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青青何磐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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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她们

韵姐和小念是我爸爸大哥,也就是我大伯家的孩子。以前大伯家还在清池的时候,就生了韵姐,所以她在清池读书,等大伯大伯母要去金沙了,因为在金沙没有什么关系,转不了学,所以她还留在清池读书,清池镇上有一所初中,我爸爸从那里毕业,如今韵姐又在那里读书,我家离镇上实在太远了。她每个周末才会回来一次。

大伯家生了很多孩子,前四个都是女孩子,直到生出了他们家唯一的男孩子小星以后,才没有继续生。

韵姐是大伯家的第一个孩子,比我大很多岁,是属马的,韵姐上初中的时候,我没上学,小念是大伯家第三个孩子,我不知道小念为什么跟我一样来了奶奶家,来了以后,奶奶说:“你是她姐姐,不能欺负她,”

我平常胆子小,别人不欺负我我已经很知足了。我只比小念大了近一岁,可这长出来的一岁并没有让我在她面前成熟多少。我带着她穿过我家的石院子,踏过枯水沟,穿过竹林,来到王家庙,前面说过,王家庙那里空无一物,根本只有几块石头,但却有四条分岔路,一条是去我家,一条是往上爬,可以去到我家上面的一些人家,另一条则是走一阵子,能到达另一个村子,叫做彭家村,我家所在的寨子叫元坪村,两个村子都是属于葛藤寨。

至于剩下的一条路,则是一直往下走,下山去,可以去学校,可以去镇上,可以拦住车,坐着去县城里面,可以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带着小念,走的是去彭家村的一条路,但我们并不去彭家村,从王家庙往彭家村走,有一道长长的田坎,那是我家后面的高坎上的陈家的田,

此时田里的稻谷长得正盛,沉甸甸的谷子这会儿是绿色,但依然可以看出里面有饱满的米粒,当然,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欣赏陈家今年会获得多大的丰收。而是奔着一种野生的小果子来的,小果子没有名字,平常是比较浅的颜色,等它成熟了,就会变成深红色或者紫色,它长在刺上面,我站在田埂边,伸一只手去够,另一只手拿着大大的叶子,我把摘到的小果子都放到叶子里面,一个叶子摘满了,我拉着小念坐下,像奶奶平常叫我吃饭一样,说:“吃,很好吃。”

小念当然吃了,并且最后我俩一起把那片果子中熟的全摘完了才走。

我像个果园的主人一样,对山里每一个角落的野果子的位置知道得清清楚楚,故而一天下来,带着小念,穿梭在山中,就为了吃几口东西,我们成了野孩子,奶奶被我们抛在了田地里。

我们全身沾满了各种东西,有泥土,有叶子,有刺。

我们会时常因为这个而被奶奶骂,但是无论我们怎么注意着,好像只是笑了几声,衣服就变成这样了。小念来了不就以后,就变得和我一样脏了,一双小手永远是黑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