伤害天下百姓,此人不可重用。”
群臣弹劾铁木迭儿,铁木迭儿的亲信也劝他收回建言,说:
“丞相所为人人反对,何必还要苦苦坚持呢?”
铁木迭儿冷声道:
“只要皇上高兴,其他人便不足为虑。我初登相位,立足未稳,不建奇功便难以栖身。天下百姓并不能左右我的权位,我为何要在意他们呢?”
铁木迭儿加紧游说仁宗,仁宗为其所惑,下旨颁行天下。此命执行之后,百姓深受其苦,怨声不绝,赣州路的百姓蔡五九揭竿而起,发动了宁都叛乱。
铁木迭儿不仅迷惑仁宗,而且欺压百官,贪财酷虐。他公开向百官索取钱财,不顺者便千方百计打压,无一例外。
有人私下劝铁木迭儿说:
“丞相只图一时之快,当心招来群起反抗啊。百官现在只是惧怕丞相的权势,违心顺从,他们哪里是真正服从呢?为了百年大计,丞相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铁木迭儿白恃仁宗宠幸,自不会把他人的话放在心上,他满不在乎地说:
“我就是以势压人,别人又能把我怎样呢?如果让他们都满意了,我的好处向谁去讨?做事不要考虑太多,我的宗旨是只要对我有利便干,他人只能退后。”
铁木迭儿气焰嚣张,忍无可忍的大臣萧拜住、贺伯颜联合起来对抗铁木迭儿。他们向仁宗揭发了铁木迭儿的种种罪行,又说:
“铁木迭儿四处横行,百官敢怒而不敢言,这对陛下的英名有损。知道的人自知陛下的英明,不知道的人还误以为是陛下纵容所致。无论为国为陛下,铁木迭儿都该铲除了。”
仁宗十分恼怒,事后却不忍追究铁木迭儿的罪过,只是免去了他的丞相职位。
铁木迭儿在家闲居之时,极力向皇太后献媚邀宠,并不反省自己的过错。他对自己的亲信说:
“皇太后很有势力,皇上都会听从皇太后的话,我以后的希望只能寄托在皇太后身上了。有朝一曰,我还会东山再起的。”
没过一年,在皇太后的干预下,铁木迭儿果然又被起用,出任太子太师。
群臣为此大哗,纷纷表示反对,御史中丞赵世延率领各位御史又揭发了铁木迭儿的几十件违法事。铁木迭儿并不慌张,他当面讥笑赵世延等人说:
“你们不知我的能量,便贸然攻击,哪会有成呢?
仁宗死后,英宗继位。铁木迭儿的行为,英宗也是厌恶。他渐渐疏远铁木迭儿,最后让他在家养病。
铁木迭儿自知失宠,惊惧不安,每日常做噩梦。不久,他就大病不起,骨瘦如柴了。临死之时,铁木迭儿哀叹说:
“我作恶多端,只怕做鬼也会被人追讨,不得安息了。”
铁木迭儿死后不久,面对天下似雪片飞来的控告奏书,英宗当即下令夺回铁木迭儿的爵位和封赠的文书,把他的家产全部充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