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您气色不是特别的好,昨夜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朱翊钧眼睛微眯,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声:“你说呢?”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起来吧。朕要运动运动。”
朱翊钧顺着乾清宫的院子来回的走动,最近减肥颇有效果,身材明显缩小了一圈。只要努力没什么不能成功的。
他一边走着一边就想,看样子宗藩的问题必须尽快的提上日程。等早餐结束之后就招朱茂橓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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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的早朝即将要开始了,整个人流的氛围及其不自然,有些压抑,有些沉闷。
走过午门便不能在相互说话了,他们都默不作声的走着。许国看着一脸平静的申时行,这个小子,都这个时候还能沉的住气,说他老成一点也没说错。
鸣鞭九响,重臣进殿。
所有人目光望向金台,恐怕皇上今天又不会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皇上果真不见影,申时行出列。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声音被几波又一波的传至殿外,所有在殿外等候的官员都听的清清楚楚,今天却又点例外,最后一排总觉得少了什么。
昨日皇上的圣旨已经下发,所有的大小官员全部收到。
就是因为收到了,所以才如此不同寻常。
在接到消息的九品从九品兴奋异常,有的在家里偷偷的蹦高,他们终于是脱离苦海,不用在每天早起饿着肚子去殿外充当木头墩子了。可喜可贺。
从八品不愿意了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让九品以下的不上朝呢,为啥就不能扩大下规模。将他们也算上呢。
七品的官员心里也想了,皇上有点不坚决了,干脆从七品一刀切好了,让九品的人享受,他们还依然要受冷风吹,要不要给皇上递奏疏,就说我们也想不上朝,可回头一想,这个事情还真是没办法上奏疏。你上了,皇上会不会觉得你不想好好工作了。不上吧心有不甘,左右摇摆才是最让人为难。
六品官也想,这个事情到底应不应该做呢。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这么大的事情难道就不该跟众臣商量一下吗,如此的下了旨是非不明智。
五品往上则想法又不一样,皇上想干什么?这不是胡闹吗?早朝是国之本,怎么能说改就改呢。内阁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这样的决定为什么不拦着,他们还有没有国家,还有没有江山社稷,必须上奏疏,必须让皇上收回成命。
内阁四个人才是最难受的一个,皇上下来旨意自己不来了,他们就被推到了前面。让下面的人怎么说。有高兴的就有不高兴的,高兴的偷着乐,不高兴的指不定要如何骂你呢。
等等看看,风雨欲来。
“臣有本奏。”
申时行扼守。
“皇上此举实属昏庸,完全是至国与不顾,臣恳请皇上收回旨意。”
“皇上此举有违祖制,请皇上收回旨意,”
“皇上想干什么?将早朝看成儿戏,这里是国家执政的地方,早朝亦是处理国家政务坐在,皇上全然不顾国家安危,实属大逆不道。”
“昨日接到皇上甚至,臣惊,不知道皇上是何故做如此决定,想必应该有人与皇上说了什么。此等小人当人人逐之。”
这位没说皇上的不是,将苗头直接对准了内阁几人,虽然没有直接指名道姓,但是大殿上个个都是人精,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
“到底是谁怂恿的皇上,皇上年幼,咱们姑且不论,我们作为人臣上若不能替皇上分忧,那要我们何用,不如早辞职好了。”
“是极是极,此等小人枉为人臣,必不得好报。”
这位更是极端,不但人身攻击,还要诅咒。
有位大臣甚至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他嘴里嚷嚷着愧对祖宗,愧对国家。
也有以为大臣嚷嚷着,要是皇上不收回圣旨,就撞死在大殿的龙柱之上,他要用他的血换取皇上的回心转意。
又一位大臣走了出来,他指着申时行:“申大人,不知道皇上下的这个旨意是什么意思,还请申大人解惑。”
这位的手段要比其他人高明多了,人家不吵不闹,还一副虚心求教的架势,你不是内阁首辅吗?既然皇上下旨了,你们肯定在的,意思你们在清楚不过了。皇上脾气秉性大伙是知道的,你们要是拦着皇上能不考虑吗。很明显的你们也是同意的,既然你们也同意,今天就必须说出所以然,否则众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申时行就知道今天不好过,他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因为他今天就没打算说话,你们愿意骂就骂,你可不敢跟老夫动手,这可是朝堂。
有些事情你不用解释,越是解释越让人猜忌,与其如此不如不说,既然这位大臣问起来了自己要是不回答显然是不不礼貌。可你也不能将事情往上推,上面是皇上,有责任下面人你得能担着,更何况自己是首辅。
“皇上的旨意在明白不过,这还需要问吗?”
“你...”
是啊皇上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很好理解,就是让九品从九品不用上朝了。
可偏偏他们理解不了,偏偏他们要给你搞点事情,偏偏他们认为这个事情是找不痛快,与是他们就要给别人找点不痛快。碰了软钉子的他毫无办法的指着申时行。这样已经很不礼貌了,可申时行依然没有生气。
大殿再一次沸腾,这是今年为止第二次,比上一次更加热闹。
没人搭理的他们见奏疏一本接着一本的提了上来,反正奏疏是写了,你作为内阁不可能不给皇上看,只要皇上看到就知道他们的心声,皇上不是不上朝吗?难道还一辈子都不上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皇上既然提出要建立钱庄,很多事情是要朝堂上说的,所以总有一天黄上会出现的,只要你出现,我们就说,直到将这个事情解决为止。
“好了,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申时行再一次宣布,此时大家已经没有多少意思了,当事人不在别人再怎么嚷嚷也是无用的。
于是,众说纷纭的他们离开了。
申时行四人对视一眼,长吁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