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两位可爱的年轻牧师以及那个不那么可爱的啮齿类动物,他们的智力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爱德华时代,那些声名显赫、自诩为“精英”的极端愚蠢的一帮人也是如此。但是同样的团体优越感也能够支配更为平凡的朋友圈子,此外,它会以更为粗暴的方式炫耀张扬。我们都曾目睹过这样的现象:学校里的“老手”在一个新生面前讲话,或者军队里的两个正规兵在和一个“临时兵”谈话。有时在酒吧或者是火车车厢里,一些朋友大呼小叫、举止粗野,他们只不过是想给陌生人留下印象。这种人谈起话来亲亲热热、神神秘秘,目的是为了让人无意听到。每一个不在圈子里的人都必须被表明他不在圈子里。实际上,友爱除了排他事实之外,几乎无关任何事情。同一个圈外人说话时,每一个圈内之人都乐于提及其他人的教名或者是绰号,不是尽管,而是因为这样的圈外之人不知道他指的是谁。我曾认识一个行事更为微妙之人,他直接就提他的朋友,好像我们都知道,也应该都知道他们是谁一样。“因为理查德?巴顿曾经跟我说过……”他会这样开始。那时,我们都很年轻。我们绝不敢承认我们从未听说过理查德?巴顿。似乎显而易见的是,对每一个有名望的人来说,他一定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不了解他,就说明我们自己是无名之辈。”直到很久以后,我们才逐渐认识到,除了他根本没有任何人听说过巴顿。(实际上,我现在怀疑那些理查德?巴顿、贺西凯?克伦威尔、艾莉诺?福斯特与哈里斯太太同样都是不存在的。但是大约一年左右的时间里,我完全被蛊惑了。)因此,我们可以洞察在许多朋友圈子中友爱的傲慢——无论是超然的、强大的,或者纯粹是粗俗的。假定我们自己的圈子是没有危险的,是轻率而鲁莽的——因为我们自己的圈子当然是最后一个认识到危险的。的确,这种自豪的危险跟友谊之爱几乎是密不可分的。友爱必须是排他的。从并无冒犯之意、必然的排斥行为到排斥精神只有简单的一步,但却因此坠入排斥所带来的可耻乐趣。一旦这一点得到认可,下坡之路也将立刻变得陡峭起来。我们也许永远也不能成为提坦或者纯粹的无赖,我们也许会成为“精英”,从某方面来说这更为糟糕。起初将我们聚集起来的共同梦想也许会消失殆尽,我们将成为一个小圈子,并且仅仅是为了小圈子的存在而存在;一个自诩的(因此也是荒谬的)小贵族,沉浸在集体主义自我赞许的梦幻之中。
有时这种情况之下的小圈子开始涉足实践的世界,他们明智谨慎地扩张自己,吸纳新的成员,这些新成员所享有的原来的共同利益是微不足道的,但是(从某些不确定的意义上看),他们却被认为是“忠诚可靠之人”,这个圈子也最终成为这片土地上的一股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