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李华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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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无尽烦恼

后来,少年偶然得知,刚才那位留着长胡须,颇有几分傲骨的“老头子”学生就是当前的学生会主席林瑶.最初,少年听到这个名字时,以为是一个女生,听闻他成绩特别好,又是学生会主席,就一直想见见他,未料,这个想法竟然如此快就变成了现实.然而,少年并没有为此感到开心或兴奋,因为当时的他精神面貌太差了,那种见面场景和他期望的相去甚远.此外,一直以为的女生林瑶原来是男生,是男生就算了,居然还留着长胡须,颇有几分关公的意味.

要是自己也能像他那样自信就好了,说起来,自己又何尝没有傲骨?自己又何曾不是一个才子?我也希望能最大化发挥自己的才能,然后在多方面有着举足轻重的建树,可就是不能啊,每天还要惶惶不可终日,就连晚上都要担惊受怕,又怎么和林瑶比呢?还是过好自己的生活吧,希望能少一点打扰,少一点干涉,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每天总有一节自习课,或是在上午,又或是下午,这样的自习课不同于晚自习.晚自习是有老师在的,而这样的自习课一直都没有老师.既然没有老师,少年作为班长,就要管好纪律.上周的自习课没多少人说话,即便有,李佳作为纪律委员就管了.可是,这天的自习课比较吵闹,教室中像有一群蚊子,总是杂碎地叫个不停.如果少年像往常一样没当班长,就会自顾自地埋头做作业,争取完成尽可能多的作业,让自己有更好的成绩,毕竟成绩才是他心中永远的希望,早已扎根.而现在,作为班长的他不得不费神思考怎样让班级纪律好起来.

要是李佳大叫一声“安静”就好了,像上周一样,一定会有很好的效果.虽然这样想,但李佳一直很投入地埋头做作业,好像根本没听见似的.而唐桥作为副班长,居然也置若罔闻般做着作业,难道他忘了自己是副班长吗?少年疑惑不已.尽管他们可以做到这般淡然,但少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既然答应了当班长,就必须做好,怎么可以尸位素餐呢?

对于少年的这种心理,他妈妈也多次说他太老实了,不懂得变通,但少年认为,自己不是老实,只是有些东西需要那么些人坚持,需要某一种执着,才能长久.虽然他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具体是什么,他只是想跟着自己的自觉走,就是这样简单.

他们不管是任老师的事,但自己要管,这是职责所在.少年想像李佳那样大声说“安静”,但对于李佳而言易如反掌的事,对于他竟是如此困难.简单的两个字,少年硬是犹豫了几分钟也没说出来,在这种情况下,他就会开始责备自己,埋怨自己竟然连两个字都不敢大声地说出来,还犹豫这么久,浪费这么多时间.他开始联想到上次自己去讲台发言的情形,当时,自己不也是不敢上去?最后竟然很轻松地站了起来,似有神助一般,要是这次也可以像那样就好了.说起来,这次可是简单很多呢,只需要大声说出那两个字就可以了,想到这里,少年居然真的张开了嘴巴,不过很快又合上了,还是不行,我一定可以的!少年仍然坚持,于是尝试着先让自己说出“安”这个字,这样就可以一次性念出“安静”这个词,他终于张开了嘴巴,但和上次一样,终究还是很快合上了,就这样,他又试了很多次,结果还是一样.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疯癫,居然做这些把戏,还浪费这么多时间,心中后悔不已……

就这样,十五分钟就过去了,少年看到摆在课桌上的作业本还是一片空白,心急如焚.过去了十五分钟,自己不但没有管理班级,也没有做一点作业,白白地浪费了宝贵的时间,想到这里,少年十分痛心,就在他内心无奈地苦苦挣扎时,李佳突然说了声“安静”,这时,刚才那明显的蚊子群声音才渐渐消减下去.这时,少年居然莫名地感激李佳,替他完成了这个难如登天的任务,虽然这本就是李佳的职责.随着李佳的声音到来,少年心想,其实说出这两个字很轻松,效果也很好,自己怎么就不能像李佳那样做得轻而易举呢?

