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解读《宦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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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外愚内明,君子也

外愚内明,君子也。

外表愚笨而内心聪明,这样的人是君子。

封建官场的黑暗迫使每个人都要拿起权术的“武器”,一方面要保护自己,一方面要应对敌人。官场中的君子也是无奈的,他们不耻权术,却要违心用之,他们的心中是十分痛苦的。做出愚笨的样子,这是君子迷惑他人的手段;内心聪明多智,这是君子战胜小人的力量之源。

不中奸计的郭子仪

郭子仪是唐代的名将,功高无比,正气凛然。他带兵平定安史之乱,击退吐蕃的入侵,唐肃宗曾亲自对他说:

“国家能够重建,都是你的功劳啊。”

这样一位大功臣,却时刻受到朝中奸小的进谗,屡遭陷害。令人不解的是,郭子仪每次都没有表示出怨恨,相反却是极力自责。他手下的将士认为他太懦弱了,不少人自报奋勇要替他除奸,更有人对他说:

“元帅统领大军,强敌无不丧胆,却怎么任由朝中小人诬害?那些家伙手无缚鸡之力,元帅还怕斗不过他们吗?”

郭子仪每次都训斥他们说:

“我乃统兵元帅,最忌分心他顾,让敌人有机可乘。何况有人说几句闲话,那也是历来常有的事,有什么可奇怪的呢?或许是我真的有失,也怪不得别人。你们只管安心带兵,如果再进此言,必军法从事。”

他这样说,不了解他的人更认为他懦弱了,对朝中奸小不禁倍增仇恨。

一次,郭子仪的心腹大将和他私谈此事,愤愤不平之色溢于言表。郭子仪长叹数声后,无奈道:

“人人以为我懦弱,不敢和朝中奸小抗辩,可他们哪知我的隐忧啊。我子孙满堂,一家大小都在京师,我常年出征在外,无暇顾及家人,他们无异是朝中奸小手中的人质,我敢轻举妄动吗?朝中奸小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只要不关及国家大事,我个人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鱼朝恩一向忌恨郭子仪的大功,多次在肃宗面前诋毁他。鱼朝恩的死党担心郭子仪手握重兵,会行报复之事,于是他对鱼朝恩反复劝说道:

“大人虽位高权重,可终敌不过郭子仪手下的几十万大军啊。一但他被大人逼急了,起兵讨伐,那该如何是好?此事凶险,大人还要慎重为好。”

鱼朝恩冷冷一笑说:

“此节我早已考虑过,不必担忧,郭子仪仁孝,他的家人全在我的掌控之中,量他也不敢草率行事。”

一次郭子仪兵败,鱼朝恩借机再进谗言,肃宗于是把郭子仪召回朝廷,改任闲散官职。人人都为郭子仪呜不平,郭子仪却痛快地交出兵权,毫无怨言。

后来郭子仪又被起用,他在灵州打败吐蕃军后,郭子仪的威望更高了,鱼朝恩恼羞成怒,竞派人掘了他父亲的坟,以泄其愤。听到这个噩耗,郭子仪暗中大哭,面上却只作不知。回朝之后,他的家人也痛哭失声,只盼他报此大仇。他的儿子哭着说:

“父亲只知忍让,却落得个让人掘坟的结果,天下人都会嘲笑我们的。这次我豁出命来,也要取奸人的命来。”

郭子仪亦流泪道:

“皇上宠信奸佞,忠言难进呐。奸佞挖我祖坟,他这是在激我冲动从事,以行其奸计,我们怎能上当呢?奸佞多行不义必自毙,我隐忍不发,虽是为了国家大局着想,可也是担心你们受害啊。”

他强压怒火,见到代宗时更丝毫不提及此事。代宗过意不去,就此事向郭予仪表示慰问,郭子仪却说:

“我领兵在外,禁止不了军兵捣毁他人的坟墓,常有愧疚,自认失职。现在我的祖坟被掘,非是人为,却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我能怪谁呢?”

郭子仪有八个儿子七个女婿,都在朝中为官,担任要职。他的几十个孙子,向他问安之时,他竟不能一一叫出名字。他最后高寿而终,备极哀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