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生活这朵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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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段青少年的内心独白

坐了三个小时的大巴,终于到了爹的老屋

一眼就看见爹还在那山坡上站着呢,就盯着远方,一直出神,爹的精神状况时好时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他之间,开始逐渐变成陌生人,“爹,咱走吧,这里挺冷的,万一冻坏了可咋办”

爹也不看我,用手拂去身上的积雪,还是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山坡看

“嘘,小点声,你娘要是看到外人,她就不愿意来了”

爹说的一脸真诚,我心里酸酸的,喉咙突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娘打电话给我说她今天来不了了,您先回家好吗,没准我们到了家,娘也就回来了”

爹看着我,一声不吭,我俩在寒风中又杵了两个小时

“咱走吧,你娘今天回婆家去了,她这人吧,一生气,就得回婆家告状去,一准是我又干了什么蠢事”

见爹的精神状态好转,我赶紧把他带回了家

“你家咋就这么乱呢,家里也没个女人,家里不催你找对象吗”

我当时只有笑笑,眼里满是无奈

“我儿子要是还在的话,也该像你这么大了”我摇摇头看着他,开了一瓶啤酒,让他坐在沙发上

“那您儿子呢,现在在哪儿”我打趣似的问着爹,他也摇摇头说,“离家出走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我的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乡里人都说我生的叛逆,也许真的是吧,就算我自己也意识不到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对所有人的烙印,明白这一点,用了我一生的时间

娘怀胎8个月就生下了我,当时在村里边也是很少见的事情,在那个知识落后的乡里,怀胎10月生产一直是乡里的共识,一般时间只能比这长,否则各方面发育不完全,生出来不是个怪胎就是个智障,好在爹娘不这么认为,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我是在2月29日出生的,一个天道轮回的日子,好在当时乡里并不兴生日一说,我一出生便有9斤重,乡里从没见过这么重的婴儿,于是纷纷嚷嚷着要给我取名叫“王哥儿”(方言里是重的意思),一个令多少年后我才意识到乡里人对我们家的歧视的名字,这其中缘由颇多

外公外婆一直很反对娘嫁到这边,当时娘可是乡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而爹只是在乡里边拉货车的穷小子,因为一次过年回家的时候和爹跑了,外公外婆一直都非常的怨恨,从没见过他们来我家,我们也从来不敢去见他们谁家里不讲究一个门当户对,谁不希望自己的闺女嫁一个好郎公,可事与愿违,娘偏偏喜欢上了爹,你若非要问娘喜欢爹哪点,那我无可奉告,因为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问了娘多少回,娘只是说,“问你爹去”,正因为如此莽撞而又违背世俗伦理道德的婚嫁,我家一直不被乡里人看好

一旦一种事情开始违背一种普遍规律的时候,人们就会对他们感到反感和厌恶,一如这种普遍规律刚刚形成的时候

当时的我一直认为重就是重要的意思,因此,除了做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小皇帝之外,我对我的同龄人也充满着鄙夷和不屑,好在这种情绪没有办法在现实条件下表达出来,因为不久之后,我不再是家里的独生子,在我出生三个月后,我弟也由着极不情愿的领导的来到这个家庭,虽然这种极不情愿的心情来自于我,那年,我正是五六岁光景

正是三伏天的晌午,小黄狗正吐着舌头在树底下乘凉,隔壁的三叔又过来了,就坐在我家门槛上,啪嗒啪嗒地抽旱烟,我特别喜欢看着三叔手里的那杆旱烟,每次三叔一来,只要带上那杆旱烟,整个家里便会云雾缭绕,如同仙境一般,见我好奇而又渴望的眼神,三叔笑了笑,末了,又吐出一团漂浮的云雾,我对这片在空中飞行的精灵感到万分好奇,只想得去伸手一摸,整个身子便往前扑倒在地上,整个人就哇哇地哭起来,一旁的三叔笑了,这小子,长大了也是一个老烟枪

