奠边府战役从1954年3月13日越南人民军发动对奠边府的攻击开始,到5月7日结束,历时50余天。整个战役第一阶段,摧毁奠边府北面屏障,战役顺利发展。战役从3月13日晚始,越南人民军以3个团的兵力,在猛烈炮火的掩护下,向奠边府北面的兴兰和独立山据点的守敌发动进攻。经过4天作战,歼敌3个多营,打开通向奠边府集团据点群中心区的大门。第二阶段,进攻敌据点群中心区,争夺激烈。3月30日晚,越南人民军以3个师的兵力和全部炮兵火力,开始对中心区之敌展开攻击。这一阶段打得异常艰苦,由于敌方工事坚固,火力严密,越南人民军的进攻一度受挫。中国军事顾问团及时帮助越南人民军总结经验、坚定斗志,并迅速补充兵员、加强火力和加紧坑道作业,使得战斗得以继续发展。至4月底,敌人兵力大量被歼,全部守敌被压缩在不足两平方公里的包围圈内,士气极度低落。第三阶段,全歼守敌,大获全胜。5月1日,越南人民军开始第三阶段作战,以3个师的兵力和加强的炮兵,向包围圈内的守敌发动最后进攻。5月7日大量守敌被歼后,法军指挥官德卡斯特莱少将被迫率部向越南人民军投降。至此,历时55天的奠边府战役胜利结束。奠边府战役战果辉煌。共歼敌17个步兵、伞兵营,3个炮兵营,连同工兵、装甲兵等部队共1.6万人。俘敌少将1名,校级军官40名。击落击毁各型飞机62架,击毁坦克4辆,缴获重炮30门,坦克6辆以及其他大量军用物资。法军在奠边府的惨败,震动了法国朝野。法国政府下半旗为其在奠边府阵亡的将士志哀。法国舆论发出一片抱怨、哀鸣声。
奠边府的胜利,使出席日内瓦会议的越南政府代表团不仅处在正义的反侵略者的地位,而且处在战胜者的有利地位。1954年7月21日,日内瓦会议关于印度支那问题的协议签字。按照协定,法国政府将尊重越南、老挝、柬埔寨三国的独立、主权、统一和领土完整,并从印度支那三国撤退其军队。7月22日,越法双方下令停火,历时8年多的越南抗法战争胜利结束。
中国政府代表团参加日内瓦会议
朝鲜战争爆发,经过了3年时间。1953年7月,美国被迫签订了《关于朝鲜军事停战的协定》,国际局势开始趋向缓和。1954年1月至2月问,苏、美、英、法四国外长在柏林举行会议,达成协议,决定召开由苏联、美国、英国、法国和中国及其它有武装部队参与朝鲜战争的有关国家参加的日内瓦会议,讨论和平解决朝鲜问题和恢复印度支那和平的问题。由于当时美、法同中国没有外交关系,所以通过苏联邀请中国参加。中国接到邀请后,马上答复苏联政府,同意派出全权代表参加日内瓦会议。
4月19日,中国政府正式任命周恩来总理兼外交部长为中国出席日内瓦会议代表团的首席代表,副外长张闻天、王稼祥、李克农为代表。代表团成员共100多人。中共中央十分重视这次会议,确定中国代表团参加这次会议的方针是:"加强外交和国际活动,以破坏美国的封锁禁运、扩军备战的政策,以促进国际紧张局势的缓和",力争解决越南问题;朝鲜问题尽量要缓和一点,不要搞得太紧张,并且要尽一切努力达成某些协议,"以利于打开经过大国协商解决国际争端的道路"。4月20日,周恩来率领中国代表团一行乘飞机,从北京经莫斯科于24日抵达日内瓦。
中国代表团到达日内瓦,引起了新闻界的轰动,周恩来外长在机场发表了书面声明,表明了中国代表团参加太会的立场和希望。他指出:日内瓦会议将要讨论和平解决朝鲜和恢复印度支那和平问题。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和国家都将密切地注视着这次会议的进展,并热烈期望会议成功。中国人民对这个会议有着同样的期待。如果会议能够使亚洲这两个迫切问题获得解决,将有利于保障亚洲的和平,并进一步缓和国际的紧张局势。中国代表团抱着诚意来参加这次会议,将与参加会议者共同努力,为解决上述亚洲问题提供可能。
4月26日,日内瓦会议开幕。参加这次会议的有23个国家的代表。会上中、苏、朝、越等国团结合作,同美、英、法等国展开了激烈的斗争。会议历时87天,大致分作两个阶段。
27日至6月15日讨论朝鲜问题。出席会议的有中、苏、美、英、法、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大韩民国、澳大利亚、比利时、加拿大、哥伦比亚、阿比西尼亚(埃塞俄比亚)、希腊、卢森堡、荷兰、新西兰、菲律宾、泰国、土耳其等19个国家的代表。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外务相南日发言指出,朝鲜人民期望这次会议有助于和平解决朝鲜问题。为此,他提出了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三点方案:(1)举行全朝鲜自由选举;(2)一切外国武装力量于6个月内撤出朝鲜;(3)恢复朝鲜国家的统一。
