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棺里一时剑拔弩张气氛异常紧张。
梦云拉了拉破天的手,破天那张冷峻而英俊的脸一转头看着梦云就露出温柔的神情。
“小天,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也知道你现在面对的困境,如果我一个人可以救下这里这么多人,我觉得我这样做也是值得的。”梦云一脸坚毅对破天说。
“不行,我不允许!”破天斩钉截铁地说。
一旁的步云坤早已按捺不住,尖声细气扯着嗓门骂到:“妈的,到这个时候你俩还来演一出苦情戏,别他妈在我面前装恩爱!”
黑鱼听了脸色也是渐渐阴沉下来,她不解为何自己曾那般深爱的男人如今怎的变成这般粗俗变得这般邪恶?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
玉棺越来越透明,而且慢慢升起一层不易察觉的雾气。
步云坤也是越来越焦躁,他忽的抡起手上的冰火棍直接就朝着破天方向砸过去,破天见势不妙急忙拿起折扇抵挡,硬生生接下那一棍,“噗”,破天一口鲜血也是喷了出来。毕竟法力受限又无法运功相当于就是一个普通人面对这千钧之力,岂能不受伤?
“啊”梦云一声惊叫,搀扶着破天泪水不自觉滚落下来。
破天硬撑着要站直了,可是一动就又是一口鲜血流出,脸色也是变得非常难看。
步云坤却不为所动,一步步走上前恶狠狠对着梦云说:“既然你是阴女,就不要再扭扭捏捏拖延时间,摩天门快开了,你给我快点下去。”说着就想上前去拉梦云的手。
破天怒目圆瞪使劲挡在梦云前面,梦云泪流满脸,贴着破天的脸轻轻地说:“小天,能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开心最幸福的事,生生世世我都会记得,希望下一世你我能早些遇见。”说完挣脱破天的手走向步云坤。
步云坤正得意洋洋准备去拉梦云时候,却不料又一个身影挡在面前。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四王爷。
“老东西,你给我滚开!看在你曾救过我的份上我这次放过你,咱们之间的恩怨还要细细盘算,你不要惹我!”步云坤满脸狰狞叫嚣着。
“丑八怪,秃头鹰,你忘恩负义的样子真的是丑到天际!还有你欺负弱女子欺负老人家算啥本事!有本事你把你大爷我拉去!”猪刚鬣躺在地上还不停在叫唤着。
可惜步云坤压根没拿正眼看它。
“雷鹰,很多事情并非你想象那般,别因为任何人或事改变自己真实内心。”四王爷语重心长对着步云坤说,“不管你是雷鹰还是步云坤,我依然希望是那个做事讲原则又有人情味,对人宽厚仁爱对主子忠心不二的你,路都是自己选择的,要听从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步云坤听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情绪波动也是很大。
他拎着棍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时尽然呆立在那里。
破天见此情景刚欲趁其不备偷袭时候,忽然血池底部传来悠悠乐曲声,可是这声音却不是平素听得的那些让人愉悦的曲调,而是如同丧礼上的乐曲一般凄婉哀怨,池水不断翻涌,随着曲调不断起伏。
再看玉棺里那些鬼差早已泪流满面痛不欲生样子,纷纷朝着玉棺墙面奋力撞击,顿时玉棺里尸骨碎了一地。
而步云坤却似中魔似的血气上涌,两者圆圆的眼珠子刹时就如血染过一样,大吼一声,挥舞着棍子就砸下来,幸好破天眼疾手快,将王爷一把拉回身旁,那棍子狠狠地砸到玉棺地面,顿时现出一条深深的裂痕,玉屑四散到边上劈啪作响。
乐曲声还在不断增强,大家都觉得身体里面血气翻涌,心里恰如有小刀在割一样异常难受痛苦。
大家都努力调整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撕扯衣服上的布条塞住耳朵,破天也赶紧扯下自己衣服的一角给梦云堵住耳朵,自己则马上端坐在地凝神闭气念起清音咒,可惜因为法力受制似乎效果不佳。
步云坤见大家的狼狈样仰天狂笑:“哈哈哈哈!知道魔君销魂咒的厉害了吧!你们以为捂住耳朵就有用吗?你们的功力法力都被我控制住根本抵抗不住魔咒,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听我的话,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梦云脖子上的阳魄玉坠此刻也是显得暗淡无光,就如普通的一个玉坠一般。
梦云瞧了瞧四周,大家都东倒西歪疲惫不堪,特别是看到破天即便在调息打坐,一只手却还是紧紧抓住自己不放,这份情意实属难得。
在这里面唯有自己没有任何法力也没有什么法术,更谈上有何功力,危难关头只是让破天和其他人都要为自己操心甚至拖累他们,自从到了地府以来自己也是得到了这些人诸多的帮助和爱护,如今大伙陷在这困局中一时无解,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让自己为大伙也做点事,也能让破天可以脱困。
想到这里,梦云猛地抽出被破天拉着的手,快步走到步云坤身边,步云坤一把抓住梦云的手,口口念念有词。
破天霍得睁开眼撕心裂肺喊:“云儿,不可!”