印象当中,三叔口袋里总有花不完的零花钱,拗不过我的苦苦哀求,三叔总会“大方”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让我去村口的小商店去买逢年过节才能吃到的糖,“臭小子,整天就知道吃糖”不等爹的嗔怪声从里屋不请自来的跑来,我早已一溜烟地跑出门去

我弟,确实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相信他在政治上拥有与我相同的权利,但在军事行动上,他一定没有我的速度快,我知道在那个时候买糖的名额只有一个人,“买了糖之后,一定要两个人分,听见没”我得承认我的耳朵听到了这句话,可是心里面还真不好说,虽说那个时代并不是每天都能吃饱,但至少不会挨饿,糖,却是我必不可少的食粮,每天都吃馍馍,吃菜根,一种单调而苦涩的味道在糖的到来获得了解放,那时候糖可不是直接可以从罐子里舀出来的,我曾经试着从我家干裂的罐子里舀了一下,到嘴里的却是一口清水我一早到三叔那里要了钱去买糖,我弟就大喊一声从屋里追出来,说真的,当时我玩命的跑,追我的既不是老虎,也不是野狼,却是比他们还要恐怖的东西,总是一直到村口买完糖的那一刻被我弟追上,我便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糖分给他一半,要是被他在爹娘那里参上我一本,我的官位丢了不说,还得挨上五十大板

乡里的生活一向平静而安逸,无论我分糖给我弟的时候是多么心不甘情不愿,但我知道,兄弟俩,一生就要一起走,不管遇到怎样的大风大浪

可是到了18岁的那年,仿佛一瞬间一切都变了样

当我把整盘水果摔到地上时,爹娘的脸色黯淡了,随之一同黯淡的,是我的那颗支离破碎的内心,我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和他们吵架,我只知道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脾气越来越差,一发火就想摔东西

临近成年的那种叛逆感,在青春的身体里鼓动,我对自己开始变得有些陌生

我已经不再想听他们的意见,为什么就不能自己做一次决定,我已经受够了这种任人摆布的生活

我今年18岁了,也许这是一个渴望独立的年龄,我迫切需要摆脱这种强烈的,难以抗拒的束缚,我想要逃离爸妈的影子,逃脱他们的引力,哪怕一次也好,我不再是那个只能依靠爸妈而生活的小孩,至少我不想再是

我认为成熟的外表是成年最有力,也是最直接的标志,于是我系上领带,穿上皮鞋,在人来人往的喧闹都市里踱步,但我所看见的和听见的,却是周围人的嗤笑和白眼,这是一种幼稚,一种极端的不成熟,好吧,也许我错了

于是为了一种所谓的成熟,我来到了一间宾馆,并向前台提出了住宿的要求,理由是已经成年并且证件齐全,可当我把口袋里的钱甩到柜台上的那一刻,我愣住了,那一张张充满着泥土和汗水的钱上,写满了父母的名字,很显然,它们并不属于我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在经济上做到独立,我不止一遍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我不想再舔着个脸向父母要钱,我不想再看到父母面对账单时乌云密布的脸,我不想,再在经济问题上与父母交换意见

一年一度交学费的日子,实在是在磨练我的脸皮,那张学费通知单往往会把她们刚到家的好心情驱散的无影无踪,我从来不敢直视着他们的眼睛把账单递上去,我是一个人,一个有自尊心和羞耻心的人,没心没肺需要一张城墙厚的脸皮,是一种我不曾拥有的特权,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亲朋好友曾经指着我的脸对我说,“好好读书,成绩就是你对父母这些年来对你的付出最好的回报”我真的很想让他们闭嘴