28日,中国代表团首席代表周恩来在发言中指出,日内瓦会议肩负着缓和国际紧张局势,巩固世界和平的重任。苏联、美国、英国、法国、中国和其他国家的外长们坐在一起来审查和解决最迫切的亚洲问题,这还是第一次,我们的任务是复杂的。但是举行这个会议的本身,就意味着经过和平协商解决国际争端的可能性在增长。中国代表团希望参加这次会议的全体代表们都为实现这一任务作出真诚的努力。周恩来在发言中还阐明了新中国的和平外交政策和对一系列重大问题的严正立场,表达了中国政府和人民对朝鲜问题和印度支那问题的重视和关心,并完全支持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正义立场和合理方案。他说,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人民一贯爱好和平,反对战争。我们从不侵略,也不会侵略任何国家,但也决不容许任何人对我们进行侵略。我们尊重各国人民的选择和维护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国家制度不受外来干涉的权利;同时,我们也要求其他国家用同样的态度对待我们。只要世界各国都遵守这些原则,并抱有互相合作的愿望,我们认为,不同社会制度的世界各国是可以和平共处的。基于巩固远东和平的利益和朝鲜人民的民族利益,中国政府对这次会议讨论和平解决朝鲜问题极为重视。在揭露了美国侵略朝鲜和侵占中国的台湾,以及美国和大韩民国公然违反停战协定的某些重要条款的各种事实之后,周恩来着重地表示:中国代表团完全支持南日外相所提出的关于恢复朝鲜的国家统一和举行全朝鲜的自由选举的三项建议。希望会议考虑这项建议,使这一建议成为和平解决朝鲜问题协议的基础。最后,周恩来指出:美国在亚洲所执行的侵略政策是造成亚洲局势紧张和不安的根源,美国在亚洲的侵略行动应该被制止,亚洲的和平应得到保证,亚洲各国的独立的主权应得到尊重,亚洲人民的民族权利和自由应该得到保障,对亚洲各国内政的干涉应该停止,在亚洲各国的外国军事基地应该撤除,驻在亚洲各国的外国军队应该撤退,日本****的复活应该防止。一切经济封锁和限制应该取消。中国政府认为,亚洲国家彼此之间应该进行协商,以互相承担相应义务的方法来共同努力维护亚洲的和平与安全。中国人民和亚洲人民不仅关心亚洲的和平,而且也关心欧洲和世界其他地区的和平。中国政府主张,经过协商,首先是大国协商的道路,停止武装西德,并在所有欧洲国家集体努力的基础上保证欧洲的安全;主张停止扩张军备,实行普遍裁军,禁止使用原子武器、氢武器和其他大规模毁灭性的武器。
周恩来的发言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次日,几乎所有的西欧报纸都在显著位置加以报道。有的认为这是"亚洲最大的国家的代表第一次在西方为亚洲讲话"。有的与会记者写道:"周恩来今天是地球上人口最多的国家的代表,成为全世界注意的焦点。他与莫洛托夫同为日内瓦会议的中心人物",他不仅"确实体现了自己国家的前途和力量",并且"赢得了亚洲人民对新中国的敬仰"。5月3日,周恩来外长针对美国代表和某些国家的代表,继续利用联合国的非法决议、坚持干涉朝鲜内政、不让朝鲜人民自己解决自己问题,指出美国早在朝鲜战争发生以前,就一直企图用联合国监督朝鲜选举的办法,来干涉朝鲜的内政,以达到使美国扶持下李承晚统治扩展到全朝鲜的目的。1950年6月美国发动了武装干涉朝鲜的战争,并在事后利用苏联缺席和中华人民共和国被剥夺参加联合国的权利的情况,操纵联合国的机构,使它非法地追认美国这一侵略行动。这就将联合国置于朝鲜战争中交战一方的地位,因而使它失去了公平处理朝鲜问题的资格。在朝鲜停战谈判期间和停战以后,由于美国利用联合国的名义来拖延停战谈判,并阻挠政治会议的召开,这就更加证明联合国已无能力处理朝鲜问题,因而我们现在才在这里举行这个关于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会议。我们这个会议同联合国毫无关系。但是,美国代表却硬要朝鲜人民执行联合国的非法决议,同意由联合国监督朝鲜的选举,岂非无理之至。在会议讨论过程中,多数代表强调了对全朝鲜选举进行国际监察的必要性。为争取主动,挫败美国玩弄的花招,5月22日周恩来外长发言时,就朝鲜外相南日4月27日提出的方案作了补充建议,提出了成立中立国监察委员会,对全朝鲜的自由选举进行国际监督。他说,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共同基础不是不可能找到的,这就是朝鲜的统一问题应该由朝鲜人民自己来解决。与会代表们各抒己见,意见不一,周恩来总理兼外长尽量在代表们的发言中寻找一致或比较一致的意见,努力促成朝鲜和平统一达成协议。6月11日,周恩来在发言中说,我们这个会议的目的就是要经由协商谋求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道路。既然已有不少一致和接近一致的意见,我们就应该把这些意见肯定下来,然后对分歧点继续讨论,以便对各项问题达成完全的协议。
