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街街道管理局,局长,马一清。
年纪:39岁。
爱好:为人民服务,同时,喝点茶,学学外语,当然,是正儿八经的学学外语。
“小李啊,垃圾分类的推行怎么样,有阻力么。”马一清举着小茶杯,在鼻子附近晃动。
茶桌对面,小李可能是紧张,两只手紧紧的握着杯子:“局长,说实话,有阻力。政策下去之后,最难执行的是基层民众,都说垃圾分类,垃圾分类,关键是他们连有哪些类都摸不清楚,所以执行起来,很困难。”
“诶呀,小李啊,我记得你以前当兵的时候,对领导的命令执行的都很好嘛。到底是你变了,还是我这个领导,不够优秀啊?”马一清晃了晃手中的茶水,淡淡的茶香弥漫开来。
小李,如坐针毡。
“那肯定不是,局长,您说您比我以前的领导优秀那么多,下发的任务也肯定不是一个级别的不是,这终归结底,还是我没做好,我得提升,我得.....”
“行了,别拍马屁了,说说吧,怎么解决。”马一清咔哒一声,放下茶杯。
小李见状,一口闷掉了茶水,突然充满激情的说道:“局长,我想着,先加大力度沟通管理部门,让他们以身作则,以上级带动下级,再带动基层群众,然后政策执行就轻而易举了。”
马一清脸色有些不好,官话听多了,华而不实,他摆了摆手,叹息道:
“行了,小李,去办吧。时间不等人啊。”
小李点了点头,起身就要走。
突然,马一清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小李:“小李,你说,这季节邀请我去他们的酒会,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去还是不去啊。”
这个时候,被封藏已久的职业素养突然冲击着小李的脑袋,此时,他不再是小李,而是军部鹰眼,李承德!
“局长,季节要举办酒会,必定是要解决势力问题,我们的立场,不参与最好。”
马一清笑了,他最喜欢李承德的地方就是这里,敏锐。
“那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借着这个机会,一下子,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组织全部给它,捣喽。”马一清用拳头在空气中拧了一下,这一拧,包含了无数的手段和心思,而鲜有人知。
李承德就是无知的一员,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会,说道:“这事,得慢慢来,我们得先盘清楚它们的底细,然后再一步一步的销毁它们的分支势力,最后才能.....”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办事吧。”马一清晃了晃手,表情又变得有些难看。他最不喜欢李承德的地方也在这儿,就会讲一些假大空的话,不务实。
..........
万碧园10栋楼下,李承德坐在车里已经思考了好久的人生,不经意间,他看见了副驾上那包不知道是谁为了巴结马局长而送给他的一包中华。
“要不,来一根?”
来一根!李承德突然想起了什么,之前好像有个人也让自己来上一根,是谁来着?
“不管了,来一根,来一根。”
李承德拆开中华,点上了一根。猛的吸上一口,呼,烟雾在桑塔纳里面缭绕。
李承德的神经放松了很多,这个时刻,他不再需要看马一清的脸色做事,也不需要再为了找不到对象而发愁。
揺下车窗想要换换气,可窗户外面热风来袭,刚刚揺下来的窗户就想要摇上去,但就那么一瞥眼,那个男人,又出现了。
他撑着黑色雨伞,穿着皮衣皮裤,安然自若的从李承德的车旁路过。
这让李承德那刚刚放松的神经瞬间紧绷到极致,手里头夹着的中华更是不断颤抖,他很担心这皮衣怪物会突然转身掏出一根韭菜,让自己来上一根。
可是并没有,李承德紧紧盯着那个男人,只见他缓缓走到垃圾桶旁边,矗立在那。
“原来就是扔个垃圾,实在是吓人。”
李承德又嘬了一口中华,他需要缓解缓解。
一根又一根,李承德忍不住了,他寻思着,这哪个鬼怪也不能扔这么长时间垃圾啊。
关键是他李承德怎么都想不通,你扔垃圾归扔垃圾,八栋楼下没垃圾桶啊,要跑来十栋扔?十栋的垃圾桶香还是怎么着,疯了啊!
突然,灵光一闪而过,李承德想通了,这皮衣男,是故意来的十栋!!
借着扔垃圾的名义,在楼栋门口一直呆着,就是为了堵自己!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强大的反侦察能力,勇猛刚烈的对敌手段,不仅仅要摧毁敌人的心理防线,还要让敌人在肉体上无家可归。
“但是啊,我可是李承德,我要是怂了,谁来顶起这片天!!”
李承德掐灭了手里只燃烧了一半的中华,推开车门就冲了过去。他的心中想的,是曾经在部队里的荣耀,是自身刚正坚毅的品质,无论如何,都要让这个男人明白:我李承德只在领导面前是软柿子,其他人!免谈!!
“喂!你干嘛呢!知不知道这是哪儿!”李承德先发制人,说话要响亮,要严肃,要站在制高点压住对方。
可是皮衣男人只是矗立在那,抬头望着雨伞的边缘,谁都能看出来,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天空。
“说你呢,别装傻!”李承德有些愤怒,伸手拽了一下皮衣男人。
卟叽。
没抓住!!这怪物在皮衣上抹了油!!
李承德要疯了,这是个什么玩意,穿了皮衣居然还抹油!
“你说。”
李承德一懵,这人说话了?
“你说,卫生纸是干垃圾,那用过的卫生纸,是什么垃圾?”
如同万米深壑里的一声惊雷,如同冰寒雪原里的一场地震,李承德的大脑近乎停止了运转。
他居然问我垃圾分类?那我得回答啊,我是政策执行者啊。
“这卫生纸是干的,屎又不是液体,所以是干垃圾。”
说完,李承德就懵逼了:老子为什么要正经的回答他的问题?什么玩意,是我精神恍惚了?不成不成,这个男人太可怕了,我明明做足了准备,还是陷入了他的节奏里面,不行,必须要远离,搬家的事情不能拖了,不能拖了。
皮衣男人微微的闭上了眼睛,雄厚的声音从他的嘴巴里传出来:
“可是,我拉的很稀,跟水一样。”
李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