我就想问问,候着脸皮去问父母要钱的是你吗,虽然读书万般努力成绩仍不理想天天郁郁寡欢的人是你吗,每天愁眉苦脸盯着账单生无可恋的人是你吗,我有的时候甚至这样问着自己,“你这个东西,凭什么花父母的钱,还这般的心安理得”,如果是我自己的钱,我大可以去挥霍,我大可以去浪费,因为不会有人因为花自己的血汗钱而感到羞愧与不安,也不会有人因为花自己的心血而受人指责和内心的煎熬,我多么想和爸妈说,今年别往我卡上打钱,我大可以每天吃馒头泡面,也不想问父母要那些花在我身上毫无意义的钱,如果这些钱是我自己一分一分地挣来的,我可能会花着心疼,但绝对是心安理得的,我得告诉他们,我可以自己去挣钱,我不需要你们养我,你们的钱应该花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给一个忘恩负义,吊儿郎当的公子哥

我在餐厅找到一份服务员的工作,端菜,洗盘子是我分内的事儿,可是无论我怎样努力,换来的都是老板的不理解和顾客的抱怨与讥讽,我在工地搬砖,从天毛毛亮开始,一直搬到万家灯火,整个人像是散了架的躺在床上,流着眼泪傻笑,我必须得承认我还做不到经济上的独立,我不行,废物一个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对嘲笑自己感到习以为常,身边很多同学没有去上大学而直接去参加工作,我必须承认有的人确实混的很差,可是这样的日子非常的充实,每一天,每一秒,为自己而活,也特别有意义,有的人混的很好,我承认我艳羡我会眼红,可是那也只是一时的,但,我什么时候才能选择其中的一种呢,学习之路道阻且长,等我终于有能力独立的时候竟然和前一种人拿一样的工资,过一样的生活,这一切难道有半点意义吗,我们礼貌一点可以称之为浪费,说的难听点,就是在造孽

我还觉得无论遇到怎么样的事情,能够自己扛就绝对不去麻烦别人,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我拒绝一切与别人在一起玩的机会,我一个人可以过的很好,其他人,只是负担,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我一个人躲在墙角里哭,总比让父母担惊受怕来的好得多,失恋了,我一个人在家里颓废,摔东西发泄,总比让父母费尽心思来安慰我要好得多

那些你们认为我不能,我不敢的事情,我偏偏要做给你们看,我今年18岁,我是一个成年人,我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我得证明我比你们都强,我坚持每天熬夜到12点并且早上6点起床,我每餐饭吃一个馒头和一块面包,并且囤了一星期的泡面,我每天花在网络上的时间超过6个小时,我只是为了证明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可以做那些你们可望而不及的事情,我可以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而不仅仅是你们希望的那样,你们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我身上,我想要跟上时代的潮流,于是我开始穿着破烂裤,化着浓妆,打扮怪异,活成一个和绝大多数人都不一样的个体,这没有什么不好,我已经受够了从小到大最害怕听到“怎么就你和别人不一样”这句话的状态,我就是我,不是你们眼中的模范青年,我也受够了你们以自我为中心的日子,时代在变,我也在变,我不是任何人舞台上的小丑,我不受任何人的摆布,我不想听到一些因为思想束缚而强加在我身上的无端指责和指手画脚,在法律的界限内我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也做好了为每一件所谓的蠢事而付出代价的一切准备,我,是一个成年人

爸妈闹离婚的那会儿,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专心致志的完成我的画作,我相信我根本听不见另一个容器内的疯言疯语,无非就是一些我怎么看上你了,谁又瞎了眼的老套,我不晓得警告过他们多少次,我就在隔壁,我不是一个聋子,这个地方隔音没有你们想象中的好,你们怎么就是不懂呢,同样的话要说多少次才好,我承认我没办法对外界的声音做到屏蔽我从来就不能,我可以忍受被别人指责和嘲笑,我可以忍受现实的压迫和煎熬,可我不能听见这样的声音,一种莫名其妙的负担开始在我体内莫名其妙地滋生着,很快就要喷涌而出