正欲扑上前,却见玉棺底部现出一个窟窿,步云坤和梦云一起掉落到血池的漩涡里。
步云坤和梦云掉落血池后,玉棺底部的窟窿又重新复原,就像刚刚没有发生过坠池事件一样。
这一切犹如电光火石般,黑鱼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却见步云坤带着梦云沉入了血池里,大家都是震惊不已。
破天一见不妙飞速扑倒在梦云下坠的地方,可惜还是吃了一步,梦云已经随着步云坤掉落血池底。
同一时刻,小叨也是突然缩紧身体,嘴里流出鲜血,一脸痛苦样子。
破天死死盯着地面,似乎要把地面盯出一条缝隙来,继而用手死命敲打着玉棺地面,很快,血迹染红了玉棺地面。
“云儿,云儿,你为什么那么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破天双目垂泪双拳紧握。
小叨面如金纸,缓和了半天才慢慢抬起头,充满愧疚望着破天:“秦大哥,对不起,是我害得梦云被奸人所害,我非但没有保护好她还拖累了她,我不配做她的同命花。”说完不停捶打着自己的腿,头上的彼岸花瓣也纷纷枯萎掉落。
破天似乎没有听到小叨的说话一般,自顾自在对着玉棺喃喃自语。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曾答应过要保护好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可是我却没有做到。”低语了一会破天猛然抬头,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铁青着脸,向着众人厉声喝问:“有谁知道这个血池入口怎样打开?!”
“快说!”见众人都盯着自己却不出声,破天又厉声问了一句。
“秦公子,请勿焦躁,这个血池入口当今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打开。”坐在墙边显得无比疲惫的四王爷悠悠地说。
破天一听急忙立起身快步走到王爷身边,用力抓住王爷的手臂大声问:“是谁????”
黑鱼看到破天这般气势汹汹样子,生怕他对王爷作出什么不明智的举动,也赶紧立在王爷身旁。
她看到破天一上来就死命抓住王爷的手臂,大喝一声:“不得无礼!”就用双手去阻拦。却不料此刻破天的手犹如金刚一般坚硬无比,自己硬掰却也一时掰不开,急得回身就抽出身上的佩剑,欲拿剑刺之。
破天瞥见黑鱼的动作顿时满脸杀气涌现青筋暴起。
“黑鱼,不可!”王爷虽是剧痛难忍可还是心平气和全说着。
“王爷!”黑鱼见王爷样子心疼万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秦公子,你且松开手,事已至此,咱们应该想着如何解救而不是自乱分寸。”王爷始终平和地对着破天说,因为他也知道此刻的破天面对痛失爱侣的打击情绪肯定不稳定,只能宽慰不可过激。
破天听闻王爷这般说,心里的怒火慢慢平息下来,思绪也开始恢复正常。他赶紧抽回手,对着王爷抱拳施礼:“王爷,适才我失礼了,望见谅!”
旁边的看到此景又觉得奇怪,似乎这个少年在王爷面前自有一股霸道之气,一点不似普通人。
“情之所在,自然牵动人心,不妨事!”王爷眼角露出一丝柔情。
破天却没有任何耐心观察这些,他看着王爷又再追问:“这人是谁?”
王爷两只黑瞳突然一下子缩小,眼中流出两行清泪。
他仰起头重重叹了口气才缓缓说出一个令大家都震惊的事:“就是刚刚掉下去的雷鹰。”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连黑鱼都惊得张大嘴巴。
“王爷,怎么可能会是雷鹰呢?”没等破天开口黑鱼就已经急不可待问上了。
王爷此刻也是五味杂陈,脸上的神情黯淡。
“黑鱼,你还记不记得血池这段时间出现的各种诡异之事?”王爷对着黑鱼方向沉声问。
“记得啊!总是无端黑雾笼罩整个阴山地域,血池周围的蜜萝花也时常无端枯萎,还时常传出凄厉之声,关键是我们王府也是受到牵连。”黑鱼滔滔不绝地说,“王府时常被腥臭气味困扰,连蜜萝花都无法除去这怪味。地面经常会无故结冰,寒冷异常,几个时辰后又会恢复正常,至今未找到原因。王府的下人还经常会看到一些怪物身影,偶尔还会有人员失踪,王爷一直命我和雷鹰私底下调查,可是查来查去都毫无头绪。”
黑鱼说到此处突然愣了一下接着仿佛恍然大悟般:“哦,我明白了!”接下去她却黯然神伤不再言语。
“唉,按照今日所见,王府的这一切变故应该都是雷鹰在背后捣鬼,我们都中计了。”王爷轻叹到。
玉棺里的空气慢慢凝结,四面的墙壁上渐渐挂起了霜。
血池底部的漩涡转动速度也在不断增强。
“王爷,请说重点!”破天有些不耐烦打断了王爷的哀叹。
王爷直起身点点头,朗声说到:“是啊,今日你我都被困在此处,大伙确该全策全力!当初老夫因真气耗散不得已只能将玉棺监管之权暂时转交给雷鹰,却不料生此变故。”
“难道世上除了他就没有别的办法打开?”破天阴沉着脸追问。
王爷沉吟许久,旁边众人也都侧耳倾听。
“这个玉棺监管之责非同小可,所以通常都是独自一人承担,要开启玉棺入口之门必须歃血盟,落下忠心咒,还要受血池浣身之苦以坚志向,却不想……”王爷充满自责地说着,“因为玉棺和守门人完成盟约后,只有玉棺认定的守门人才可以打开。”
大家听完都是心里一沉。
“咦?玉棺何时这么多雾气?”人群里不知道哪一个突然惊叹一声。
众人听了都齐齐观察四周,发现原本通透的空间里雾气正慢慢从四壁渗出。
“你们看,血池底部那个漩涡好像转动得越来越快了!”猪刚鬣指着脚底下大声说。
如今的玉棺就如同一扇扇镜面,透亮透亮,所以一眼就能看到底。此时的血池周边倒显得挺平静,可是仔细看却能看到池子里浮潮暗涌,中央漩涡口不断扩大,里面就如烧开的水一般沸腾着冒出阵阵白气,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