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悲情英雄之血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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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悲情英雄之 血与沙 59

波斯国市井,异族的人流熙熙攘攘,一派亚欧融汇的风情。林冲陪着朵理穿行在玲琅满目的商区购物,朵理极尽奢华,春花的身上已经挂满了异国商品。

一个商摊,阵列着各种样式的西洋护身符。林冲驻足,神色恍惚,朵理见状了然于心。

“看见了护身符,是不是想起了你那位心爱的姑娘?”朵理讪讪地问。

林冲沉默着,虽早已习惯了朵理的无理取闹,但却禁不住地黯然神伤。朵理见状,赶忙换作用情的口吻道:“护身符让你和她心心相牵,真让人感动。我也选一件送给你吧!做为我的信物,保佑你平安。”

“不必。”林冲回绝得很干脆,仍旧在各式护身符中流览着。朵理从疑惑中恍然,口吻遂也醋意了起来:“你是不是自已想买,带给什么人?林冲,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绝不允许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给萧音买礼物!”

朵理口气跋扈,林冲正欲发作,老摊主迎了过来,服装虽然异化,但脸孔却是汉人的,说着汉语:“贵客,相中了哪件?”

“老人家是华夏人?”林冲深感意外地问。老摊主遂答:“是啊,我自打象你这个年纪就给主人帮工来到波斯经商了。主人破产蒙难,这万里迢迢的我也就回不了故土了。贵客,他乡遇故人呐!”

老摊主说得感慨,林冲同情地点头。老摊主便世故地侃起了生意经:“这些个护身符,任凭贵客相中了哪一件,我都可以给贵客讲出它们的出处和掌故,包管贵客明明白白,是什么样的神灵在护佑你。”

老摊主的生意经并不令人讨嫌,在林冲听来是他乡遇故人的热络和真挚。他拿起一件精美的男人头像——头像雍容、贵气、威严。

“他是谁?”林冲口里问着,心里却对手中的头像有了缘份感。老摊主果然随口便给出了答案:“他么,西罗马帝国的皇帝霍诺留。”

林冲并不知霍诺留其人,但却感兴趣地问:“是个好皇帝吗?”

“好坏看什么人说。”老摊主沉吟道:“不过他干的最著名的一件事,是在西历405年时,废除了野蛮残忍的角斗制度,由此被文明纪念,尊为神圣。”

“我就要这件!”林冲应承,很是兴奋;他自忖:出于自已角斗士的身世,难怪第一眼便有了缘份感。

老摊主见顾客相中了他的物品,喜上眉梢,便赶快又拿起了另一只护身符,显现出推销商品的老道:“贵客若要买霍诺留,也应该买下这只,因为他们俩互为因果。”

林冲端详,老摊主递到他手中的仍旧是只男人头像,但相较第一只——坚韧、刚毅、英武!互为因果,两只护身符有什么因果呢?

老摊主洞察出林冲的疑惑、不解,便赋予情感地侃侃而谈:“他叫斯巴达克斯,曾是罗马一个著名的角斗士。他不堪忍受残暴,憎恨角斗,发动了罗马历史上最大的一次角斗士暴动,成为了角斗士和奴隶们爱戴的领袖传于了后世。”

林冲感觉到了一股冲动,认真地听着老人继续说:“虽说他的起义失败了,但却强烈地震撼了罗马帝国。自他以后,角斗士的反抗连绵不断,直到罗马皇帝霍诺留废除了角斗制度。”老人将两只头像并列在一起道:“虽说他们俩是相隔着几百年的人;一个皇帝,一个奴隶,但在反抗和废除角斗这件事上,是不是互为了因果呢?”

林冲在恍惚间热血沸腾,凑在一旁的朵理揣摸着林冲的心思。老摊主审度出了林冲异样,说得推心至腹:“年轻人,恕我老人家直言。你若是个贵人,当以霍诺留护佑你;你若是个不幸的人,勇敢的斯巴达克斯是你最好的保护神。”

“老人家,这两件护身符我都要了!”林冲激动说着,紧攥着两只头象再不松手。朵理不失时机,从春花手上抓过一只银锭放在了老摊主的摊子上……

沿着商街走着,林冲仍旧沉浸在激动中。朵理窥视林冲脸色,充满惬意地搭讪:“我放心了,这不是送给女人的东西。”

林冲壮怀激烈,无意搭理。朵理智慧地顺着林冲的思绪说:“你相中了那个斯巴达克斯我明白,因为你同他一样,是角斗士;他是角斗士的大英雄,大神灵,可以护佑你。”她遂又咦了声不解地问:“可你买下那个皇帝的护身符我就不明白了,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林冲缄默了半晌,还是回答了朵理的话:“因为我也希望有这样一位皇帝,把大白高国的角斗给废除了。”

朵理哑然半晌,嘟囔着接上林冲的话:“林哥哥,我是不是已经明白了,角斗是你不能亲近我的阻隔?”