“孩子他爸,咱别吵了行吗,女还在上学,咱得给她一个完整的家”我当时就火起,冲向父母的卧室

“你们吵就吵,干嘛拿我说事儿,敢情你们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之所以不吵就是因为我还在上学是吧,那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爱离不离,看谁的面子谁的说法都与我无关,我不是任何人的负担,我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用来当做挡箭牌的原因”我喊得声嘶力竭,因为我想让他们的每一个听觉细胞都认真地听好了,我,是一个成年人

我也已经受够了你们用祈使句和我说话,我不是任何人的影子,也不是任何人的傀儡,世界也不是按照你们的准则运行的,我说未来有很多种可能,你却把那些不符合你的要求的归结为弯路,我认为那是时代对我的召唤,你却说那是专门哄骗我们这种少年的把戏,够了,在我的人生,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都是看客,我要把生活活成我希望的那个样子,我是一个成年人,我的事情我做主

我还想提醒你们,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要把自己的主管臆断当成客观事实还振振有词地说得有板有眼,也不要把一件芝麻大的小事说得十万火急,使之完全背离现实的方向,中国人喜欢人前教子,那可以,但请你们不要夸大其词添油加醋,你们自以为逞了口舌之快,实际上呢,别人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可我不得不承认,这些让我极端痛恨的事情,正在让我以指数爆炸的方式成长

有一天我梦见了一位智者,我一股脑儿地把生活中的不快与难过说给他听,末了,他平静的说,“的确,大多数人都明白地看到了现实的残酷与不公,可你不觉得你应该比他们都聪明,去发现那些生活本不想直接展示给你看的东西吗”

像是一束阳光照进了迷雾,带来一丝光明,我想起尼采说过的话,任何杀不死你的,都会让你变得更加强大

自从他们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我身上,我才后知后觉的明白,我不能够拿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孔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回首十年来的求学生涯,不知道有多少人曾希望我活成他们想要的样子,“我都是为了他好,我都是为了他能够少走点弯路,我有错吗”不得不说,这句话已然成为经典

他们让我明白,没有任何一条路是绝对正确或者错误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无论怎么样的对错都由自己来衡量,引发开来,从小到大无论怎么样的目标,怎么样的理想都是由别人在告诉着你,或者是这残酷的现实,你要上怎么样的大学,你要怎么样的工作,你要怎么样,才能活的开心快乐,难道不是吗

如果我们有自己的想法和考量,事情本可以变得更加简单,成功和失败不能用身份,地位,金钱去衡量,万贯家财的富豪天天看心理医生,一无所有的乞丐却活的逍遥自在,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觉得自己活得万分不如意,可,总有比你活得更艰难的人,你和他们比又算得了什么呢,你总觉得生活水平配不上你的努力,可那些每天拿着高薪的人也不见得就不羡慕你的生活,若是我不能忍受生活对我的待遇,那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得反省

人就算能活一百年,36500天而已,生活已是如此不易,整天抱着“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的想法,只不过徒增烦恼而已,此一时彼一时,打败你的永远不是现实而是你自己

明白这一点,路会好走的多

爹的手颤巍巍的,像是想要告诉我些什么

“我儿子今年十岁了,很调皮的那种,管也管不了”

四月清和雨乍晴,南山当户转分明

我弟,小黑,小胖,球都知道,这注定是一个不简单的初夏,四个人的团伙一下就被破获,每个人,都免不了得受点皮肉之苦,他们是这样想的,明明计划万无一失,可最终还是失败了,作为整起事件的始作俑者,我弟的屁股遭受了灭顶之灾,此刻我弟正躺在床上,屁股底肿的老高,爹的原话是这样的,“记得住痛,下次就干不出这丢人的事儿”

这不是偷,这只是一种变相的借,你说他们这群毛头小子,又没有什么坏心眼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儿呢

当天晚上我弟回到家后,就赶紧把门关得紧紧地,生怕村口的李大婶追来,为了这事儿,我弟一夜未眠,就盯着大门口看,眼睛里写满了惶恐与不安,我睡得正是香甜,丝毫不知道外界正发生着惊天动地的事情

