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富贵。”
仅仅加了一个字，居然让富贵儿这个带有年代气息的名义变得如此嚣张。
这王漱是认真的么？
李承德瞥了一眼，嗯，很认真。
还想继续询问下去，可是李承德觉得自己得到了答案。
想了想，还是准备问些话，可李承德发现，王漱双目变得呆滞，头部不断的颤抖。
已经到极限了。
杨绪恐怕无法在帮王漱缓解“疯狂闹钟”的铃声。
“王漱？”
试探性的一问。
没有得到回答。
李承德用手试了一下王漱的呼吸。
呼吸还在。
这是什么状态？
“杨绪？”
杨绪缓缓的睁开双眼，面无表情道：“‘疯狂闹钟’已经无法再抑制了。”
意料之中。
李承德观察王漱的状态就能猜出一二。
只是眼前的王漱，一副失去生机的样子，让李承德的内心有些悲伤。
倒不是因为怜悯心，只是因为王漱直到失去意识，都不清楚他是因为错误的臆想而误入的歧途。
而李承德自己，承认与王漱有几分相似。所以他轻易的就会联想到未来某天，自己也可能会因为那过度旺盛的想象力，而把自己陷入绝境。
并且这，无法逃避。
无奈的摇了摇头，李承德将邱明喊进房间。
“他怎么了？”邱明看着低着头的王漱，问道。
李承德认为这不是什么好隐瞒的事：“被别的超能力者施加了能力，恐怕已经无法再思考了。”
“死了？”邱明显得着急起来：“李承德，你别跟我开玩笑。这人现在死不得！”
“没有。”李承德摇了摇头：“他还有呼吸，简单的说，以后会变成植物人。”
“。。。。”邱明沉默。
这个房间也变得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邱明开口道：“算是报应吧，他做了不少孽。”
李承德没有回应，只是将录音笔扔给了邱明。
邱明摩挲着录音笔，低声道：“辛苦你们了。要不是王漱死都不和我们松口，我也不会想到请你们帮忙。改天请你们吃饭。”
“好的。”李承德回应道。
这个地方确实不适合久待，李承德准备带着杨绪离开。
忽然他想到了些什么，回头问道：“邱警官，王漱的妻子在哪个医院生产的？”
“明德，你问这个干什么。”邱明疑惑。
另一边李承德点了点头，带着杨绪出了门，并且随口说道：“没事。”
眼看着李承德二人走远，邱明松了一口气。
他轻轻的合上房门，坐在王漱的对面，点开了录音笔。
嗡嗡。
一阵手机振动的声音出来，邱明的眉头在看完信息的那一刻，紧紧的凝聚起来。
..........
“杨绪，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永恒的混蛋么？”李承德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应该有。”杨绪用肃穆的声音回道。
“那如果一个人只对一个人混蛋，对其他人都百般好，算混蛋么。”
“算吧。”
“那你说，被欺负的人和其他人抱怨的时候，得到的回复全部都是对那个混蛋的正面评价，那该有多绝望。”
杨绪用手背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会，随后摇了摇头：“不清楚。”
也是，我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个问题.....李承德淡淡的自嘲。
或许是因为那个绝望的人，是唐斯吧。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唐斯在临死之前会解除自己与杨绪身上的“疯狂闹钟”了。
只是因为他得到了解脱。
一个心灵满是伤痕的人，一个早早就想结束那悲剧的一生的人。
得到了早就想要得到的“救赎”。
这是答案吗......
是吧，至少在李承德的世界里，这是唯一的答案。
至于王漱。
不好去判断。
一个坏人做了一件好事，就能抹去过去的劣迹？
太不公平。
对于唐斯来说更是如此。
而王漱连杀七个人，恐怕只是意识到自己无法在承受“疯狂闹钟”的铃声和杀人之后的精神摧残。
想早早的结束一切。
故而杀掉那几个血缘亲戚，防止遗产分割。
说不定死掉的那几个人里，还有人遗产还会继承到他老婆那里。
真的是，到了最后，还用最混蛋的手段给最爱的人留下了一切。
你说这样的人，该怎么书写？
“诶！不想了。”李承德打断自己的思路，再想下去，自己的思维会扩散的厉害。
到时候想到什么程度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住的了。
抽个时间去看一下他老婆，算是完全结束这件事了。
而对于唐斯的愧疚有减少么？
李承德不确定，可至少，他觉得，唐斯在最后一刻是喜悦的。
这趟看守所之旅，并不是一无是处。
“对了杨绪。”李承德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刚刚你说不能用‘放’震晕王漱，为什么？”
杨绪望了一眼李承德，显然没有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
想了想，杨绪开口说道：“因为他为了让自己轻松一些，身体在不知不觉中使用了‘游’保护脑袋，‘放’起到的作用不大。”
有道理。
李承德认同，就像有东西冲向眼球时，人会不自觉的眨眼。
不过回忆起来，我居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样不好，下次在接触拥有“拼图碎片”的人时，必须要在最开始就使用“觉”。
不然自己中招了都有可能全然不知。
又或者，保持着时刻都使用“觉”，做到二十四小时的全面戒备。
可这也太累了，而且“游”和“觉”都属于消耗型技能，那碎片用出去就回不来了。
照这样说，我这关键点已经不是有多少拼图碎片，而是能容纳多少碎片。
就在这一刻，就在这个问题忽然抛出来的这一瞬间。
李承德像是那个发现苹果能吃的人一样，顿悟了。
他错过了最重要且显眼的东西。
容量。
我一直以为拼图碎片增长缓慢是因为绘画已经起不到太多的作用。
可实际上是因为我的身体对于拼图碎片的容量太小。
导致碎片无法再脑海中继续形成。
而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李承德早就知道。
而且早就亲身体会过。
吉他电锯进入脑海之后，不是有显著的扩容么。
太傻了，我居然还以为是因为我画了新鲜的电锯才让脑海的碎片增加，原来是扩容了。
不，不.....
李承德否定了这个想法。
如果本质是扩容，那画红黑电锯的时候应该也会增加才对。
这样一来，真相就只有一个了。
每个电锯，都有自己的碎片上限！
就像恒星，它只有属于自己的那几颗行星。
是这样么，是这样啊。
李承德仿佛找到了新的大陆，内心激动燥热。
“电锯天使，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