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山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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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夜里的风景

夜,不知不觉的降临,在偏远的山区,一盏盏灯光瞬间点亮了这里夜晚的寂寞。按理说忙碌了一天大家都感觉累了,本应该早早的洗洗休息,可村里的人都没入睡,在洗完一身的疲惫后又朝着曹嘉敏家走去。白天的喜事办的是漂漂亮亮的,也是这几年来村中摆酒席摆的最上档次的一回,可晚上了喜悦的情绪还是没有放下来,还是忘不了家乡的老传统,不约而同的前来闹一闹新人的婚房,顺便也为家里的孩子带一点瓜子及水果糖之类的东西。

“你们来了,来,快往屋里坐”,曹嘉敏听见外边吵闹出门就热情的招呼着,作为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她的心里明白的和镜似的,所以一进门不是发烟就是发瓜子。招呼人的瓜子她早就准备好了,就是希望乡亲们再来热闹热闹。白天的席面上虽然有一点小小的插曲,可曹嘉敏总体上还是满意的,想着能找上像赵黎明这样好的女婿,想着马上就要抱到说的孙子,她心里高兴的很,恨不得明天就能抱上她们老张家的大孙子,明天就能当上婆。就是在曹嘉敏正乐呵呵的想着她的美事时,人群中的李乐突然笑着大喊了起来,

“嘉敏呀,你可要享福了,你的女儿现在结婚了,将来再给你生个大胖孙子你可就是要当婆的入了,再看看今天的席面,在咋村上有谁能像你这样体面,满桌子的酥肉,这在村上你可是头一份,就连西安的客人都来了”,

突然经李乐这一喊,院中的所有人都用羡慕的眼光向曹嘉敏看去,可就是在这时,人群中的张老虎却愣了愣,随后向着正得意的曹嘉敏挤去,因为当他听见西安人三个字时想到了一个白天坐席时看见的那一个熟的人,对于那孩子那个熟悉的脸,往前挤的张老虎不敢打百分百的包票,可他还是想把自己的想法对曹嘉敏说说,他相信,要是他的嘉敏妹子知道后,就是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妹妹都不会放过的,寻了好几年,她明白曹嘉敏妹子心底里的苦楚。

“嘉敏,哥有个事给你说说”,到了跟前的张老虎拉了拉曹嘉敏向边上走去。此时的张老虎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告诉他的妹妹白天看到的那一幕,太像了,每每想起那张熟悉脸他都在心底难以释怀。

“还记得你十年前在西安丢失的张豪吗”?张老虎轻轻的问着他面前的曹嘉敏。

在被问道关于张豪的话题时,曹嘉敏本来一脸高兴,可不知道为何面部突然难看起来,曾经的一段往事立刻浮现在她的心头之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丢失了可爱的张豪一直是曹嘉敏心中无法挽回的痛,为了寻找儿子她曾好几年在外四处奔走着,可都以没有音讯而告终,今天怎么!“快告诉我,是不是有消息了?他现在过得好吗”曹嘉敏向着自己对面的张老虎兴奋的大声问道,那刻她顾不得一切,一种母爱的天性使她的情绪几乎失控。

再看看在院子里,人们都等着闹洞房,可当大家看见曹嘉敏突变的情绪时全部吃惊起来,为何刚刚还好好的一下子就会那样!有些人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好意思的向回走着,可有些人依然静静的在院子里呆着,瞬间一切变得尴尬起来。就在这时,赵芳莲拿着手电筒从不远处走进了院子,对着时下的情况她一脸的懵懂,“姐,你这是怎么了?大家来耍耍你这是什么情况”?看见曹嘉敏的情绪,赵芳莲好奇的问道,这是自己兄弟的婚礼,她可不想让人在背后说些难听的风凉话。

“妹子,你别问了过后我再给你细说”,在赵芳莲向曹嘉敏问话时张老虎对着前来的赵芳莲说道。到了这时张老虎才发现院里所有人的表情,他本来是为曹嘉敏好,这可好,哎…看看院内的一切,张老虎也变得不知所措。就在这时,经赵芳莲的一问曹嘉敏猛的才回过神来,是呀!儿子的事要紧女儿的婚事也同样重要,自己不应该在这件事上犯糊涂。

“乡亲们,对不住大家了,刚才老虎哥给我说了个事我有点激动,大家别往心里去,快、快往屋里坐”,明白过来的曹嘉敏真心的邀请着,可经过刚才那段插曲,院子里的人那还有再闹婚房的心情,处于友好,所有人在说完客气话后都朝着家走去。“婚房闹成闹不成无所谓,只要赵黎明这娃和他岳母之间没什么矛盾就好,做为山里的孩子能在川里落户也是不容易”往回走着的人群中李乐和李志更缓缓的说道。对于赵黎明的为人全村人心里是认可的,都希望能在以后的日子和他好好的相处。