15日,举行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最后一次会议。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苏联和中国代表团,本着一贯谋求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真诚愿望和协商精神,在会上接连作了建设性的重大努力,先后提出了3个有助于达成协议的新建议,以期在最后时刻挽救会议免于破裂。
南日在会上提出了一个关于保证朝鲜的和平状态的6点建议。周恩来立即表示完全支持南日外相提出的建议,同时建议本会议召开中、苏、美、英、法、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和大韩民国7国参加的限制性会议,讨论巩固朝鲜和平的有关措施。由于美国反对和阻挠,致使历时51天的关于朝鲜问题的讨论最终以毫无结果而告结束。但中国代表团和平解决朝鲜问题和为促进国际紧张局势缓和所做的艰苦努力,在当时不仅与会国家的代表有目共睹,而且在全世界人民心目中赢得了广泛的同情和支持。
从5月8日至7月21日,日内瓦会议讨论恢复印度支那半岛的和平问题。出席会议的有中国、苏联、美国、英国、法国、越南民主共和国和法兰西联邦印度支那3个成员国——越南国、老挝王国、柬埔寨王国,共9个国家。
印度支那问题也是由帝国主义的侵略政策造成的。印度支那的越南、老挝、柬埔寨3国,原是法国的殖民地,太平洋战争后沦入日本之手。1945年日本投降后,法国为了在印度支那重建殖民统治,发动了印度支那战争,先后侵人了3个国家。1945年9月2日,越南人民在胡志明领导下建立了越南民主共和国。随后,老挝、柬埔寨的抗法民主力量相继建立了寮国、高棉抗战政府。但是,法国对此拒不承认。
内瓦会议开幕时,法国殖民军队与越南民主共和国的部队之间正在进行重要的奠边府战役。5月7日,越南人民军在以陈赓、韦国清为首的中国军事顾问团帮助下,一举攻克奠边府,全歼法军1万6千人,解放越南北方。这一决定性的胜利,打掉了法国企图赢得战争和取得谈判有利地位的一张主牌,为通过谈判和平解决印度支那问题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讨论印度支那和平问题刚一开始,法国外长皮杜尔就歪曲印度支那的历史,否认越南民主共和国的合法性,并无视法国失败的事实,提出了以战胜者自居的停战建议,这理所当然地遭到中、苏、越等国代表的反对。在5月12日的会议上,周恩来发言指出,印度支那问题的实质是必须承认越南、高棉和寮国人民有充分权利获得他们各自的民族独立、国家统一和民主自由,并在他们各自祖国的土地上过和平生活。印度支那战争是法国殖民主义者挑起的一个企图重新奴役印度支那人民的殖民战争。而美国干涉者扩大印度支那战争的目的决不限于夺取印度支那,它还企图以印度支那为基地来对整个东南亚进行侵略。他说中国政府认为:亚洲国家应该互相尊重各国的独立和主权,而不互相干涉内政;应该以和平协商方法解决各国之间的争端,而不使用武力和威胁;应该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建立和发展各国之间正常的经济和文化关系,而不容许歧视和限制。只有这样,才能使亚洲国家避免新的殖民主义者用亚洲人打亚洲人的空前灾难而获得和平和安全。周恩来表示:中国代表团完全支持范文同的声明和建议,他的建议可以成为本会议讨论在印度支那停止战争和恢复和平问题并通过相应决议的基础。
为了争取印度支那问题和平解决,中国代表团和苏联、越南代表团紧密合作,尽力争取与会国的多数,集中反对美国的阻挠和破坏。在会上,中国代表团积极主动展开活动,不失时机地提出照顾到各方面的利益的方案。在会外,中国代表团频繁地与各国代表接触,了解情况。会议在两个问题上长期争执不下。第一个问题是,在越南停战以后,越南民主共和国为一方,法国和南越为另一方的双方武装力量,将分别集中到越南北部和南部的集结区,但是南北集结之间界线究竟划在什么地方。第二个问题是,老挝柬埔寨问题如何同越南问题区别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