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悄悄的走上去,二叔家的门紧紧闭着,里面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二叔,二娘你们在里面吗?听奶奶说二娘要被抓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谁抓我二娘我肯定会和他拼命的!”我的声音有点尖锐,有点急促。?
忽的门枝丫的一声,没见到人声音先传了出来:谁和你说二娘要被抓了,不要听风就是雨,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给我回家呆着去,不要到处乱说。门又砰的一声又合上了。
我有点懵,二叔怎么了?
没见到二叔,二叔极为愤怒的声音还是清晰传到我的耳里。我悄悄的下了楼,也没见爷爷奶奶,就往家里去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大家都好像会避开二娘这个人,不讲二娘的任何事,好像二娘从没有过一样。但又好像这几天的话题都是二娘,说到的时候大家都是抬抬头,看着二叔的房间,都是比较显眼的。
这天,犹如往常一样大人都围在门口聊着天,话题是五花八门,当然也少不了二娘。我和富富也是闲闲的坐在地上,没有大人会在意我们俩,说的话也都没有刻意的避开我们。
其实我都是竖着耳朵听的,就是有些话题我还不是很理解。当然我也不敢发言,咱不敢问也不敢说呀!
忽然,二叔的房间传来一声声尖锐的女声,还夹着一点点的哭腔。随后就是二叔说话的声音,只是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这到底怎么了?延兴不会是动手了吧?”小奶奶说
“那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吧,可别真打起来了。”二奶奶的声音
“走,去看看。”妈妈已经率先想二叔房子里去了。
我的心却一下慌得不能再慌了,二叔为什么动手打二娘?怎么可以,二娘只是一个柔弱女子阿。我一定要帮二娘,二娘她那么好,不可能会有错的!
只是还没等我站起来,就远远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闪电般跑了出去,嘴巴还发出凄厉的呼救声。
随后又有一个身影紧追而去,手里还拿着一个扫把,这分明就是是二叔。
二叔好像还察着妈妈的身体而过,身后的小奶奶忙忙扶了一把妈妈,才妥妥站稳。二叔这是疯了吗?这是我第一感觉。
“延兴,你这是干什么?手里的扫把丢了。”妈妈说
只是话还没说完,早已没了二叔的身影。也容不得众人想太多,个个都急急跟在追去。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人小的烦恼了,长辈们好像都要跑出了我的视线,人群中有一道声音传了过来:照顾好富富,跟着我们干什么
想也不用想这是谁说的话,我又跑了回去,看着坐地下玩的富富,真想一脚踢过去,真是气死人啊!
“我的老大,家里都出大事了,能不能长点心啊!给我起来追上去看看。你还想不想要二娘了,二娘都要被抓走了你还有心情在这玩”
“走嘛,走嘛,我不就人小吗?动作慢点嘛,这么凶干嘛?”
看来富富也是和我一样在意二娘的,不然也不会听到我这样说这么虚心
当我和富富急急向前跑,穿过了三四个直角转弯路口。已经见到很多人都围在那里了,原来已经是惊动了邻居家了。
我远远看去,有的人在上面,也有人在距地面有一米多高的田里围着。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声音是一片的乱哄哄,吵的我的脑子一阵晕眩。
我在人群中急急找着我想要看到的身影,只是没有,我又使劲揉揉双眼,又重新在人群中搜索着,还是没有。所有的人都在,就是没有二娘的影子。
难道刚刚二叔没追到二娘吗?二娘跑了吗?
我的心好像瞬间被针扎了下,我惶恐,我害怕。二娘是我在这个家唯一让我感觉到温暖的人,现在她走了吗……
“小菊,快,拉着我的手。”是妈妈的声音。只见妈妈站到地上,向田下面挥着手。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挣脱了富富的手,一下奔到妈妈的身边,向下望去,这不看还不要紧,一看不禁模糊了我的双眼。
二娘披头散发站在田里,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嘴角落下,嗒,滴落在地化作一朵艳丽的血红花朵。一滴,两滴。血色玉珠变已成一道血流顺着手臂一直滑向手心。血流是暖的,心却死了吧。
我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我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我看到一个无助的女人默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还是一个外省的女人。要不是二叔她都不会来这里一步,更不会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她为了这个男人离开了所有家人,到最后换来的却是这样结局,值吗?
