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仲尼弟子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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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奴隶

需没有躺下睡觉,执拗的向前挪挪身子,盘腿坐在周书灿床头,带着哭腔说:“大兄,母哭了好几天了,父好多天没有回来睡觉了。”

周书灿闭眼假寐,对需置之不理。

需见周书灿未言语,拉拉他的胳膊,固执的继续说:“大兄,父好几天没回家了,母在哭。”

周书灿困的不行,又不能说继母没事找事哭什么?烦躁的提高声音呵斥:“需,父现在每天忙的要死,父是为了节省时间,住在田地里的窝棚,你不知道吗?父不回家不是正常的吗?”

“不是,父是住在新屋那边了。”

“我靠。”需的话犹如惊雷,劈的周书灿一下子不困了,他麻利的坐起来,压低声音问:“你刚才说什么?父在哪里住?”

需用坚定的口吻说:“大兄,父住在新屋那边,母哭了好多天了。”

周书灿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这闵父是闷葫芦啊,一声不响的去做了新郎官,连个仪式都没有。连带着他想看的春秋时代结婚礼仪也都没有了,不由得有点失望。

又一想不对啊,要是按照礼制,般做了闵家的妾,是不是也应该来继母面前敬个茶什么的吧?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不过,他学的先秦史里,有没有这种规矩,可真不知道。

安慰需说:“我知道了,需。你去跟母说,等粮食都收割完了,我家院会盖一个特别大的闵家大院,一个人住一个院落。还有,你告诉母,这里是她的家,让她拿出做主母的气势来,安心把养蚕织布搞好,别因为其他小事哭泣,不值得。

家里的所有收获物都在这里,让母放心,这些都是她的,谁也不敢来抢。我不会让父的妾们住进我们家的,这一点我向她保证。家里有我呢,什么都不要想那么多了。”

周书灿不知道他这样的话,劝慰一位与人分享丈夫的女人是不是合适?不然,他能怎么说呢?在不是一夫一妻制的春秋时代,让闵父只有一位妻子显然是不可能的。也只有劝继母抓住经济大权了,有钱傍身,总好过什么都没有吧。

需不明白周书灿的话,但是一字一句都铭记在心。他感觉得到了他要的答案,点点头说:“大兄,我都记下了,我现在去跟母说。”

需去后院安慰继母去了,周书灿轻轻叹口气,也没多少睡意了。与人分享丈夫是很悲哀的一件事,不过,继母和般比较,已经很幸运了。般这样的天才,沦落为奴隶,真的是更悲哀的事。还好他在,给了般一次重生的机会,与闵父做妾,就这样,般在继母和需的眼里,还是闵家的奴婢。

春秋时期奴婢的来源有以下几种:一是俘虏,当时的战争已不以掠取俘虏当奴隶为其目的,这从战争中大量斩杀敌人而俘虏很少就可以看出来,然而战争有时也有把对方的民众虏掠为奴的现象。

《墨子·天志下》说,大国进攻他国时,攻入国境后割农作物,砍树木,毁城廓,焚祖庙,掠牲畜,对顽强不顺从的民众就杀,顺从的就绑着牵回来,男为“仆、圉、肯靡“,女为“舂、酋“。

这里,仆是家内服役管车马的奴隶,圉是养马奴隶,胥靡是用绳索牵连着被强迫做筑城等土木工程的奴隶。舂是舂米的奴婢,酋是制酒的奴婢。

二是罪犯,这是春秋战国时奴隶的主要来源,胥靡就是一般罪犯的通称。《韩非子·六反篇》说:“刑盗,非治所刑也;治所刑也者,是治胥靡也。“

其意思是说,对偷盗用刑,是针对其罪,不针对其人;如针对偷盗的人,就等于对胥靡这样一般罪犯用刑。

三是官府把罪犯的妻子、子女一起没收为奴。商鞅变法就规定“事末利及怠而贫者举以为收孥“,把没为官奴婢作为一种处罚办法。

四是债务奴婢,《韩非子·六反篇》说农民在“天饥岁荒“和官府盘剥下,有的“嫁妻卖子“。

五是奴婢的子女仍为奴婢,如《左传》僖公17年载:梁嬴……将生一男一女……男为人臣,女为人妾。故名男曰圉,女曰妾。再如战国时秦国有“奴产子”。

周书灿睡不着来回翻身,邱悄悄地从地上起身,来到他的床头,坐在地上为他扇扇。快八月的天气,真的是酷暑了,夜间也仅仅是比白日好一点,气温一天比一天的高,还是很热的。

邱没有睡床,而是睡在地上的草席上。不是家里没有床,槐就是睡在床上的,是邱坚持他是奴隶,不能睡在床上。自从邱自认为周书灿能看穿他后,特别的谨慎,时刻提醒他自己,要铭记奴隶的身份。

周书灿睡不着,苦思冥想闵父是怎么想通了去做新郎官的,和邱慢慢的聊天。

“邱,等大院盖好了,我们也不用挤在一起睡觉了。我在大院旁边,也会为你们都加盖小院子。房间可能不会多,也就三五间吧,我想也足够你们住了。不满意的话,等到你们的工资攒多了,可以自己再去别处盖大院子。

等有了你自己的院子,你也在邑里挑选一位女子,娶过来过日子吧。不过,我把丑话说前面,这盖院子用的砖瓦木梁门窗什么的,可是要你们自己用工资抵扣的,我最多给你们优惠劳动力的钱。邑里其他人盖房子,劳动力的钱,也是要用工资抵扣的。”

周书灿不准备白白的给邑民改善生活,他准备把砖瓦窑场里砖瓦,和木工场的木器家具统统转化为商品,卖给邑民,用来套邑民手里的工资兑换铁片。

他知道这样做不厚道,唉,不仅仅是不厚道了,简直就是脏心烂肺了。可是,不这样做,在没有凝聚力的情况,怎么拴住这些自由民呢?

奴隶就不说了,光邑里之前的平民就有一百多人,留下他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之前贫穷他们没有能力走,现在分了粮食,又会新的做工技术,当然要远走他乡,离开闵家这片贫瘠之地了。

如果这些人拿着粮食迁徙走了,外界不仅仅知道闵家有粮食,还有铁矿和煤矿,给闵家带来的直接就是灭顶之灾!现在不仅仅闵家没有凝聚力,连最基本的邑城墙都没有,根本没有办法用武力留住邑民和粮食。这些人拿着粮食走了,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