院内的人都走了,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目睹着前来闹洞房的人们相继回家,赵芳莲看看曹嘉敏拉着朝屋内走去。“今天到底咋回事,这么多人来闹闹也喜庆一点,嘉敏姐你是不是有心事?老虎哥给你说什么了看你今天的脾气”,赵芳莲等着曹嘉敏回答,可当听到张老虎时曹嘉敏却又像刚才那样走在沙发上发起呆来。“今天晚上咋没见张浩”?她突然想到今天来的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想问问关于儿子女朋友的事情。见身边的曹嘉敏发着呆,她转身向看着电视的赵敏问道。

“张浩和我哥在隔壁的屋里说话呢”一边看着电视的赵敏随声答着

看看墙上刚买的大表,快九点了他们说啥话呢!新婚第一天还不早早的休息,赵芳莲摇了摇头苦笑着。都说新婚会带来好几天的运气,可今天怎么会是这样,先是妹妹和曹亮的插曲后是曹嘉敏的发呆,这是啥情况!想着一切的烦恼事赵芳莲也气呼呼的在为了结婚而新买的棉大沙发上坐了下来。

顷刻间,屋内静得出奇,如果地上现在掉一根针也会在这时立马听得出来。大红囍字静静的在窗子的玻璃上贴,为招待客人而放盛放盘里的大红苹果三个一摞摆满了整个茶几,时间好像定格在哪里,只有大屏的电视机里还不知烦恼的哇哇哇说着话。马上就要到十点了,赵芳莲正准备要到隔壁叫自己的儿子回家,可就当她要起身时张会突然笑呵呵的走进了屋里,在新娘的笑声中安静的屋里一下子又变得富有生机起来。

“你们都在呀!正好想要托张浩叫你呢”,在一一神秘的问候完屋里所有人后张会朝着她的芳莲姐说道,直到张铜林苦笑着走进屋时坐着的曹嘉敏才感觉情况有一点点的不对劲。张铜林平时是不太会笑的,至从自己的张豪丢的那一年她就没见过丈夫笑过,可今天怎么会是又哭又笑的,难道说张老虎为自己说的那件事是真的?“会儿,你这是咋回事,你们到底唱的是那一处呀”,坐在沙发上的曹嘉敏望着女儿起身激动的问道。

看着在场的所有人,赵芳莲、赵敏和母亲她们居然都在。听见母亲的问话张会依旧还是笑哈哈的,她本来就为找到自己的亲弟弟而激动,可为了给母亲一个大的惊喜张会还是忍住了,说的全面一点就是想给坐在屋里的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到我的婚房时你们就都知道了,一定会是你们都满意的”张会笑着说过话拉着父亲又朝着屋外走去。

曹嘉敏惊讶着,赵芳莲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赵敏此时也变得好奇起来,她们都被刚刚张会所说的话搞得迷迷糊糊,“今天是个啥状况,咋都神神秘秘一波一波的”,赵芳莲起先站起来说道,为了张会刚才的话她第一个出门向弟弟的婚房走去,她要亲自搞清楚弟弟今晚唱的是那处,当她朝外走时屋里的所有人也跟着朝隔壁装扮的喜庆的房子走着。出门后外边的夜依然还是那么黑乎乎的,可开着灯的婚房内却不知道为何显得那么的明亮,就连窗外的院子都照的亮堂起来。从曹嘉敏经常住的那间房子到张会的婚房之间只隔着一间灶房,可短短的一间房却好像被正走着的她们走的好几十分钟,一路上所有人都慢慢的算走算心里想着关于自己的事情,赵芳莲细细的盘算着她的儿子为何现在还没有回家,曹嘉敏想着刚才丈夫那不同以往的笑容,而刚才一直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赵敏此刻也静静的分析着张会出门时说到的“你们都满意”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张会父亲那平时不太见笑的喜悦使她能感觉到婚房后一定会于曹嘉敏丢失的孩子有关,今天来坐席的人群里看见陈娟的身影说明眼下的事和张浩有关,可她呢!赵敏在心里成变遍的回忆着今天的一切,当赵敏想到今天在席面上见到曹亮的情景时她的心里小小的一惊,难道使自己满意的话语会和曹亮有关,白天的席面上她是默认了要照顾那个为了自己而痴心的曹亮,可她的心中还是忘却不了已扎在自己心里的陈大海,毕竟那个陈大海曾经深深的爱过自己,而她也为其付出过真的感情,回想到以往陈大海带给自己的那种种快乐赵敏的脚步不知为何竟慢了下来,可回过神时已到了婚房的门口。正当赵敏想回身时,她却被走在自己前面的赵芳莲一把拉住了说道:敏敏,来了就快进去吧,你难道不想知道这婚房中的秘密,在赵芳莲问完话后赵敏竟连说带笑的被拉着走了进去。

