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悲情英雄之血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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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悲情英雄之 血与沙 63

把守在孤零宅子门外的几个小土匪警惕而又无聊地游弋。忽然,有个土匪感到了异常,咦了声。

“你们听到了什么吗?”他问同伙们。几个同伙异口同声说没有。那土匪说:“我怎么好象听见了一种破空而过的声音呢?”

一土匪哂笑道:“兄弟神经了吧?晚上多喝几碗麻醉麻醉。”又一土匪接着调侃:“要不,那姑娘要是不从大当家的,大当家赏弟兄们逍遣,我们推举你第一个上。”

众匪们一片淫笑,形同鬼魅。

宅子内却是另一番情形;朵理头顶的木桩上插着利箭,堪堪贴着头皮,箭法之精准令人咋舌。箭尾系着的小偶人护身符,在朵理眼前摆荡。

“是他!他来了!他来了……”朵理不敢高声,泪水却瞬时间涌出了眼眶。春花急迫四顾地问:“他们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哪?”

“傻子!他们会让人随便发现的吗?”朵理嗔骂声春花,激动地说:“但是我知道了,林冲用护身符告诉我,只要有他在,我一定安全!”

朵理被绑着,伸长脖子一口将护身符叼进了嘴中。春花急叫着提醒:“箭!还有箭!会被发现的。”朵理含着小偶人含糊不清地说:“我们合力,想办法,弄它下来。”

二人挣扎着……

入夜时分,熊熊火炬照亮了大棚。

中心大桌,大块肉大碗酒,匪酋们团坐,正中簇拥着戈壁阎罗和朵理,春花拘禁地侍立在朵理身后;俩位聪慧的姑娘终于处理了那支箭,也悟出了林冲箭语的暗示,貌似屈从土匪,却在从容的背后压抑着一颗紧张的心。

戈壁阎罗豪声道:“喝了今夜的酒,赫连美人就是我戈壁阎罗的压寨夫人,你们众位兄弟的嫂嫂。”

众匪酋齐举碗,面向戈壁阎罗和朵理,乱纷纷贺词:“我等弟兄恭贺大当家和夫人、嫂嫂,相亲相爱合好百年!”

众匪酋们豪饮,朵理浅笑薄饮,虚与委蛇。春花一双紧张的眼睛,只是盯着大棚的门……

大棚外的旷地中也摆上了若干桌酒席,众匪群聚,酒肉管够,欢天喜地放浪形骸。黑暗中走来俩人接近大棚,他们是林冲和冷娃。

“什么人?”有匪阻拦着问。林冲扬起双手,和善地表示没有武装,沉着地答:“特来为戈壁阎罗大当家贺喜的人。”

大棚内匪酋们饮得正欢,门外跑进来小匪凑到戈壁阎罗身边禀报道:“大当家,外面来了俩个贺喜的。”

“什么来路?”戈壁阎罗醉醺醺问。朵理、春花不约而同暗自紧张了,悉心听着小匪往下说:“说是另外营盘的当家的。”

“哦?同道的。”戈壁阎罗不以为然地吩咐有请。小匪乐颠颠地跑出了大门,朵理、春花交换着眼色。

大棚的一间偏屋内,讹庞同自已带来跟踪商队的那个探子小斟着;偏屋的小门同大棚相连,大棚内的喧闹声不断涌入。

探子朝外探探头,对讹庞道:“看这热闹劲,那位赫连大小姐大概是顺从了戈壁阎罗。”讹庞哂笑:“可惜!鲜花插在了牛屎上,大白高国显赫的赫连小姐却成了回鹘女匪首。”

探子悲天怜人道:“唉!这全是我们这趟差事造出的孽。”

“要怪怪林冲!”讹庞却说得恨意犹存:“这厮凭角斗场的威风,受国主青睐,在大白高国羽翼丰满,察哥亲王非但难以除了他,反倒遭他威胁。哼!要不是因为杀他,我们怎么会跑到这种鬼地方来造孽受苦。”

探子忙附和:“将军大人说的是。赔上个赫连大美人,若能杀了林冲,我们赶快脱难吧!这大漠戈壁匪窟,实在是受够了。”

讹庞打着酒嗝道:“打明儿起,赫连朵理就不再是什么赫连皇族的大小姐了,是匪婆。我们也勿须再规避,说不定真如戈壁阎罗算计的那样,利用赫连朵理瓦解商队孤立林冲,再杀起来可就方便多了。”

大棚内,戈壁阎罗乜斜林冲,众匪酋也都不甚友善;他们因林冲自报家门是大白高国察哥亲王的手下侍卫大感惊愕;朵理、春花也暗自为林冲深入虎穴、却以这般的说辞提心吊胆,紧张万分。

“你们居然是察哥那厮的手下?”戈壁阎罗黑着脸道。众匪酋见大当家色变,全都动了杀机。

“察哥无义,兄弟叛离了他。”林冲在虎视眈眈中,坦坦地逆转了话题:“我们兄弟因在大白高国无处栖身,流落回鹘大漠戈壁求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林冲剑走偏锋有其深层次考虑:若冒牌当地流匪,难以瞒过对回鹘匪情了如指掌的戈壁阎罗;诈称察哥叛属,反倒会令仇视察哥的戈壁阎罗同情和好感。果然,在戈壁阎罗的恍然和色中,众匪酋们也敛起了杀意。

“你有眼无珠!”戈壁阎罗将仇视化作了托大道:“可知你脚下的大漠戈壁是谁的地盘?”

