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车队指挥在领头的车里,这里的路状好多了,我们工人队长带着我,来到头车前边,示意头车停止前进,指挥见我们过去,也下了车,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伊春木材加工厂扑火队的,我是青年队长,这位是工人队长,他经常参加扑火经验非常丰富,有情况向指挥部报告,指挥说道,我是指挥长,接着很谦虚,也很客气地连声说道,好、好,请讲、请讲,工人队长告诉指挥长,车队停止前进,在前面准备停车的一大片沙土地上,先放火烧出个停车场,再停放汽车。指挥长采纳了工人队长的建议,车队停止前进,组织人力把停车场四周打好防火隔离带,放火烧出一大片场地,之后,车队一辆一辆有序的停了下来,提前到达指定位置,全车队的指挥员、战斗员,接到指挥部发来了新的命令,向西北方向跑步前进,打好防火线,守护好火场。
我们又回到自己的车前,带领队伍拿好工具和给养向火场快步前进。这时已过了吃午饭时间,工人队长告诉我们一边走一边吃些东西,一是保持体力可以继续前进;二是能够在到火场时立即投入战斗。真像我们工人队长预料的那样,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下午三点钟到达火场,我们吃饱喝足了,干劲倍增,工人队长指挥我们马上投入了战斗。对于我们来说,说是上山扑火,那是不准确的,因为真正扑火是专业队伍,那是森林防火警察野战部队的任务,他们是白天找安全地方睡觉休息,夜间根据风向进行扑火。我们地方部队就相当于民兵,战斗在防火的第二战场,打出防火隔离带,使森林大火烧过来后,切断火源,打灭残火,以免死灰复燃,再起大火。让我们直接扑火,因为没有经验,掌握不了风向会出现伤亡的。在工人队长的指挥下,我们打出了很大一片的防火隔离线,超额完成了战斗任务,又依次搭起了十人一个的三个窝棚,插上红旗,窝棚有点像蒙古包似的,但是长条型的,完成任务后,我们高兴的在蒙古包里休息。结果其他队伍在忙着吃饭,有的在安排睡觉的地方,没有第一时间投入工作。这时天空发出轰轰声音,我们跑出窝棚后,看是一架直升飞机,在我们头上飞行。我立即拔下红旗挥舞着向直升飞机致意,其他青年也学我的样子挥舞着另外几面红旗。直升飞机在我们头顶上盘旋,多转了好几圈,同时也闪起了红灯,像是在对我们表示谢意。工人队长看着我笑着说:这是前线总指挥在视察我们工作呢。周围的团队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向我们这里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因为飞机在别的地方一走一过,在我们这逗留时间最长。
直升飞机慢慢飞走了,天也渐渐地黑了下来,我们驻地是个小山坡,坐东朝西,东边有一条小河,队长领几个工人带着斧子和锯去打晚上烧柴,其他工人到河边去打鱼了,青年们躺在窝棚里休息,有的睡着了。我拿着两个闷罐去河边涮了涮,又拿袋大米在闷罐里洗了洗,大米放了闷罐的三分之二处,放好水用手试一下,没过手面子,这是在家观察到的,大致的做法,上河边搬了几块石头,又把地往下挖了挖,架在火堆上。这是我第一次做饭,两锅饭,有一锅火大了,下面大米糊了,上边不熟,还串烟了,有些夹生了,另一锅还行。以后做饭就有经验了,烧开锅后,就用小火慢慢蒸……
边上的小河,老工人们带来了渔具,给我们抓了很多鱼,他们这些做法是我们想都想不到的,林区原生态,棒打狍子,瓢鳐鱼,野鸡飞到饭锅里。我又做了鱼汤,河水炖鱼汤,喝得那个香。吃完饭我们都睡着了,早晨起得早,又走了那么远的路,工人们让我们每个青年都喝了一些酒,有的青年从来不喝酒,工人队长坚决让喝,这是去寒气,省着得病。当我们睡得正香时,工人们一个个把我们叫醒,有的醒了,看几眼又睡着了。
工人队长说:吴队长,必须把他们都弄起来,前后烤烤火再睡,要是得潮湿病,一辈子都不会好的,我也听说了这种病,能使人瘫痪。我起来,借着火光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火烧得很旺,四周工人们放了一些倒木,座位都给我们准备好了,我一看工人们考虑的真周到,他们就像父母一样,把我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我和几个工人,一个一个地把青年们架起来,放到火堆旁边烤火。工人们说:必须前胸后背烤火半个小时再睡,明天早晨四点还得烤一遍,工人师傅们太负责了。天气已是十月中旬了,山里的气温更低些。那一年秋风大,雨雪少,对防火工作十分不利。
早晨刚吃过饭,伊春扑火队的防火领导带几个人来到我们这里宣布了前线指挥部两个嘉奖令,一个是保护国家财产嘉奖令,昨天汽车队刚停下不久,那里刮起了旋风,一个火头刮了过来,工人队长的建议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因为先放火烧了停车场,大火在车场两边烧过,指挥部的直升飞机看得一清二楚。了解情况后,下达了命令。第二个嘉奖令是我们到火场后,第一个完成了打防火隔离带的任务,比其他队伍提前了三十多分钟,正像工人队长想象的那样抢回了一顿饭时间。同战争年代那样,谁赢得了时间,谁就赢得了胜利,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直升飞机上的总指挥也看得十分清楚。
宣读完嘉奖令,指挥和我们两个队长握了握手,又把我们表扬了一番,一个通讯员偷偷给我一个纸条,小声说了几句。三天之内,过火的地方清理火场,没过火地方打防火隔离带。没等正式进入火场,我们受到了两次表扬,大家干劲十足,每天工作任务都完成得很出色。到了第四天,带的给养都吃完了。工人队长对我说:今天应该下山倒背食品和飞机?空投物资了,我领几个工人去倒背,你在家准备接空投物资,你们去清理火场早点去,早点回来,十点钟就往回赶,大约十一点飞机能来。是大的防火飞机,不是直升机,按指挥部通信员发给我的纸条上画好的图型摆好空头标志,工人队长又嘱咐一些细节的小事。
十点半我们准时返回,告诉大家都在窝棚里藏着别出来,我在外面听飞机声音。不到十一点,轰轰声传来了,我先领着几个青年在空地上等着,飞机一到,用红旗摆成一个三角型,另外用红旗给飞机做引导,飞机转了一圈,降低高度,开始空投,物资散了一地。我大声喊了几句,窝棚里的人都出来了,按着工人队长的吩咐,主要是蔬菜,我用手摸一摸两个半袋,有青萝卜和红萝卜,大头菜和白菜,空投只能装大半袋,满袋都摔碎了,我完全按着工人队长走时吩咐的去做,小青年已经好几天没吃青菜了,必须安排好,不能出现任何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