踏进布置了好几天的婚房,刚才一直心情不佳的他们被屋内的喜庆装扮所感染,刚盖好的新房屋内一切都是亮堂,前后窗子上、新买的组合家具上、就连刚买的婚床上方都贴着红红的大囍字,再看看屋里,他们刚才在进屋时所猜想的一样,张浩的身边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坐着、曹亮正陪着母亲说话、而赵黎明的身边也坐着一位十五六岁的男孩。望望眼前的一切,刚进屋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想到过进屋后张会所带给自己的惊喜,可幸福来得确实有点快,快的都让他们来不及在思想上做好准备。进了屋的曹嘉敏至从进门后第一眼就对坐在女婿身边的小男孩感到眼熟,太像了,简直太像自己多年前丢失的长好了,赵老虎虽给自己提过有关自己儿子的事情可她只是在心里猜想着,都十来年时间了怎么会那么巧呢!可望着眼前的男孩她在心底信了,慢慢向着赵黎明走着的曹嘉敏静静的看着女婿边上的男孩,一种母爱的天性迫使她将手伸了过去,当亲手触摸男孩的脸庞时母子之间那种本能的感应瞬间释放了出来,“你辛苦了,来坐着”,小男孩第一时间拉着曹嘉敏的手让坐在了自己身旁,随后便是问长问短的说着。此时的曹嘉敏流泪了,她边搽眼泪边和坐在自己身边的小男孩说道着。

“黎明他叫什么名字”,边搽泪曹嘉敏边问着一旁的女婿。

“阿姨我叫薛生”,没等自己的女婿黎明回答,坐在黎明身边的薛生早就站起了来对着自己的干妈抢着说回答,再随后便对着一边的张会撒娇的说着:姐,看你们谁以后还敢再联合我黎明哥欺负我,以后我给我干妈说”,一下本来不太爱说话的薛生忽然变得那么的能说会道,就连站在一旁的黎明和张会都变得发呆起来。

坐着的曹嘉敏心里暖暖的,面对着薛生,几句干妈叫的是她不知为何再次留下了泪,虽然只是叫着自己干妈,可她在心里已经把薛生当作成了自己的孩子,在一次次的交流中曹嘉敏对自己的感觉更加的确认,但处于保险她试探着问着关于薛生现在家里的情况,她更想让眼前的薛生叫上一声自己妈而不是干妈。“张会,来将钥匙带上到我屋的箱子里把最底下的那个包袱拿来”曹嘉敏吩咐完女儿接着又和眼前的薛生有说有笑起来。

“你的父母亲现在还好吧”?曹嘉敏试探对着自己面前的薛生问道,可当问及自己父母的情况时笑着的薛生脸色一下子变得悲伤起来,随后便呈现出一种憎恨的表情。“不要提他们,我恨他们,虽然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可他们既然养了我为何还要抛弃我”,本来还笑着薛生突然哭了起来,随身扑到了曹嘉敏的怀里。慢慢的诉说着自己那伤心的往事。

“我父亲名叫周朗,母亲名叫李萍,他们是西安一家纸厂的员工,小时候他们带给我了无限美好的童年,可当我的一个弟弟出生后他们便对我是不管不问的,有时便为了一点点小事对我就是小杂种小杂种的骂着。期初我还以为他们是生活压力大,因为我知道母亲所在的厂倒闭了,可后来他们竟忍心的将我甩给了已快六十岁的奶奶,直到奶奶临死前才告诉我真实的原因,原来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原来我是他们捡的。在奶奶去世后的那几年里我曾经恨过他们,可为了生活我不得不向他们张口,对于作为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来说我还要生活,因为我常常想再怎么说毕竟是他们养育了我,可在最后的几年里他们竟连最基本的生活费都不舍得给我。我的养母心特别善良有时时不时的偷偷在我的手掌里塞钱,可当我的养父知道后我再也没见过养母”。薛生边说边在曹嘉敏的怀里哭着,那一刻他似乎又再次得到了母爱,因为怀里的薛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他的干姐给予她生活上的照顾,而眼前的干妈却好像给了他世上独一无二的母爱。

细细听着薛生的经历,曹嘉敏不自觉的已是泪流满面,“不管是不是我的儿子,今后我管你”,曹嘉敏心里默默的念叨着,正当她要开口向坐起身来薛生说时却听到了一句话:以后的日子里可不可以当我的母亲。

望了望外边再看看在场的所有人,曹嘉敏答应了,“你姐性曹,那以后就叫你曹生吧,你看可以吗”?在薛生高兴的点头后,曹嘉敏一把将自己现在的儿子曹生搂进了怀里,她抱的是那么的紧,生怕薛生在此从自己身边离开似的,一下子屋里的人都笑了。

再看张会,进了屋看见所有人都笑着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她拿着照片向母亲走时却看见母亲朝着自己摆手。看着母亲的表情张会知道了,看来要不要照片都无所谓了,因为自己面前的情况已说明母亲和她这位弟弟的关系。

世人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有时候人们用它来形容两个人的爱情,可就在此时它有说明了一份割不断的亲情,一段失散了近十余年的母子在这一刻有将重逢。本来外边是一片的漆黑,外边的月亮不知为何这时竟冲出来,在伴明朗的月光随着下大家朝着院中走去,赵芳莲看看儿子他发现儿子正抱着刚才坐在他身边的女孩,而曹亮也挽着赵敏的手正在赏着高空中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