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震惊周书灿竟然想到给他盖房娶亲,暗暗盘算,“小公这是真的不把他当奴隶对待了。”
他明白他所做的总管,就是“士”做的家臣,甚至他简直就是“宰”了。当初小公说“宰”不好听,改为总管,他还不以为然,以为小公是耍文字游戏。现在看来,他不能说是闵家的宰,至少在小公这里,他就是“宰”。
闵家这个家族,小公的分量一点也不比主公的分量轻,甚至可以说,没有小公就没有闵家。他能做小公的宰,比去做主公的宰还有前途,说不一定,将来他还有希望能凭借小公的力量,还能有回到家乡那一天。
“是,小公,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的做好自己的份内工作,报答您的知遇之恩。”
邱在很久之前,不用奴隶回答主人的应答说“知之”,这是周书灿给他的特权。邱是总管,还让他用奴隶的语言,势必会影响他在工作中的领导力。
邱不说“知之”,也有其他奴隶相仿,周书灿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多数时候对此视而不见。渐渐的,邑里有大胆和有职务的奴隶,也不再用“知之”。
闵父曾经问过这事,周书灿解释了原因,闵父也感觉无所谓了。现在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闵家的奴隶们,好似翻身了一般,除了老年奴隶,几乎没有什么人还用“知之”应答。
尽管有点不好意思,周书灿还是好奇心作祟,想知道闵父什么时候做新郎的?在他的眼皮底下,闵父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住到了般那里。
“邱,你知道我父什么时候搬去般的新屋住的吗?”
“嗯……好像有一周了,上周二去的。就是上周晚上刮风的那天,大家都以为会下雨,忙了半夜,主公后半夜去的般那里了。”
“俄,以后再有类似这样的事,要告诉我一声。你们都不跟我说,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这很不对。如果邑里有其他事,岂不是耽误大事了。”
“是,小公。我错了,下次知道邑里的事,都会跟您讲。”
周书灿教给邑各级小官们,用星期记时间的方法,这样在他们汇报工作的时候,就能很清楚的表达,他们要说的是哪一天发生的事情。
周书灿不敢教他们公历计时,怕这些人和鲁历搞混了。鲁历他又不懂,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换算公历和鲁历。他自己还搞不明白的事情,更没法让邑民搞明白了。星期计时法,成了闵家邑现在所有人用的最简单的计时法。
周书灿有点困意,刚想要让邱也去睡觉,大门口传来推门声,邱急忙起身去看。
闵家大门口,早被周书灿点上长明灯。他最受不了黑暗,有了铁矿,最先做的就是灯具。为了防火灾,闵家大门口的长明灯用石头砌成柱子支架,把铁灯具置放在石头内避风。每天一到天黑,便会在闵家大院门口点燃油灯,油灯燃烧到天明。对此,闵父也是支持的,不认为是浪费油。
“主公,您回来了。”
“嗯。”
周书灿听见闵父和邱的对话,不想起身打招呼,闭眼假寐。
可偏偏闵父不让他睡觉,闵父来到周书灿的床前坐下。
抬手推推周书灿:“子骞,醒醒。”
周书灿只得坐起身,假装才睡醒,揉着眼睛说:“父,您回来了。”
“嗯。子骞……嗯……”
闵父吞吞吐吐,没有一次性把话说完。
周书灿不明白闵父这是要做什么?把他推醒,却又不说话,也没发声,静静地坐着等待闵父说话。
闵父静坐好久,才低低的声音说:“那个……那个,你知道般打呼噜是怎么回事吗?能不让她打呼噜吗?”
“哈哈……哈哈……”闵父这应该是,半夜被般的呼噜声吵得无法入睡,才回来搬救兵了。周书灿想笑,又强忍住不敢笑出声。闵父说这句话的时候,肯定特别难为情,他再哈哈大笑,岂不是让闵父更难看。
周书灿好半天才止住自己的颤动,低声说:“父,般可能是鼻窦炎,是她小时候得的病,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现在没有药,我也不是学医的,真的一点也不懂。我不认识山里的药草,不知道哪个是消炎药?我已经让般经常用盐水冲洗鼻子,现在应该是比之前好一些了。云也说他姐的呼噜声轻多了,有时候还没有了。”
“那只能这样了,是吧?唉。”
听到闵父无奈的叹息声,周书灿也很同情闵父,可是,还能怎么办呢?
不经大脑的说:“父,等回头我们有钱了,给您再娶一个会医术的老婆,让她给般制治鼻子,般的打呼噜就好了。”
闵父依然是不懂儿子说的词语,但是明白儿子说的是什么意思,想都没有想,抬手一巴掌,拍在周书灿的脑袋上,呵骂道:“你都不能让你老子(跟周书灿学的词)好过点!”
周书灿平白无故又被闵父打一次,恼怒的一下子站起来,埋怨闵父“这还打上瘾了,打一次不行还打第二次。”
没等周书灿有反应,闵父继续说话:“你再敢给我娶老婆,我现在都给你找几个,比你大二十多的女子,让你成亲!”
“哼哼哼……呜呜呜……”
角落里传来槐哼哼的笑声,周书灿这才猛然意识到,他刚才说闵父什么,泄气的又坐下来。
“父,您可不能这样报复我,当初说娶般可是您同意的。您这是为了闵家,才牺牲自己色相娶般的,这个我知道,父,您是真的很伟大。可是,父,您不娶般,还有别的好办法留下般吗?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嘛。
我这么小,娶般也不现实啊。她都二十了,回头再给我来一顶绿帽子,我可是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是人才啊,我只能供着她,她给我带绿帽子,我也的供着她。父,您忍心让儿子天天顶着绿帽子?这丢的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脸,这是我们全家的脸。”
闵父有心再给周书灿一巴掌,手抬到半空又忍下,儿子说的对,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般真不是一般的女子,他已经看出来了,儿子新做的犁、浇水的水车和独轮车车轮,以及新屋的家具门窗,没有般是做不出来的。
为了留住般,哪怕是般犯再大的错误都必须忍受,现在般不过是睡觉打呼噜,他大不了不再那边过夜就是了。
“唉。”
闵父叹口气,怎么可能不在般那边过夜呢?般抱怨了,不开心了,岂不是更留不住般。
“唉,忍几天就好了,听习惯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