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之时已是夕阳,天边照的艳红,若是停歇片刻,置于船边赏看,远处景致美不胜收,苏清雪却没有任何心情去在意这些。
甲板之上,许炎麟带着临渊众人正在等候迎接,除了不能离开自己位置的临渊人,其余的全部到齐。
作为海域苏家的大小姐,即便为救人出行,身后跟之人包括侍女随从还有武者将近四十余人,船上面积有限,除了苏清雪亲点的十二人留下,其余的沿河岸边行进保护。
苏清雪与许炎麟稍作礼节上的客气后,立即要求见自己的妹妹。进到房间内,苏清雨安静的睡着,呼吸平稳,只是尚未完全苏醒,时不时会说上几句不连贯的话语,该是有所梦见。
虽然跟着一同过来的李医师一直说着苏清雨已无大碍,可苏清雨这一身的伤痕,又昏迷不醒紧皱眉头的模样,让端庄大雅的苏清雪瞬间泪如雨下。苏清雪一直是苏家最引以为傲的女儿,倾城之姿,气质高贵,聪明又做事果决,唯一的软肋大概就是这个妹妹。
从进屋便一直守在床边不肯离去,看着苏清雨的脸颊,消瘦不少,肤色暗沉,苏清雪疼惜的抚摸妹妹的头发,所端来的汤药也要亲自来喂。本就舟车疲劳,多日未好生休息,硬是在此又撑了两天两夜。
墨书逸望着苏清雪的身影,心下不忍,趁苏清雪不备,在屋内点燃安神香,放置于苏清雪身后,让她安睡。待苏清雪合眼,便抱她去了隔壁房间休息。
此刻,苏清雪已经清醒,只是身上无力,依靠在床边。
隐约听到隔壁有动静,知道可能是苏清雨发出的,苏清雪马上穿戴好衣物过来,推开隔壁的房门,正看到苏清雨摇摇晃晃的向门口而来,头部无法完全抬起,柔长的黑发披散而下,看不到她的神情。连忙过去想要扶住苏清雨,妹妹的模样让这个做姐姐的心疼不已。
不是是否因看到姐姐而安心,苏清雨周身的力气瞬间减弱,整个人便扑进了姐姐的怀抱里,失力的人重量会增加许多,苏清雪自感有些抱不稳妹妹,强撑着自己不倒,慢慢将推弯曲,搂着妹妹就地下坐,自己安稳的跪着,让苏清雨舒服些。
眼圈发红,眼泪在眼圈中打转,被姐姐抱在怀里以后苏清雨就开始流泪,最近的事情让她委屈万分,一次次硬撑着不让自己哭,现在见到了最亲的人,很想无所顾忌的发泄。
“淼淼莫怕,姐姐在这,你安全了,没事了。”苏清雪双眼含泪,一手轻抚着妹妹的长发,一手搂着妹妹的肩头,声音特别的温柔,像吹在苏清雨糟乱心中的淡淡暖风。
苏清雨双手紧紧拦住姐姐的腰,将头埋在姐姐的胸口中,身体缩团,颤巍哽咽着,“姐姐你总算来了,都是我不好,总是给你和哥哥找麻烦,可是这次我真的尽力挽救了,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傻丫头,哥哥姐姐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苏清雪跟着妹妹的情绪自己也不住的掉泪,她从来不觉得妹妹哪里有什么问题,只需要苏清雨开心无忧的活着就好,其他的她和兄长分担就是。此次苏清雨的事情,她与兄长都被困海域,不得脱身,本就愧疚,苏清雨的自责让苏清雪的难受更是加重。
哭了一阵,苏清雨将自己的激动情绪稍作收敛,开口轻轻的问,“姐姐,蓉师父怎么样了?她是不是也在船上。”
被问及花月蓉,苏清雪心下发懵,花月蓉确实在这艘船上,可她已经变成了没有生命的遗体,眼前的苏清雨如此脆弱,苏清雪不知道将花月蓉离世的消息告诉她会是什么景象,但以她对自己妹妹的了解,若是隐瞒,结果会更糟糕。
“蓉姑娘在船上,可是..................”话到嘴边,苏清雪还是觉得直接说出太过残忍,不停在脑中组织语言,妄图找到一个合适又温和的说法告诉苏清雨。
苏清雪还没找出说法时,子听到苏清雨自言自语的低语道,“蓉师父已经离世了对不对……”
苏清雪摸着妹妹的头发,把她抱的更紧,很久才吐出一个“是”字。
随即她感受到怀里的人开始剧烈颤抖,苏清雨楼住姐姐,不停撕心裂肺的喊叫,一声大过一声,震天彻底,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喊出的话无法连接成句,只能模糊断续的听出蓉师父几个字,模样如同发了疯的野兽,苏清雪差点就抱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