“小菊,先上去,是邻居家的婆婆拉着二娘的手腕。”这个一米多高用水泥和砖是小爷爷自己动手做的。聪明的小爷爷还在旁边留着层层站脚的地方。我看到二娘步步往上爬,田下有很多邻居,上面站着妈妈还有小奶奶等人都向二娘伸出了手,唯有二叔还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在他眼里明明就看到了急切关心的眼神,是为了男人的所谓的尊严吗?可笑!
当众人簇拥着二娘爬上来的时候,我始终没有走到二娘身边去,因为二娘身边站满了人,根本就挤不进去。只是二娘上来看到二叔还是忍不住发飙了:延兴你太狠了,把我从这么高的地方用扫把打下去,你就不怕我摔死在下面吗?还是一口外地口音不怎么标准普通话,只是我还是一句一句都听懂了。
“谁叫你跑的,不打你打谁?”二叔的冷冷声音。
“这里是我的家吗?你容不下我,我不允许我走吗?”
“来到我这里,可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是吗?要不我们一起下地府吧!”冷冷的声音,听的我有点毛骨悚然!话刚落音,二娘就甩开了妈妈的手朝着二叔用力扑了过去。
“二娘!”我真的很着急,只是我这个微弱的声音还是被周围吵吵嚷嚷的声音完全盖住,没有人会注意到我,就算是有人听到,也没有人会在意。
二娘跑过去扯着二叔的头发就不撒手,呲着牙就想给二叔一个大嘴巴子,两人的衣服也是半遮半掩。要死一起死吧
奈何二娘只有一个人,众人纷纷过来拉架,一下就拉开了。
稍稍平静以后二娘眼泪就哗哗落下:这日子真是没法过来,必须分!
我只听见二娘说了这句话就被一群人挤到旁边去了,他们都在劝二娘好好过日子什么的,也说二叔是个好男人。推着二娘就往二楼的房间去了。
后来,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时间我都没看到二娘,我没敢问情况怎么样,我害怕听到的结果!
“妈妈,二娘还在二叔的房间里吗?”我能忍住,姐姐好像做不到。一放学回来就问个不停。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管大人的事干嘛?不要到处乱说,二叔会生气的。”
“我哪有到处乱说,就问问你而已嘛!”姐姐很是不服气!
“二娘还在楼上,听说你二娘的爸爸要但我们这里来了。”妈妈好像也是蛮担忧的。
“什么?二娘的爸爸?那不是远在湖南吗?不知他来干什么?”
“那我怎么知道!”
“那上次说二娘要被抓走是怎么回事?”
“你的问题太多了,妈妈摸摸姐姐的头又说:当然是计划生育和黑户啊!他们又没有结婚证,是不受政府保护的,而且要是生了孩子是上不了户口的,政府当然要管的。”
“哦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写作业去了!”姐姐一脸心满意足的转身就走。
“你们三个不要到处乱说,不然我会撕了你们的嘴??”听到没有!
“哎呀,知道了妈妈!而且又不关我的事,真是啰嗦”。
此话也只有姐姐和弟弟敢和妈妈说,我是不敢!但是我也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在姐姐她们看来,这些都是别人的事,听了也就这样,只要不要到处造谣生事就好了。
可我感觉心里不断的涌来滚滚的悲哀,如果当初二娘没有遇上二叔,如果二娘没有爱上二叔,如果二娘没有跟二叔从湖南老家看到江西,到这个只认识二叔一个人的地方,而恰恰正是这个男人带给了她无限的伤害。
这样的结局又能怪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