林冲看了朵理一眼,很复朵……

林冲伴着朵理、春花前行着,一家珠宝行惹人眼目。林冲无暇俩位姑娘惊羡珠宝的目光,自顾自地错过了珠宝行。

朵理不满地喊林冲:“嗨!没听说过波斯珠宝闻名天下吗?我要买珠宝。”她

见林冲一付索然无味的样子,失落地嘟囔着:“反正你也不识货,就在外面候着我们总可以吧?”

朵理领着春花喜滋滋地进了珠宝行。林冲如释重负,感到轻松,情不自禁地将两只护身符托在手心细细端详,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冲的遐想被朵理打断。朵理手心上托着一只硕大的球状晶体,在阳光下折射着光芒。

“好看吧?”朵理炫耀着。林冲心不在焉:“我不懂珠宝。”

“那我教教你。”朵理托着晶体煞有介事:“这是一只名贵的波斯宝珠,最讨女人欢心,为你准备的。”她在林冲的诧异中继续说:“你带给她,省得万里迢迢一趟波斯,不带件中意的礼物岂不太不近人情了?”

朵理指的当然是萧音,林冲疑惑朵理的行为,春花也疑惑。朵理不由分说将宝珠往林冲手中塞,说得很体已:“拿着吧!我是为你好。”

林冲没有拒绝,似乎还有些感激,又径直地朝前走。春花轻轻拉了把朵理,有意同林冲拉开了间距。

“小姐,你戏弄他?”春花轻声问。

朵理乜一眼春花,诡笑着骂:“死丫头,你怎么会知道?”

春花嗫嚅:“小姐刚才买下时,我在旁边听到了,这只是一只不值钱的西洋玻璃球,你却让林大哥当作宝珠送给萧王妃。”

朵理见被戮穿了西洋镜,便虎起脸威胁道:“算你说对了,但不许说破!林冲不识货,萧音可是认识珠宝的;林冲把一块玻璃当宝珠送给她,她岂能不恼火?姑娘我就希望是这样呢!”

在春花的恍然中,朵理恨意犹存地渲泄着:“哼!可气的是,装模作样不给萧音带礼物,其实心里想得很呢!说让他送给萧音他居然不推辞了,活该他自作自受吧!”

商街的另一侧,赫连噶旺带着管家和仆佣兴冲冲地迎住了朵理和林冲。

“小妹,全办妥了。”赫连噶旺很是得意地说:“此次非但获利丰厚,还悉数采购到了大批老爹交待的波斯商品,返回大白高国又可以大赚一笔。”

朵理由衷欣慰,夸奖道:“哥哥把事情办得这么漂亮,回去后爹爹一定很高兴。”赫连噶旺油嘴滑舌接过话:“嗨!我毕竟还是赫连家的公子嘛。代理小妹周旋生意理所应当,也方便小妹尽情领略了异国风情嘛。”

赫连噶旺得意洋洋,三句话不离老本行:“其实啊小妹,生意场同赌场没什么两样;一拍二诈三丢手玩心术,再来个流氓假仗义,齐活!呵呵!赌场上的那一套今天竟然帮上了我。”

一旁,管家仆佣们忍不住窃笑赫连噶旺露出了本相,朵理臊得慌,柳眉倒竖便喝叱:“哦,原来在你眼里商人都是赌徒?狗改不了吃屎!刚夸了你几句,便又不离你的本行了。”

“好好好!改行,改行,哥哥一定改。”赫连噶旺连连陪笑着说正事:“小妹,我看我们商队明天就可以出发,打道回府向老爹报喜复命了。”朵理遂也气消道:“行,哥哥如此安排吧。”

赫连噶旺主动关心起了商队返程的安排,林冲心中一凛,却始终一言未发,冷眼傍观着……(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