第二天早晨,村口的李大婶就骂骂咧咧地找上门来,乡里人的脏话从来都是无遮无拦,没有节制,爹听到之后,怒不可遏的把我弟从里屋叫出来

“混账,还不赶紧给我滚出来,看你们干的什么好事,把东西还给人家”说着,很快从里屋里探出两个羞的通红的头颅,“婶子,这真不是我干的”我弟吓得哆哆嗦嗦,“少废话,昨天都看见你们四个了,还狡辩,待会儿看你爹怎么收拾你”爹把脸一横,我弟认栽,认栽好吧,只得极不情愿地把东西拿出来,又挨上爹的一顿打

对于我弟这些生性好动的小子来说,蛐蛐,绝对是当时不可多得的玩物,以前在乡里看过几个老头斗蛐蛐,往往斗至面红耳赤,直到分出胜负,我弟便会开心地大喊大叫,不免觉得心里头痒痒的,也想抓两只来玩玩,可蛐蛐这玩意儿吧,用手绝对是没办法抓到的,没件称手的兵器怎么行,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李大婶家里专门卖这种用来抓蛐蛐的网,可是李大婶这人吧,抠的很,网都是明码标价,少一分也不给,借也不行,家里又没有多余的钱来买这种没用的玩意儿,我弟就动了歪脑筋

“你们,想不想去玩玩那蛐蛐”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弟怂恿同班的小黑和小胖还有球一起去抓蛐蛐,“想啊,关键是没网,我们又抓不住,怎么玩”,“李大婶家里边网可多着呢,咱上李大婶家去问她借点,可是她这人把,就是抠,咱想想办法晚上去借”于是乎问题的答案就在一瞬间浮出水面,四人一拍即合

一行四人,计划如下,先由小黑,小胖两人借故把李大婶从家里边支走,然后由我弟和球到李大婶家里把网给拿出来,事情就简单了

所谓借故,一般都是借指收破烂的老头儿来了,离乡里不远处就有一个废品收购站,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有一个老头儿骑着三轮车到乡里边来收废品,老头儿也一把年纪了,但是在村里,那绝对是炽手可热的对象,老头儿来收废品几乎从来不用人通报,乡里边有专门的人等待他的大驾光临,一旦远远地看着他骑着三轮车过来,乡里人可坐不住了,带上家里边值钱的玩意儿,齐刷刷的就往村口跑,老头儿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走的时候便是连三轮车也骑不动了,乡里人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家

李大婶,从来都不是一个例外,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小黑和小胖到李大婶家里敲了门,“谁啊,都这个点儿了”李大婶慢慢悠悠地从家里边走出来,“那个收破烂的老头都来好久了,现在就在村口呢,估计马上要走,婶子,你赶紧带上东西去村口,现在说不定还来得及”李大婶听了二话不说就赶紧往村口跑

球和我弟见李大婶走远了,赶忙一闪身进了屋,“你去里屋找,我到那些瓶瓶罐罐里找去”

两人找了10来分钟,连半点网的影子都没见着,“灶台下你找过了吗”球焦急地问道,“当然找过了啊,没有,我连水缸里头都找过了,啥也没有”你说李大婶家就这么一点点大,还能把东西藏在哪儿,突然,球像是触电一般,把头缓缓地转过来,“该,该不会是藏在茅坑那边了吧”我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想,想啥呢,李大婶白天还得卖呢,晚上怎么会”,说是这么说,可两人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要不,咱再去找一遍?”

当两人臭气熏天地从李大婶家里把网找出来,李大婶这边也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家,正好撞见两人

“站住,臭小子”李大婶哪里是这些小屁孩的对手,追了一会儿,便大口大口地喘气,只能看着两人像小鸟一样跑掉

当时我就站在爹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活该,谁叫你偷来着”

虽然我也因为“借”别人东西而挨打多次

我看着爹笑,为了以前做的这些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