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独自在屋内的苏清雨,回到木椅上,依旧抱着双腿蹲坐着,回忆这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想起祁洛珹为留下自己做的傻事,一起策马射箭,他都开心陪伴,画面不停在思绪中划过,苏清雨的眼睛再次积满了眼泪,直至眼皮无法包含,倾泻而出。
苏清雨自认是个坚强之人,可这爱哭的性子又显脆弱。一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泪水顺着手缝滑出,手指略微将面上泪水划开,紧接着又被新的泪水占据。曾经也设想过身份被识破会怎样,可设想和真正经历是完全的不一样,她以为身份揭穿之时,祁洛珹会站到她的身前,对她稍作庇护,结果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从得知祁洛珹将成为月升门主那日起,苏清雨就知他们之间是怎样的结果,算起来终究是自己太弱,想法天真,才会落得被囚的地步,一味抱怨,也是无用。但凡自己足智多谋,或沉着冷静,就不会是蹲在这里掉泪。
“但愿洛珹能看在往日情分,不要过于逼迫自己。”将面上的眼泪用衣袖抹去,苏清雨淡淡在心中说着,她不想自己的长剑会指向祁洛珹,自己也一定不可成为海域的掣肘。
苏清雨摸到腰后腰带内的小刀,本是作为暗器所藏,好在没被发现收走。不过除了这把小刀和随身的药瓶,她的武器、证明身份的印章、乃至钱袋都被人拿走,是想断了她逃走的念头。
“还有蓉师父,也不知道她被关在哪里,身上的病痛是否减缓。”
想来想去,背上伤口的疼痛逐渐加重,这一日的折腾,让她几乎忘记自己背上还有一道严重的剑伤,若非救治及时,这道剑伤拖延下去,她这条小命怕是就要交代在野外的树林中。
现在痛觉恢复,快速传遍全身,疼的略略呲牙,额头带汉,苏清雨反手摸向伤口处,指尖触感粘湿,抽回手来看,可知血已经渗透衣服。
对伤到自己的人不悦,嘴上呢喃着,“这人怎么下手这么重,要不是我自己身手好,这一剑下去,怕是要马上送命。”说完还不忘用鼻子哼一下,表达着自己的不快和责怪。
其实也怪不得那人,他本无意伤苏清雨,若非祁洛珹要帮刘家人而参与械斗,被那人以武功几乎完全压制,苏清雨为护祁洛珹以身裆下了本该伤到祁洛珹的剑锋,才使苏清雨的后背受伤。
不可任由伤口恶化,观察了下四周,拿着未被收走的药瓶,走到房间一角,解掉上身的衣物,倒出些药粉于手心之上,抹在后背,只是自己也看不见伤口,只能靠感觉,药粉接触到伤口,刺激之下,疼的苏清雨眼前一阵阵的发晕。
弘玄与祁洛珹还算善良,囚禁苏清雨的房间本就是普通的客房,而非直接将她送去牢房,里面普通的生活用具到也不缺,能在如此情况下还有床可以躺着休息,称得上幸福,不过为防夜晚有人突袭,也只能倚坐在床边一角闭眼养神。
被关在屋里一天一夜,屋外依旧平静,苏清雨头疼的厉害,不住的揉捏缓解,还好饭菜是可信之人送来并试吃过,否则自己就要饿着肚子。身上的伤不再出血,却也好不到哪去,药也所剩不多,估计以后要留下很难看的疤痕,不知道家人看到得有多难过。
就在苏清雨想着家里,门外传来了异样的声音,苏清雨不禁皱眉,担心是弘玄有所行动,来将她带走。
走到墙边,试着从窗缝中探听情况,好做判断。
外面人影攒动,还有男子的声音在说着让对方冷静之类的话语,缝隙中,苏清雨看不太清楚,守卫好似都在从囚禁自己的屋前远离。在墙边慢慢移动到门前,苏清雨想去看明白些,如果守卫真的远离,这道门锁在她面前不过就是个摆设,一脚踹开即可。
刚到门前,准备查看,门锁突然被打开,明亮的阳光随着门开进入屋内,扫在苏清雨的眼睛上,不太适应的揉了几下。
只见花月蓉挟持着一个身材肥胖体型不高的汉子,背对着站在门口,花月蓉没有回头看她,只是大喊“淼淼,你快出来。”
此情此景让苏清雨很是吃惊,她从不知,自己柔弱如水,武功不高的蓉师父也有如此强的一面。
苏清雨很是谨慎的从屋内探身而出,环顾四周,觉得有些不自然,怎么看守自己的人这样少,她从被囚禁到现在,虽不能清晰的看到屋外的守卫,可夜色中,透过屋内烛光的投影,大约也是能知道的,现在目测约是少了一半。
配合着,来到花月蓉身侧面,出来的一瞬间看清男子的脸,是刘家的刘通,双手被绑到身后,一支金色的发钗锋利面已经割破了刘通的脖颈,鲜红色浸染发钗,逐渐凝结成块,再下去几分就会伤到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