既然教室中变得安静了,少年也就开始做作业了,这也是他一直想做的.本打算趁这节自习课完成很多作业的,然而,刚才一下子就浪费掉将近半节课的时间,作业任务不得不更改了,少年感到很沮丧,丝毫没有成就感.回想起自习课开始时,自己还信誓旦旦地要求要完成许多作业,以减轻以后的负担,而现实重重地破碎了他的这个小想法.说起来,对于少年而言,完成这个任务并不困难,可以说轻而易举,不过,那是对于没有当班长的少年而言,同时也不会被寝室问题束缚的少年而言.这样的少年就可以如探囊取物般完成这些任务,甚至可以超额完成.不过,一切都回不去了,少年心中深深地哀伤,即便由衷地为自己叹息也于事无补,虽然自己当班长的日子只是刚刚开始,却一直希望着这种日子早点结束,这是怎样一种深不见底的束缚和无尽浩瀚的悲哀呢?

无法再想下去,也没有时间再继续思考了,数不尽的作业已经压得他近乎喘不过气来,他只得尽可能投入地做作业,虽然还是避免不了分心想一些杂碎……

由于只有不到二十五分钟的时间,这节自习课很快宣布告终,看着手中还剩下的大量习题,少年感到忧心忡忡.

吃过晚餐后,和以前一样要进行英语角.英语角都是张佳主持的,所以纪律等各方面少年都借机撒手不管,毕竟张佳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班长,并且深得人心.既然可以腾出手来,少年自然想完成剩下的作业.

最开始的英语角,由英语老师亲自主持,慢慢的,英语老师也只是偶尔来一下,所以很多同学对待英语角也没那么积极了,一些同学甚至根本不参加这个活动,自顾自地做作业.而少年以为,既然是班级活动,就应该积极参加,这是对楚老师的尊重,也是对主持人张佳的尊重,更是对班级凝聚力的尊重.不过,一想到自己还有那么多作业没做,少年也顾不得这些了,也学着陈浩和唐桥等人只顾自己做着作业.

不过,陈浩他们不是班干部,根本不用担心什么,而唐桥是年级第一名的持续保持者,有着不按规则办事的隐藏权限,少年自然也比不得,至于少年自己,作为一班之长,公然和班级凝聚力对着干,公然违背老师的安排,少年心中总感觉不舒坦,就算做作业也无法集中精力,心中憋着一股恼火,但又无处发泄.与此同时,少年还担心张佳这个机灵的女生会突然叫自己起身回答问题,到时候,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肯定是尴尬一片了.因此,少年虽然看起来在做作业,实际上还是忧虑重重.

好不容易英语角结束了,张佳回到了她自己的位置上,而教室中又不安静了,这时,唐桥居然罕见地说了声“安静”,令少年颇为惊讶.唐桥说完后,教室中终于安静了点,但没到两分钟就又恢复了原状.这时,少年本想说一声“安静”,谁知,任老师居然慢悠悠地飘到了教室前门处,令教室中的嗡嗡声快速褪去,直至两三分钟后变得鸦雀无声.

既然任老师在了,少年也就可以不操心班级纪律了,但他也无法集中精力做作业.因为他是班长啊,任老师的得力助手,任老师在的时候,身为得力助手的他难道不需要随时准备接受任务吗?至少少年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仍然无法用心地思考习题,这让他再度感到忧心烈烈.看着书页上大片大片的空白,自己就是做不出来,并且很大一部分都是很简单的,但还是做不出来,那是怎样一种委屈和难受也可想而知了!

煎熬啊……煎熬……少年看着习题,脸上却带着茫然,本应炯炯有神的双眼却特别空洞,好像任何事都无法走进他的内心,因为他的内心已经被烦恼填满了,就连一丝属于他的空间也没了.此时的他还在担心另一件事,倘若任老师现在叫他做点什么,他该怎么办?他已经无力完成任何事了.

好在任老师一直没叫他.在这节课到了快结束时,任老师突然说话了.一直感到沉闷的少年好像突然被惊醒了似的,抬头看着正在讲话的班主任,眼神中多了一点神采.而这时的他惊讶地发现,班上除了他以外,居然鲜有人像他这样抬头看向任老师,本就心性敏感的少年突然感到自己是一个异类,于是惊慌地垂下头,然后看着作业.这时,其他人都在做着作业,或者做着别的和学习有关的事,只有少年一人盯着作业看,一直不见动笔.他在认真听任老师的讲话,他认为,任老师讲话一定有重要的事,所以要认真聆听,但也疑惑为什么全班只有他一人这样认真地听,其他人都没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