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我不上朝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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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辞官罢官

虽然朱翊钧是装的,可十几年皇帝生涯,早就练出不怒自威了,更何况扔东西如此愤怒的动作。

“雒于仁,好大的胆子。”

朱翊钧看着跪了半天的几个人,深深的吸了口气,试图通过吸气的声音告诉他们,自己在竭力控制情绪。

“都起来吧,如此喜庆的节日,真叫人厌烦。”

张诚诚惶诚恐的站起来,他扶起慢悠悠镇定的申时行,又扶着许国,倒是王家屏立刻站了起来,他们谁都没敢坐下,此时此刻城隍的张诚推开门走了出去,淡定的申时行双手合于腹前,如老僧入定,许国多少有些微颤,王锡爵目视前方,王家屏低头,眼神不断的在几个人身上跳跃。

“说说吧,申阁老,你是首辅,你先说。”

申时行此时是高兴的,终于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出现了,他为雒于仁击节赞和,皇上是该管管了。

刚张嘴准备说话的时候,朱翊钧说话了:“说朕有病,说朕贪财,好色,说朕好耍脾气,呵呵”朱翊钧干笑两声:“真是当朕是酒色财气占满的昏庸之人了。”

“朕有昏庸吗?”许国你说。朱翊钧几乎指名道姓了,许国刚要张嘴,王锡爵拽了他的衣袖。

他没说,朱翊钧倒是继续说了。

“你们不饮酒吗?试问天下谁不饮酒,说朕好色,朕只是对郑贵妃好点,朕自己的妃子,朕还不能疼了?说朕贪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都是朕的,朕贪那有何意义。”

“朕要罢了他的官,你去拟票吧。”这话是跟申时行说的。

其实一切都是朱翊钧装的,按照他以往的个性确实如此。

你说你雒于仁也是,说什么不好,自己好歹是个皇上,你就不能给点面子,委婉的说两句,好家伙,你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天王老子来了你也不惧,到是让自己这么难堪,不收拾你不足以平内心的愤怒。

凡大明的官员都有两个特质,一曰辞官,二曰罢官。

或是受委屈了,或是不重用了,或是不中用了,或是觉得自己老了,或是看的淡了,总之他们只要是不对脾气了马上辞职,一年不辞三五回的,出去聊天都没面子,说不上背地里以此炫耀,你看看你才三次,我八回了。我多牛性。

申时行可辞了不少次了,万历一概不批,你说你正直当打之年,你要是辞职了,谁来干这个首辅,咱也要找个跟群臣缓冲不是。

罢官则不同,一定是犯了严重的错误,财色权无非就是这几样,不过还有一个比较特例,明朝的言官特别的多,几天不喷你他不舒服,诸如雒于仁之流,放着大理寺的官不好好做,动不动就开喷,一开口还这么恶毒。

几个人纷纷看着申时行,得了阁老大人,现在该你上了。雒于仁无论是为人还是工作那都不不错的,你就千万不要让皇上给辞了。朝中好人不多了。

申时行只好上前躬身一拜:“皇上,他这么说是他不对,扬名也好,孤枕也罢,您要是罢了他,恐怕就彻底帮他扬名了,倒时候他一定会对皇上万分感激。不如就此作罢,还是让他在那个位置上老实待着为好。”

瞧瞧,首辅就是不一样,思维跟一般人就是不同,换成别人还不的跪下求情,要不以死相逼,人不会,人为了你好,你别给他出风头的机会。然后你赢了。雒于仁也保住了官位,你好我好不如都好。

行,朱翊钧心里点头,这招算你赢了,不过我卖了你面子,想必我要是跟你们提出什么你们也该给朕面子不是。

朱翊钧微微上翘嘴角,对申时行的兴趣越来越高,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诸如申时行这种和稀泥的和事佬全国绝无仅有,至此一家。

“好,既然如此,就留着他吧。”

申时行马上竖起拇指:“皇上圣度天地一般,我辈不及也。”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附和。

看王家屏的架势,这可是皇上,度量肯定是不一般。

回到座位的朱翊钧还是在考虑,真就这么放过去,恐怕也不妥,朕是谁,朕是皇上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雒于仁是朕的臣子,要是在这块妥协了,明天在来一个比他骂的更狠的,后来,大后天,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朕还是气不过,此人还需严肃处理。”

申时行不干了,你刚都答应了,这会改?你是皇上。于是他便拿出老师的口吻,他确实做过万历的老师,而且是讲课最多最辛苦的那个,他说:“皇上,朝令夕改可不是明君所为,正所谓......”

朱翊钧马上摆手制止他,别又开始四书五经的引故据点的说教了,说了这么多年,你不烦朕都烦了。

申时行逼急了:“皇上,您不发阁,留中,我们私下还说,皇上不愧是千古明帝,胸襟广阔,这要是真处理了,岂不人尽皆知吗?”

朱翊钧不耐烦的摆手:“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催促着不耐烦程度可想而知“那就留着他。不过话朕要说前头,再有下次,你们也不用给我递折子,更不要给他求情。”

几个人纷纷点头,终于是将这个事情圆满的解决,跟皇上打交道真不好干。处于对权利的渴望,人人却又喜欢这样的职位。不可谓是痛并快乐着。

朱翊钧又跟其他的阁臣说了会闲话,无非就是家里挺好的吧,妻子如何,孩子如何之类的,几个人纷纷作答,毕竟见到皇上一次不容易,能跟皇上说说家常也是莫大的荣幸了。

我们的万历已经好几年没有上朝了,早写年还好,励精图治,奋发图强,自从张大学士死了以后,在也没有人能约束了了,终于是放飞自我。

万历对于权力是渴望的,是激进的,早年内阁有张大学士说了算,内廷有又自己的老妈管着,身边还有一个总是打小报告的,人身自由限制颇多,现在张大学士死了,冯保也被自己收拾了,自己的老妈因为自己已经成婚,便对自己的管教少了,可他发现并没有解决根本问题,大臣们还是依旧,该喷你的时候毫不留情,整天朝堂上争吵不休,今天你弹劾他,明天你弹劾我,争权夺利不休,烦不胜烦,朝会天天开,不到四点就得起,一共工作十几个小时,晚上回宫里想跟哪个妃子亲热,还有人管,既然如此,老子不干了。

你们喜欢玩,你们玩,没有主角看你们怎么玩。斗地主你们没地主,打麻将三缺一,一开始确实玩不起来,不过谁说非的玩这些了,没有地主,我们玩两人扑克,三缺一,我们玩别的。

好嘛,终于不用在去找各种借口不出席朝会,不亲郊庙,不见群臣,不再充电经筵。

申时行倒是想起一件紧要的事。于是便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