“当然非戈壁阎罗大当家莫属。”林冲答得毕恭毕敬。

“既然知道,还敢拉杆子建营?”戈壁阎罗颐指气使,很是得意地反诘。

“兄弟这不是叩拜来了吗?”林冲顺势讨好:“借大当家新婚之际,一是贺喜,二是归顺。”

“嗯!贺喜,归顺,这就好。”戈壁阎罗呵呵笑道,彻底舒坦。众匪酋们也都自豪地松懈了下来。随着戈壁阎罗一声赐座,大桌靠近上首的地方腾出来一个座席,林冲入座,冷娃侍在了身后。

但很快,戈壁阎罗便又贪婪地问:“兄弟即是贺喜又是归顺,是不是有什么表示呢?”

林冲表现得成竹在胸,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那只硕大的西洋晶体球,神色郑重道:“兄弟为恭贺大当家新婚之喜,顺带归顺之诚,特意备了份薄礼。”

戈壁阎罗佯作衿持,却已目不转睛地问:“什么劳什子?”

孰料,一旁正自紧张着的朵理乍一见差点喊了出来——西洋玻璃球正是她在波斯珠宝店买来送给林冲、借其手恶作戏弄萧音的那一只!她在恍惚间却听林冲侃侃地说:

“夜明珠!出自西洋。此珠入口润喉养肺,熨肤灭斑生光,夜晚荧光灼人,佩戴辟邪除秽,价值连城的宝物!”

林冲说话间有意转动圆球,令其物同火炬的映照发生作用,立刻折射出幻影般的光泽;玻璃球的光泽和林冲的炫耀诱惑了戈壁阎罗和众匪酋们,纷纷发出惊诧的啧啧声。

——朵理却忍不住想要笑!

孰料,却是戈壁阎罗蓦地爆笑了起来,指着林冲一声大喝:“哈哈,老子知道你同察哥的关系了!”

如晴空霹雳!林冲、朵理、冷娃、春花四人在戈壁阎罗突施的冷箭中惊愕、僵直……

大棚的偏屋内,另一个奉命跟踪商队的探子向讹庞报告着:“听说来贺喜投靠的人曾是亲王殿下的侍卫。”

讹庞一头雾水地咦了声:“没听说殿下的侍卫中有人反叛出逃啊?”

探子推测说:“将军栖身军营,王府侍卫的情况如何清楚?”见讹庞仍旧狐疑,陪着饮酒的那个探子便提醒:“将军,我看此事蹊跷。”

讹庞点头道:“唔,过去看看,一目了然。”遂放下酒盏,站起摇晃着的身子朝偏屋的门外走了去。

此时大棚内,大笑中的戈壁阎罗正指着林冲说:“本座现在明白了。你是借侍卫之便,偷了察哥王府美姬身上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不得不逃!我说得对不对?”

这话让林冲、朵理四人暗自松了口气。朵理仍旧想笑,林冲却装得难为情嘿嘿笑了声,附和上了戈壁阎罗的话:“说来惭愧!大当家一语道破天机,兄弟我也不敢再隐瞒,这正是兄弟叛离了察哥的原因。”

倏地,朵理插话道:“这颗夜明珠么,我在大白高国的皇宫中可是见识过,后来听说赏赐给了察哥亲王。”

朵理的积极佐证撩得戈壁阎罗大为兴奋,心忖美人第一夜就这般知趣给面儿,遂眉开眼笑赞叹道:“嗯,夫人是皇族贵戚,见识定然不俗喽!”

朵理的心有灵犀正是林冲所期待的契机,顾不上心中油生的爱怜,不失时机地对戈壁阎罗和众匪酋们诱惑道:“此珠还有一个更为奇妙的地方,不知各位老大和尊夫人可曾见识过?”

“什么样的奇妙?快说出来。”朵理抢言在先,一唱一和地问。林冲煞有介事,一唱一和地答:“若是在黑暗中,夜明珠将会象满月一般明亮,放出银光来。”俩人的一唱一和引发了满堂匪酋们的骚动:世间真有这样的宝物吗?

大棚内的亢奋骚乱中,已经走出偏屋小门的讹庞却穿过群魔狼籍的匪宴,朝着中心大桌的这方走了过来……(待续)