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山边
21437200000012

第12章 真的落伍了吗

“走好,路上骑慢点”,老家的冬天郭卫天招呼着送走了每周到村里送信件的老邮集员林果,随后便迫不及待的直奔火盆,外边的天确实冷,整个土院子里都已冻上了厚厚的清冰。四方脸,脸上长着几根不长的胡子,胡子虽未变白,但身着一身洗的已发白的中山装,作为一名村干部,他确实还是有一些和一般群众不同的地方在身上。走进屋的郭卫天和往常一样先泡上一壶浓茶,然后随手打开放在木柜上的电视,村干部的他每天都有看新闻的习惯,也随意看看新闻后面的天气预报,一是他想了解近期的相关政策,二就是想学习一下别的地方的先进经验,因为不管这么说,他认为一村之长官虽然不大,可那也管得全村上千号人的出路。看着新闻,再望着窗外,屋子里的他走近窗子,打开窗扇望着挂满雪的树梢,他深沉的想着,怎样才能让村民过上好日子?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落伍了?在外打工真的有出路吗!窗边的郭卫天想着近一年村里发生的种种,他的内心突然感到迷茫,作为一名老党员、老干部,平日里他总认为农民的本质就是种好地,只有照顾好庄稼才是正经营生,可一个个事实摆在面前,从村头的赵芳莲讲了弟弟的事后,村里的几个“庄稼好手”成群结队的去了山外,就是短短的几个月都怀揣着近千元回来,他伸着手指一一的在心里数着:一队的王亮、闵天成,二队的赵六,三队的郭天舒、郭兴平,难道外边的钱那样好挣!。郭卫天细细的想着,他是不是去这几家去看看?是不是也了解一下山外的情况?马上村上的换届工作就要开始了,他也要争取一下村民的民心。回到火盆边的桌子旁,郭卫天端起刚泡好的茶呡了呡,转身看了看送到村不久的信件。

“吃饭了,大清早的想啥呢?又掐又是算的,咋还幻想着当神仙呢!”

王东蛾导倒掷好刚刚装好的粗翁就洗手准备揺饭,饭她已早早的做好,她想早点吃了去娘家,去看看她年迈的娘,因为年纪大了,听医生说就这几天的事,作为女儿的她必须是要去的,一是母亲就她一个闺女,再者,丈夫好坏也是一村之长,再加上自己常年做醋生活也富裕点,她要为母亲买上好几蓝鸡蛋带上,好好地陪陪病重的母亲。

“吃完饭自己洗碗,我要先走了,今天回娘家看母亲”,王东蛾向正在抽烟的老伴说到

“你咋可,哎!”,没等她说完话,郭卫天早早拿起桌上的信件已出门。看着丈夫远去的身影,无奈的王东蛾边唠叨边将锁挂上了门栓。

雪慢慢的飘了起来,地上的脚印一个个的又变得白了。出了门转弯就是一个高台,出门的郭卫天站在高台望着远方,看着眼前的大荆河,一条河静静地躺在那里,被雪装扮着,像是一条金龙,又橡一条长长的蛇,在雪的飘摇下不停的变化着、摆弄着。郭卫天再次从口袋抽出一根烟。天太冷,只有吸烟才能让他感觉到稍微的温暖,他准备今天去一队转转,因为路比较远,所以他准备好整整一小包在口袋装着。凤不知何时大了点,雪似乎也跟着矫情起来,没办法,谁叫咋住这么高呢!,雪中的郭卫天无奈的在心里笑了笑。

迎着带哨的凤,雪里的郭卫天大步的走,一身棉袄穿着,本来稍胖的他被灰色的棉袄抱着就显得更加胖了。

“郭叔下去呀?到学校的那段路滑的很”,正向坡上走的赵雷问候着雪中的郭卫天,

“知道了”,作为村长的他随声回应着身后的小年轻。对于那段路他是知道的,村里好几个人在哪里将腿摔坏,为了学校后面的那个斜坡,他和村里不知道做个多少工作,可没办法呀!一场雪过后又是滑溜滑溜的。他使劲的哳着嘴上的烟,他怕被风雪打灭了,可就是邪,这一带说啥有啥,烟,真的是灭了,再哳时已是冷洬洬的了。“真倒霉”,他轻轻弹了弹胸前的雪,没有办法的继续向下走着。风雪交加的路上真是冷,郭卫天不怕,因为他知道马上就要下坡了,因为远处已能听见孩子们的读书声,远远的他更看见竖在学校旁的戏路,看见戏楼,一队也就差不多不远了。他埋头继续的走着,忽然间他又感觉凤没来时大了,雪也小多了,只是小粒小粒的下着。走路的郭卫天看了看腕上的表,怎么都三点了!加快步伐的他急急忙忙的朝下面走着。

抬头转过弯就是赵军家,也就是近了一队的地界,路上已没了雪,却全部变成了清冰和泥水,走上去不是滑溜滑溜的就是一腿的泥水。村子里巷子小、房屋多,一片房屋的中间就留那么窄窄的一条小道,所以路也成了滑冰道,也成了家家向外排水的地方,因为路是集体的地方,所以也就个个装作没看见似的。郭卫天望着眼前,他内心好气愤,但眼前没啥好的办法!他也只好踏进那冰冰的泥水里。

走出去,郭卫天甩了甩鞋内冰水,生狠狠的朝李乐家的小商铺走去。到李乐家就相当是曹嘉敏家,满脚泥水的郭卫天远远的望着趴在商铺门口的妇女们,他想打招呼,可他好奇,转眼见得妇女们都抱着孩子散开了。望着散了的妇女,作为村长的他顿时失望了,他百思不得其解,计划生育是国家政策,她们有必要那样吗!

“乐,给爷那包烟”,郭卫天向屋内喊来喊。

“你来了,快进屋,屋里暖和”,屋里的李乐热情的招呼着站在外边的郭卫天。

“不进了,曹嘉敏两口子不知在家没?”

“不在,张叔到山后耍钱去了,曹婶到李忠发家串门去了”,李乐面带笑容的回答着窗外的村长。

“奥,张铜林可又耍去了,那只有去李忠发家了”,郭卫天说着超村的东边走去。对于李忠发他再熟悉不过了,本村的一名教师,可以说是土生土长的才子,写得一手不错的毛笔字,每到年关就数他家热闹,常常是大人小孩一大墩,小孩不会的题可以向他请教,大人们更是因为他脾气随和。

望着四间矮矮的土房,两边安着不算大的窗户,没到门口就听见屋里的笑声,有大人的、有小孩的。听着笑声的郭卫天轻轻推开了眼前的门。

“哎呀,郭哥呀,你咋来了,来咋哥俩就喝一杯”,李忠发热情的招呼道。郭卫天看见眼前的架势就明白,今天晚上看来回不去了,他和李忠发是那种喝不醉就不放瓶的酒友。

“别急,先办正事”。

作为村干部的郭卫天掏出信扔向不远处的曹嘉敏,“你宝贝女儿的,看你多会养闺女,一寄就整仟圆的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